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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正如譚書常所說的,仙門之下的子玄朝,還真是換了誰都可以來當這個皇帝。所以,帝乙死了,但桃君也沒有太在意,隻是有點苦惱,自己該如何才能讓那些仙門,允許自己繼續待在新帝身邊。
畢竟,帝乙死了,為了維持上玄大印的價值,仙門都是要出山走一趟。其中包括那些個平日裡幾乎避世隱居般的頂級仙門,比如上清觀。
而桃君最忌憚的,也正是這上清觀。
哪怕他眼下隨時都可以爆發出一證的實力來,麵對上清觀的《上清蓮花經》,也隻有落敗的下場。
“桃君道友這話可不對,我可沒有偷襲,隻不過是你沒攔住罷了。”譚書常語氣平和的說道,他第一次斬出了十七道見厄劍氣,第二次還是十七道,唯一的區彆,也隻是裡麵有一道後發先至罷了。
所以,不是他偷襲,而是桃君不行。
譚書常這一番話的言外之意,桃君自然是聽明白了,而哪個男人能允許他人說自己不行,故而桃君這一次搶先出手了。
因為譚書常的十幾道血色劍氣,在殺了帝乙後,紛紛向著這皇宮的各處躥去。
說殺帝乙全家,就要殺帝乙全家。
譚書常向來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而這也是他在這甲五界唯一許下的諾言。
“爾敢!”
桃君心中怒火起,當即沒有猶豫,調動了那一爐屍大陣。隻見這皇宮內城的地麵好似化作了流沙,一下子軟了下去,然後在變軟的地麵中,浮現出來了一具具乾屍。
這些乾屍依稀可見生前的麵貌,那是猙獰無比的模樣,這是痛苦到了極致,才會如此扭曲。
而皇宮內城如此大的動靜,卻沒幾個人逃出來。
因為有一株株扭曲如蛇般的桃樹,拔地而起,那盛開的桃花,將這些人的意識都卷入了其中。
屍桃花!
人作屍,屍作人。
於是下一秒,便見那些乾屍紛紛從地底下爬了出來,一個個裹挾黑氣,散發出濃濃怨氣,向著譚書常撲殺而去。
也有的乾屍則阻攔那些血色劍氣。
而麵對這些乾屍,譚書常主動散去了那十七道見厄劍氣。
因為他覺察到了這些乾屍的不對勁,雖然模樣如厲鬼,手段也如厲鬼,但他身體中的特殊之處,卻還是沒有半分觸動。
“譚道友為何不繼續動手?”桃君笑問。
“桃君道友好神通,就是不知道當眾仙門至,你該如何解釋呢?”譚書常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吵架的氣勢不能輸。
他故作高深,神情輕鬆,嘴角還有幾分笑意。
“這就不勞譚道友多費心了。”桃君對譚某人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法,心中不免起了幾分惱意,“譚道友有這個心思,不如想想該如何破解,若不然的話,道友踏入修仙境之日,就是道友的死期!”
修仙境,需證才能踏入,這自然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辦到的,比如吞服一顆丹藥,然後大吼一聲“給我破啊啊啊”什麼的,就能夠突破了的這種事情,是斷然不可能發生的。
證,既要明悟自身,也要奉請天意。
“譚道友應該不知道吧,奪人功力也是要擔人因果的。而我這一爐屍大陣,正是參考此法而來。”此時得意之下,桃君也不免多說了幾句。
畢竟這爐屍大陣和屍桃花,乃是他曆經死劫歸來後所創。
可將陣法中的活人和屍體進行生死轉換,而任何殺死陣法中乾屍的人,都會身纏劫氣。一旦奉請天意,就會使得劫氣化天劫!
到那時,就算想不死也難!
“奪人功力?”
譚書常心中不免有點奇怪,他為什麼要知道這個?不過多少也算開拓了見知的譚書常,便朝著桃君簡單抱了抱拳,以作謝禮,然後他才說道“桃君道友這一手玄妙神通,我雖不解,但我有一式神通剛好可破。”
話音落下,便見這周遭之地的血色更盛,一時間大有蔓延至整個京州之意。自天空中不斷有泛著些許金意的血光落下,將整個皇宮內城籠罩在內,像是構築成了一道血色屏障。
“我曾見這滾滾紅塵,天下興亡,百姓皆苦。又見那不知多少人,明明什麼都沒有享受過,卻要無端牽連到什麼責任。那伐木得好處的,是一地財主官老爺,可要種樹且保護樹木的責任,卻落到了那些平民頭上。有乾旱之年,當地衙門要百姓忍一忍饑渴,然而衙門之內,依舊是酒水充足,美食無數。”
“我感慨不已,卻也無力改變,隻能自創一神通——願人世無厄上篇。”
譚書常說到這裡,便是向著這血光伸開了雙臂。
一時間,那泛著些許金意的血光更為猛烈了,直接將一部分乾屍給包裹住。
也在這時,譚書常開口了“躺下去!”
頓時,那一部分被包裹的乾屍應聲躺了下去,一具具都摔出了“砰砰”的清脆之聲。而這,也意味著桃君這一手屍桃花之變,開始失效一部分了。
因為屍作人,人作屍到此開始扭轉了。
“站起來!”譚書常接著開口。
那一部分原本躺下去不動了的乾屍,便再次站了起來。而此時這些乾屍卻是通體化作了血色,但原本的有形之體,此時也無端有了幾分虛化的跡象。
見到這樣一幕,桃君的臉色終於是忍不住變了,他顯得驚駭異常。因為他發現譚書常的這一式神通,竟然比上清觀的《上清蓮花經》還要克製他。
“這不可能!”
桃君說著,便要操控爐屍大陣。
然而這時,泛著些許金意的血光,已經將其他的乾屍也給包裹進去。
“躺下去!”
“站起來!”
“站起來!站起來!”
一股滔天屍氣衝天而起,化作滾滾黑煙,這一幕無疑是十分驚悚,不過在這一股屍氣即將達到雲霄時,卻又瞬間消散無蹤。
而此時的皇宮內城,不斷有人驚恐無比地逃出,正是這內城的居民。這裡麵不光是平民百姓,還有達官顯貴,甚至裡麵還有不少修行之士。
這些人原本都被屍桃花所操控,譚書常的那一聲“躺下去”,算是將他們的魂魄都給解救了出來。
與此同時,皇宮之內,數目驚人的血色乾屍身影,隨著譚書常的振臂之語,在不斷站起來。
到了這一刻,桃君苦心孤詣煉就的爐屍大陣,就此徹底瓦解。
不過,世界的能量是守恒的。當桃君的爐屍大陣被破時,譚書常這一手從未展露過的神通,也算是徹底大成了。
之前他雖然已經領悟,但始終沒有遇到合適的“材料”。
不曾想,來這京州一趟,竟然遇到了數量如此驚人的合適“材料”。果然,年輕人就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
“這……這怎麼可能?”桃君還是難以置信,自己這一番辛苦,竟然半數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之所以說是半數,是因為他畢竟是將仙性給養回來了。
這就當值一半收獲了。
“多謝桃君成全,這就送桃君上路!”譚書常一揮手,頓時十萬血色乾屍身影,朝著桃君撲了過去。
“想不到我竟會被你逼到這種程度?”桃君見狀,不由輕歎一聲,然後他一抬手,輕喝道“定。”
聲落,那氣勢洶洶的血色乾屍身影便全都停止不動了。
而這並非是表明譚書常的這一式神通不行,因為此時的桃君,其整個人的氣勢都瞬間消散一空。
不過,氣勢是沒了,但桃君整個人卻開始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一證長生!
修仙境,奉請天意之後,就可擺脫壽元困擾。而今後能活多久,就全看自身的能耐了。且證得長生之後,一點真靈仙性不滅,一經轉世,可瞬間取回前世所修道果。
而這一點真靈仙性幾世才消亡,也看個人。
曾經有一證長生者,轉生十世,每一世都活了不下萬年,在歲月長河中留下了足夠深的痕跡。
不過,這位卻也在一證被困了幾十萬年,最終無奈死於仇家之手。
至於為何一證就能活這麼久?
道祖傳道時有言,如果連長生問題都解決不了,那麼還修什麼仙?
此時,桃君便施展出了一證的力量,冥冥之中有天意降臨,天意雖然虛幻不可見,但卻實實在在存在,給了譚書常極大的壓力。
因為桃君還沒真正恢複到一證長生階段,所以他想要動用這一階段的力量,必須先奉迎天意才行。
此時,由於天意降臨,穿透了譚書常的袖子,使得夢仙睡石中的那一位直接被驚醒。
“誰啊?這麼想死,還敢奉迎天意?”
夢仙睡石中的輕靈聲音,透著一股難以置信的震驚之意。
聽到夢仙睡石中這個輕靈聲音的傳音,譚書常沒有猶豫,他直接開口重複道“桃君道友這麼想死嗎?竟然還敢奉迎天意?”
他這番話落下,立馬使得桃君怔了一怔。
沒辦法不怔,這就相當於他知道必中五百萬的彩票號碼,而譚書常此時說出了這個號碼一樣。這是隻有曾經踏足過修仙境,然後又能成功回來的人,才能知曉的秘密!
而也因為這一怔,桃君周身那股虛無縹緲之意消失,畢竟他隻有一瞬,錯失了這個機會,便隻能放棄出手。
“譚道友究竟是誰?”桃君神情凝重地問道。
“桃君道友不是知道我嗎?”譚書常雖然嘴上在回答,但他的攻擊卻是先一步出來了。
一道道血色劍氣被他召回,如同萬劍歸宗,齊刷刷地懸空在了譚書常身前。
“道友既然見識了我的願人世無厄上篇,那麼便來見見我這願人世無厄下篇吧!”
譚書常並指如劍,頓時其周遭血光大漲。
而後,他一指劃下。
無量血光瞬間鋪天蓋地,桃君聽到譚書常的神通之名,原本正在防範下方的那些血色乾屍身影。
然而,隨著血光降臨,桃君才發現是那十幾道難纏無比的血色劍氣,化作了一個劍陣,將他死死困住!
劍陣隨即發動,一時間桃君狼狽不已。
“你這願人世無厄下篇,跟你的願人世無厄上篇沒有半分關係!”桃君忍不住怒聲喝道,因為這實在是欺人太甚。
誰家好人給神通取名這麼取的啊!
但譚書常沒有回答桃君,因為趁此機會,他幫那些血色乾屍身影掙脫了桃君的“定字”束縛。
一時間,十萬血色乾屍身影將桃君包裹。
桃君企圖故技重施,奉迎天意,然而十幾道劫符同時被譚書常祭起,這使得桃君一時間投鼠忌器。
於是無可奈何之下,不想和譚書常同歸於儘的桃君,隻能選擇奪路奔逃。
媽的這個瘋子!
逃跑之餘,看著那十幾道劫符,桃君幾百年的修養瞬間喂了狗。
劫符是一種古老符咒,若非神話消失三百年,這種符咒根本不可能在甲五界流傳,並且還流傳出不少。
這是一種在修真境修士手裡沒啥太大威力,但在修仙境修士手裡可以毀天滅地的可怖符咒!
也就夢仙睡石中的那個輕靈聲音,此時感知不到外麵的場景,不然這會兒瞧見這一幕,也得上千年修養瞬間喂狗。
不過,桃君卻也沒能逃出去,因為突然兩道聲音出現。
“福生無量天尊!”
“南無阿彌陀佛!”
一聲道號,一聲佛號,如洪鐘大呂,也如雷霆降落,瞬間將桃君的身形鎮住,而後一個如玉般的長頸窄口寶瓶升天而起。
這個長頸窄口寶瓶一出現,就飛出一道有翅有眼,靈動無比的金色光芒。
在這一道光芒麵前,將仙性養回的桃君,竟是連半點反抗之力也辦不到,直接就被收入了這個長頸窄口寶瓶之中。而後一抹血光冒出,卻是那桃君已化一攤膿血。
隨後,這一個長頸窄口寶瓶飛到了一個年輕俊秀的小和尚手裡,這個小和尚看了一眼手裡的寶瓶,卻是笑著將其遞給了一個身穿陰陽道袍,背著一柄銅錢劍的少年“道兄這觀內帶出來的寶貝,可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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