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立刻再次身入歲月想找到死神。
可這次，死神並未與他有聯係。
這種聯係如果單方麵斷開，他是聯係不上的。
死神到底在哪？有什麼急事不能與自己說兩句？莫非被人盯著？
陸隱返回，深深吐出口氣。
褐色不可知是相學？這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的。
八色說自己是相學，說的有理有據，陸隱也信了，儘管依舊有些疑問，但八色做的事對他沒有任何傷害，而且很符合相學的特征。
但八色居然不是相學。
褐色才是相學。
到底怎麼回事？
他問過八色關於褐色不可知的問題，八色就說褐色不願意透露，而它與褐色必然熟悉，既然褐色是相學，它為什麼要假冒相學？這件事褐色知不知道？
死神又是怎麼知道褐色不可知是相學的？
他能認出相學的樣子不難，命運說過，帶死神遊走過九壘過往，能認出相學沒問題，可相學現在是褐色不可知，死神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從哪裡見到過褐色？
陸隱有太多疑問藏在心中。
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從哪裡理清。
死神告訴了自己兩件事，一是彌天大計，二是褐色為相學。
彌天大計還在相學之前，說明其重要性。那，彌天大計是什麼？
計策？謀劃？
他發出苦笑，自己都達到能與主宰對拚一兩次的程度，竟然還看不透一些事。這些事到底隱藏著什麼？
還有什麼比無序時代的降臨更重要的嗎？
因果主宰都死了，有些答案竟然還在隱藏，誰隱藏了這些答案？為什麼要對自己隱藏？
死神是想告訴自己的，那麼又是誰在阻止？
不信任自己嗎？
陸隱眼睛眯起，既如此，那自己唯有想辦法找到答案了。
他之前因為八色是相學的緣故，所以沒有往融入那方麵想，現在，他決定以神力搖骰子，看能不能融入到八色體內，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就不信以自己的實力找不到答案。
不管背後策劃的是誰，有什麼打算，自己有自己走的路，背負著相城的人類文明，那就不該被利用。
不找到答案，他心不安。
抬頭，骰子出現，一種顏色一種顏色的來，他不知道八色究竟融入了多少種顏色的神力，或許是八種顏色神力，但可能是假的，他已經不信任了。以前確認過八色真的修煉全神力，現在看來，過往的很多事可能都是給自己看的。
也或許真的隻有八色，但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八種顏色，那就一個個來，一個個嘗試。
不管多少種可能都要嘗試。
紅色神力。
一指點出，骰子緩緩轉動。
修煉神力者還有多少生靈？陸隱不清楚，但肯定很少很少。
他不斷搖骰子，竟然一個融入的對象都沒找到，直至數十年後找到了，還是大毛。
大毛的記憶除了吃就沒什麼了，這家夥一門心思吃力量，當然，也有對自己的不滿，卻並非仇恨。
而它加入不可知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變強。
陸隱搖搖頭，繼續搖骰子，不斷嘗試可能性，直至嘗試到全神力。
十二色神力流光溢彩，骰子緩緩旋轉，在十二色籠罩下宛如置身夢幻天地，照亮了陸隱的臉。
一次次六點，一次次進入黑暗空間。
從第一次進入黑暗空間，陸隱就知道可以成功。
當今宇宙擁有十二色神力的除了自己，就隻有八色了，王文有沒有十二色神力他不知道，但不管是王文還是八色，能融入誰體內都是賺的。
隻是尋找到光團的概率太低。
不斷進入，不斷尋找，直至半年後，他才看到遙遠黑暗空間外的一個巨大光團，那個光團是陸隱見過至今為止最大的，無出其右。
不出意外，那就是八色。
陸隱意識朝著光團衝去。
內外天，流營，某個角落地底。
蜿蜒的紅色如同一條細流於地底流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遠方而去，在紅色起始處坐著一道身影，全身由線條構成，赫然是八色。
大地之上，時不時有生靈路過，卻難以察覺地底深處的紅色細流。
偶爾有生靈對戰，餘波轟擊大地，察覺到了那股紅色，也頃刻間被紅色吞沒。
紅色細流已經蔓延出相當遙遠的距離，地底其實就是母樹枝乾，這股紅色相當於在母樹枝乾內流淌。除了紅色，另一個方向，綠色細流也在流淌，然後是白色，黑色等等，十二色細流朝著各個方向流淌，其中有的細流位於當前流營正對麵。
這些細流似乎要將整個流營相連。
流營，位於母樹樹皮與樹心之間，相連流營，等於相連了母樹一圈。
相比當初直接以神力侵蝕母樹，這種做法隱秘的多。
由於神力太少，幾乎不會引起察覺。
隨著紅色細流蔓延到一定距離，八色起身，看了看四周，要離開當前位置。
陡然的，它身體一震，晃動了幾下，差點倒地，關鍵時刻一腳邁出，撐住了身體。
身體，保持著差點倒地的姿勢。
八色還是那個八色，隻是意識，成了陸隱。
陸隱融入到八色體內了。
浩瀚的記憶湧來，他望著地底，心情震動，居然，是這樣。
融入八色體內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八色是誰了。
他確實不是相學，他叫祝靈。
祝靈，因果種子名單之一，第五壁壘僅次於相學的高手，一個曾經名揚九壘，可卻在九壘戰爭之前消失的人。
遊澈也是那個時代的生靈，夠資格背叛第五壁壘，可遊澈與祝靈比起來差的太遠。
祝靈是第五壁壘真正僅次於相學的強者，否則也沒資格被因果主宰看上。
記憶不斷湧入，陸隱緩緩直起身，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八色是祝靈？祝靈並未參與九壘戰爭，那他去哪了？此事在九壘戰爭開啟前就是謎團，不過隨著九壘崩潰而無人追查。
八色既然是祝靈，為什麼要冒充相學？
可偏偏他與相學一直在一起，相學就是褐色不可知。
那個時期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些答案，隨著記憶湧入，陸隱得到了。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
因果種子，在那個時期的九壘真的無人察覺嗎？不，古淵察覺到了，所以他離開了九壘，而祝靈，也察覺到了。
相比古淵，祝靈的選擇是告訴了相學。
而相學的做法讓陸隱都驚訝，他直接讓祝靈以換心門，換了身體。
那個時期的記憶如此清晰，清晰到陸隱仿佛身臨其境。
他感受到祝靈與相學的無奈，畢竟來自因果主宰的手段，彆說他們，哪怕是彌主也破解不了。無奈之下，祝靈唯有放棄自己修煉一生的身體，甚至放棄身為人類的身份，換心門到了八色體內。八色其實就是來自內外天的一個生靈，九壘時期被抓走。
以八色的身份重走修煉之路，不僅能讓祝靈擺脫因果種子，也能以八色的身份來往內外天主一道。而八色，更代表了不可知。
這就是祝靈在九壘戰爭之前失蹤的原因。
那個時代，無數人尋找祝靈，始終找不到，遊澈也尋找過。
祝靈畢竟是高手，他得存在對戰爭有一定的影響。
可直至九壘崩潰，他都沒出現過。
所以早已被確認死亡。
誰也想不到在九壘戰爭之前，祝靈就成為了八色。
九壘崩潰，相學戰敗，就是被祝靈以八色的身份救走，而相學也早有準備，同樣以換心門成了褐色不可知。但相比祝靈，褐色不可知這個身體非常符合相學的修煉，那是相學與祝靈一起研究出來的。
如此可以看出為了應對九壘戰爭的潰敗，相學準備了很多很多。
八色，褐色不可知都是。
陸隱被古老的往事震撼了。卻也帶著不解。
既然祝靈察覺被種下因果，代表知道是因果主宰出手，相學也知道。他們有能力準備換心門，褐色不可知身體，難道沒告訴彌主？
還有，祝靈既然能察覺被種下因果，九壘其他高手呢？
混寂確實沒察覺到。
紅俠應該有所察覺。
古淵察覺到了，但也因為同時被因果主宰盯上而不得不離去。
相學這邊難道就沒告訴九壘？不可能，如果告訴了九壘，九壘為何沒有應對手段？
記憶繼續。
陸隱看到了祝靈的一生，這是個驚才絕豔之人，其經曆絲毫不在任何一個絕頂奇才之下。哪怕與相學比，他差的也隻是那麼一點點心狠。
相學練成了心緣不二法，要的就是心狠，他甚至敢用整個第五壁壘下一代修煉者的心性去賭心緣不二法這門無敵技。
可祝靈做不到，他隻能對自己心狠，卻做不到對整個第五壁壘心狠。
然而相比古淵，祝靈聰明多了，察覺到被種下因果，壓根沒有動那份因果，因為動了就會被因果主宰察覺，所以他才有準備的可能。
所以，他才能成為八色。
至於祝靈為何冒充相學，答案也很簡單，他，在替相學，鋪路。
陸隱心情沉重。
以神力侵蝕母樹，獲得與主宰一爭高下的力量這份通天野心沒錯，這是真的，可真正要獲得這份力量的是相學，而非祝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