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黑暗遠去,相思雨冷傲:“就算你帶著死亡宇宙逃離又能逃去哪裡。”
說完,目光再次轉向陸隱那邊,目光又再度變得高高在上:“她給了你好運,讓你救了你的文明,可宇宙是公平的,有好運就有厄運,人類曾經妄圖反抗而失敗了,你們連種子都不是。”說完,轉身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紅俠。
紅俠臨走前與陸隱對視了一眼,那一眼,宛如又回到了曾經背叛人類加入不可知的時候,對他來說是擺脫了死亡的風光,那一眼,他竟無視了陸隱。
人類文明,不應該再留下了。
原地隻剩下陸隱,嗬嗬老家夥與暨。
陸隱看向嗬嗬老家夥:“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九壘的事老夫說不清楚,回去吧,方寸之距徹底亂了,這片地域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嗬嗬老家夥道,說完,取出門戶:“小家夥,提醒你一句,永遠不要和主一道力量抗衡,因為你修煉的一切都源自它們。”說完,跨過門戶,消失。
陸隱眼皮直跳。
周邊,時間與空間紊亂,不斷變換,清天鎖地陣在破碎。
遠方,他之前看到的那個宇宙也亂了,生物時而蒼老,時而年輕,空間不斷變換,切割出一條條痕跡,無數生靈隕落,那些因果束縛帶來的恐慌更是如同天威。
有些生物重創卻又被白光治好。
仿佛死亡對它們都是奢侈。
這一刻,方寸之距變得無比陌生。
陸隱
看向暨:“你跟我一起走?”
暨沉聲開口:“我要去死亡宇宙,送我去最近的深淵,或許能被帶走。”
“前輩,你。”
“我有我的責任,這場變故最終會如何誰都不清楚,陸家的小子,好好活下去。”
陸隱深深看了眼暨,不再耽誤,帶著他不斷瞬移,快速接近曾經掌生死劫的深淵,那裡現在也屬於暨。
暨在參與此戰前已經坐鎮那裡,可以形成死亡大挪移。
送走暨後,陸隱不斷瞬移返回三者宇宙。
此刻,三者宇宙大亂,與其它方寸之距的宇宙一樣,時間,空間,因果,生命,一切都亂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哪怕青草大師,青蓮上禦等人也無法解釋。
他們儘可能穩固三者宇宙,可主一道力量的亂,讓他們自身都無法承受。
宇宙一切客觀的存在皆起源於主一道力量,明明看的清晰的時間之力,在這一刻也能成為殺死永生境的利器。
青蓮上禦想遏製因果的紊亂,自身卻吐血。
木先生想壓抑歲月長河支流,卻莫名蒼老了很多,他自己都阻止不了。
霸融上躥下跳,然而空間就好似跟它開玩笑一樣,將它的方位轉移到不可思議的角度。
輝儘文明的科技武器不斷爆破。
空間被擠壓。
沒有人可以逃離。
從遠方看,三者宇宙都在被拉扯。
天元宇宙的母樹隨時可能破碎。
…
陌生的星空下,同樣被主一道力量亂了一切。
王文與千機詭演相
對而立,平靜看著。
“還沒玩夠,可惜了。”
千機詭演看向王文,盯著他。
王文聳肩:“不要看我,我也沒想到那麼快,此戰肯定出現了變故,在我預判中死主不會那麼快出現才對,似乎其它地方有什麼將它提前引了出來。”
千機詭演望向死亡宇宙方向,此戰,死亡宇宙的目的是消耗不可知,爭取時間,這個時間除了它以及死亡宇宙生物,無人知曉意義何在,哪怕死海冥壓都不清楚。
而不可知的目的從頭到尾都是死主。
它們同樣在消耗死亡宇宙的力量,爭取一次決定性的大戰,找機會讓主一道力量降臨死亡宇宙。
千機詭演本以為不可知沒那麼容易做到。
但它小看了主一道力量降臨的決心,也高看了死主在九壘一戰的後果。
錯誤的判斷導致此刻形勢的變化。
相比這些,那些個不可知與死亡宇宙深淵戰爭,誰生誰死,真沒那麼重要。
不過王文不會撒謊,他的布局從來沒出錯過,這意味著此戰確實有出乎他意料的變故,引得死主提前出現。
這個變故是什麼?
“行了,我們也要走了,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與我們無關,這若大的方寸之距並無你我容身之地,回去吧。”王文伸了伸懶腰,帶著笑意,看向遠方:“可惜了啊,棋子殿下,你再也沒有找我報仇的機會了。”
千機詭演惋惜,它還沒贏。
不過晨被安置在深淵,倒也沒事。
死主
帶著死亡宇宙離去,同時會帶走七大深淵,這也是它一開始讓晨不準離開深淵的原因。
既然開賭,怎能不分個勝負。
死主沒那麼容易敗,晨也不會那麼容易死,總有再見的一天,屆時,若晨真能順利融合兩股力量,它就贏了。
想到這裡,它看向王文,嘴角彎起笑的弧度。
王文看向它:“你這笑的,讓我不舒服,憋著什麼壞?”
千機詭演沒說話,雙手背後,身體逐漸消失。
王文收回目光,身體也逐漸消失。
一切都結束了。
最終還是沒能找到紅霜,罷了,走了那條路,那就在終點等著你們。
那時候才會讓你們看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
…
三者宇宙,陸隱回來了,意識掃過,與外界一樣,整個三者宇宙在變。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無數人,無數生物慘死,也有無數生靈遭遇變故,修煉者無法自得其修,掌控自身,凡人也無法看清這世界,老人瞬間年輕,年輕人瞬間蒼老,甚至有的人走著走著身體就四分五裂。
整個宇宙都變了。
歲月長河支流在沸騰,朝著主歲月長河而去。
昭然努力撐船,想要壓住被牽引的力量。
陸隱茫然望著,從未有過的無力出現,哪怕之前三者宇宙災劫,那些絕強者殺來,他起碼還有對抗的能力,哪怕死,也能拖走一個。
可此刻,他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
這是源自力量本身的反噬。
人,誕生於天地,天地終究
會收回去。
他聽到了無數人在呼喚他,在呼喚陸主,求他出手,在他們認知中,陸隱無所不能。
但陸隱真的不知道怎麼做。
陡然的,一根香,出現在三者宇宙外,點燃。
陸隱呆呆望著那根香,什麼東西?
香的後方走出一道身影,看不出什麼形態,閃爍著柔和的白色光芒,一如那照耀整個方寸之距的白光。
“為你們燒一炷香,你們可千萬彆熄滅啊。”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陸隱刹那從懵懂中頓悟。
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也不是對三者宇宙說,而是對這周邊,對被所有主一道力量影響的方寸之距說的。
有某種存在,在燃香,祭拜宇宙。
為何祭拜?死,才會被祭拜,香不滅,命不亡。
這抹白光帶來了生機。
但這生機不是針對生命本身,而是針對方寸之距。
生命可以消亡,方寸之距不會。
為何這柱香偏偏出現在這?
這是相思雨帶來的厄運。
怎麼才能保護三者宇宙?
他看到遠方一個個宇宙在幻滅,宇宙尚存,內部一切宛如重啟一般,一切生命哪怕被這白光籠罩,治愈了頑疾,卻又很快會被時間吞噬,即便錯過了時間,也會有因果,有氣運,有一切可以決定它們命運之力。
這種跡象很快就會波及到三者宇宙。
若非三者宇宙有諸多永生境在阻礙,早已淪落到與那些宇宙一樣了。
有什麼辦法能保護三者宇宙?
怎麼做,到底應該怎麼做?
陸
隱目光瘋狂,望著星穹無邊無際,這擴散而去的力量塑造了生命,也在剝奪生命。
人類文明不應該被剝奪。
陸隱想到了,這就是九壘戰爭的真相。
什麼讓文明存在交流,什麼對其它文明威脅太大,都是假的,那些最多是戰爭的引子,是積攢無數年的怨氣,正如九壘擊殺十眼神鴉帶給其它文明威脅一樣。
那些都不會是戰爭的真正理由。
真正理由必然與這主一道力量有關。
所有嗬嗬老家夥提醒他。
陸隱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麵,那是他自修煉之初到現在的經曆,數千年歲月一閃而逝,一幕幕畫麵浮現,最終定格在紅俠跪拜於相思雨麵前,定格在王文那張神秘莫測的笑臉上。
或許,九壘當初也遭遇了這種情況。
隻不過九壘有反抗之力,而現在的三者宇宙,沒有反抗之力。
山老祖在甲片中提到過,九壘戰爭就是爭奪主一道力量的戰爭,應該就是現在這種情況,隻不過九壘沒那麼被動,他們能爭奪,而三者宇宙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九壘,九壘,陸隱陡然瞬移消失,再出現已經來到相城外。
這裡,石頭怪恐慌,越是強大的生物越能感覺到此刻麵對的絕望,它們在宇宙中獲得的越多,越會被剝奪。
凡人隻有命,而永生境,卻有修為,有對宇宙的一切領悟。
石頭怪就是如此。
陸隱一步踏入相城。
既然九壘曾做出過反抗,相城又被稱為最強
防禦濁寶,那就以相城,來防禦了試試。
看這相城究竟能不能護住三者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