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驚訝：“王文知道？他什麼立場？”
八色很鄭重告誡陸隱：“不要對王文抱有幻想，他是他，人類是人類，他曾對九壘的傷害永遠無法彌補。”
“之所以與我一同創建不可知是為了尋找九壘殘存的人，比如紅霜，比如彌主，還有那些鎮器濁寶。”
“他，殺了陸通天。”
陸隱心一顫，儘管之前就知道此事，可從相學口中說出還是難受，有種猜測被證實的窒息。
“我將此法告訴他，是為了讓他配合我，否則憑我自己永遠做不到這種事。”
陸隱不解：“如果最後神力被王文掌控，那你怎麼辦？”
八色沉默了一下：“神力永遠不會被他掌控，他能掌控的，隻有我的命。”
“這條命給他就是，若最終可以借此法撼動主宰，我即便死了，他也要倒黴。”
陸隱聽出了相學言語中的決絕。
他孤身在主一道複仇，能做的真的有限。
“陸隱，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原本我沒打算告訴你這些，隻是事到如今，若再不說，你有能力妨礙我，就像當初撞斷那棵神樹一樣。”
此話讓陸隱無語，他當時又不知道八色真心會幫他。
那時候還挺自豪，覺得破了主一道的好事。
八色道：“過去的事不用在意了，我明確告訴你，在那片混亂的方寸之距，你是靠你自己闖出來的，若非你自己有能力，我即便看著你們滅亡都不會出手，因為相比我的目的，你們太渺小了。”
陸隱沒有反駁，那時候以為自己很厲害，實則直到現在才知道有多幼稚。
當初從混亂的方寸之距出來，眼見不可知居然不被主一道待見，還覺得主一道狂傲，實則主一道真有不在乎不可知的資格。
相學的目的若達成，遠非當初他們在混亂的方寸之距小打小鬨可比。
相學不是彆人，他能犧牲整個第五壁壘，也能犧牲三者宇宙。
他，真的會放棄他們。
“那現在呢？若給前輩選擇，前輩會放棄我們嗎？”陸隱問。
八色好笑：“我都幫你堵路了，你覺得呢？”
陸隱想想也是。
“褐色不可知什麼情況？”
“你還真糾結。”
陸隱看著他。
八色道：“我隻能說，非敵，也非友。對人類文明抱有警惕，但對主一道卻有更大的敵意。”
“它，算是我背刺主一道的手段。”
陸隱挑眉：“跟七一樣？”
“差不多，主一道能背刺我們，我們就要想辦法背刺它們，誰也彆好過。”
“那黑色不可知呢？”
提到這個，八色語氣凝重了許多：“起初我還真不知道黑色是什麼情況，但經過這麼多年了解，我想我應該知道它是誰了。”
陸隱好奇：“誰？”
黑色不可知幫過他，條件是索要星空圖。而它外觀是一個黑色方形雕塑。
陸隱一直不了解，也很好奇。
八色沉聲道：“如果有可能，把它找回來，它是銀河。”
陸隱一愣，沒反應過來，“什麼？”
“銀河。”
陸隱目光一縮，有些不確定：“第六壁壘鎮器濁寶，銀河？”
八色點頭：“就是它。”
這次對話得到的信息之多讓陸隱一時都有些吃不消。
主歲月長河擺渡者一族。
八色是相學。
這些也就算了，黑色不可知居然是鎮器濁寶銀河？見鬼，怎麼都是他從未想過的？
八色笑道：“很驚奇吧，其實我也沒想到。當初在混亂的方寸之距見到黑色我就有種奇怪的熟悉感，隻是它變了，特意偽裝了自己。”
“身為鎮器濁寶，卻誕生靈智，還加入不可知，還能修煉神力，說實話，若非無數年觀察下來，我還真不敢往那方麵想。”
“但事實就是它真的是銀河，一個對你很重要的鎮器濁寶，因為你，修煉了繁星拳。”
陸隱不理解八色的話，“我修煉繁星拳與銀河有什麼關係？”
八色深深歎口氣：“銀河，早就被送給了轟破天。”
第六壁壘，傳承絕技是繁星拳，誕生自壘主轟天雷，被稱作拳力無敵，而轟天雷有個兒子叫轟破天，是一個被九壘無數人認為白癡的不要臉廢物。
除了名字類似，轟破天與轟天雷在九壘無數人眼中完全是兩樣。
尤其當轟天雷把銀河傳承給轟破天後，徹底惹怒了第六壁壘修煉者，認為轟破天沒資格繼承銀河。
而那個時期，轟破天說的最大的狂言就是創造出真正無敵拳。
他認為自己老爹的繁星拳並不是無敵拳，儘管繁星拳已經無敵九壘，乃至無敵宇宙，到了卻被轟破天給否定了。
這種話，加上銀河的傳承，讓轟破天成了那個時代的笑料與無數人嫉恨的對象。
憑什麼這樣的廢物能得到鎮器濁寶？
還敢詆毀自己父親的力量？
憑什麼其他壘主沒有阻止？
沒人理解。
“其實我們知道，轟破天的天賦很高，高的可怕，但具體有多高我們並不清楚，真正看清他的隻有他父親轟天雷。”
“直到九壘大戰。”八色語氣深沉，帶著驚歎與震撼：“轟破天，一拳摧毀赤吞，打的宇宙失聲，徹底為自己正名，他，真的超越了其父，創造出了史上最強的拳法天地無敵億萬繁星拳。”
“曾經的笑話成了現實。”
“你能理解這種感受嗎？”
陸隱不解：“前輩如何知道？”
八色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一拳之下，無儘生靈滅亡，誰能當見證者？隻有曆史保留蛛絲馬跡罷了。”
“即便九壘那些嘲笑過他的人也看不到吧。”
“而他能創造出那一拳，與銀河有關。”
陸隱驚訝：“與銀河有關？”
八色點頭：“我沒修煉過繁星拳，起初也沒這麼想，但自從黑色加入不可知後，它所要的一切最終都歸於星空圖，再聯想到繁星拳點燃星辰，點燃的越多威力越強，那麼就可以理解了。”
“銀河讓轟破天的妄想成為了現實。”
“所以如果有可能，拿回銀河，如果你也能打出那一拳，相信即便主宰都驚歎。”
陸隱皺眉，主宰都驚歎的一拳嗎？
“那轟天雷與轟破天怎麼樣了？”
“我不清楚，那時候我可能已經成了八色，也可能沒有，九壘各有各的戰場，如果不是八色的身份，我連這些都不知道。”
陸隱沉聲道：“即便真練成這一拳，麵對主宰也沒用吧。”
八色道：“這一拳重的不是以前的威力，而是無限的可能。轟破天在無數人嘲笑中渡過了那麼多年，承受無儘罵名最終開創出了無敵拳意，你為何不可以一拳轟殺主宰？”
“要知道，你此刻站的比轟破天高得多。”
“他打出那一拳的時候或許才剛突破永生境。”
陸隱駭然：“剛突破永生境？”
八色笑道：“有可能。”
陸隱不知道轟破天具體修為，但，若一直被嘲笑，實力應該沒多強。
銀河真能讓繁星拳蛻變嗎？
天地無敵億萬繁星拳，這是真正的無敵技嗎？
“第一壁壘什麼情況？那位自在先生？”話沒說完就被八色打斷：“我知道你有很多想了解的，我知道的都是過往，對你沒什麼幫助。”
“彌主他們死沒死，自在先生怎麼樣了，這些我都不清楚。”
“與其回顧過去，不如看向未來，你現在要做的事很多。”
陸隱深深看著八色：“最後一個問題。”
“問。”
“我如何確定你說的是真？”
八色大笑：“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相信我，無所謂，信不信由你，反正現在我替你堵主歲月長河，你就彆把我當相學，還是八色最好。”
“因為我也不確定。”他聲音突然低沉了下去：“會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放棄你。”
陸隱點點頭，“明白了。”
八色看著陸隱轉身，忽然道：“提醒一句，心緣不二法是真正的無敵技，不要放棄。”
陸隱回望：“沒打算與長舛，混寂相見？”
八色搖頭：“沒必要，我不是個喜歡沉浸在過去的人。陸隱，你的價值由你自己創造，不管對敵還是對友，儘可能讓自己更有價值一些吧。”
陸隱走了，相學與長舛明顯不同。
長舛就像一個慈祥的人類老者，願意守護後輩，也曾因錯事自責。
而相學的心，很硬，他為了讓第五壁壘出現能修煉心緣不二法的人，寧願放棄整個第五壁壘後輩，隻為讓他們感受不同的心態。遊澈的悲劇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如果換成長舛，絕無可能這麼做，若長舛是八色，也不可能眼看著三者宇宙自己掙紮而不救。
這是長舛與相學最大的不同。
但誰也不能說相學做錯了，隻是每個人的做法不一樣。
相學若真擊潰了主宰，帶來的光芒會照耀在所有人身上，陸隱相信相學必然會在生命彌留時刻儘可能留下幫助人類的方法。
那麼，接下來，無界。
一統內外天，至今都沒找到第一界，也沒進去過無界。是時候進去看看了，哪怕無界內存在至強者也無所謂。
出來一個解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