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掀起丹妗發絲,隨風飄起。
陸隱在這一刻無言,丹妗不會在這時候騙他,意味著,她真的如此稟上禦,真的在為天元宇宙說話。
耳邊傳來孤斷客的聲音:“陸先生,九霄宇宙大部分人不了解丹妗下禦的實力,普遍認為丹妗下禦不如尋常渡苦厄大圓滿強者,卻無一人反對讓她成為神之禦,這就是原因。”
“當初五位下禦之神,威望最高的就是丹妗。”
“她是一個可以為敵人求情的人,看重的是九霄宇宙的穩定。”
陸隱想起九仙的話,她不願摻合月涯與自己還有禦桑天的爭奪,不希望把丹妗下禦之神拖進去,那個時候陸隱沒有在意,而今回想起來,若丹妗下禦真是孤斷客說的那般,此女,確實值得尊重。
當然,站在禦桑天的角度,此女絕對是大敵,她堅定要換掉禦桑天。
以前是禦桑天,現在,論到自己了吧。
這時,驚雀台飛鳥鳴叫,壓下所有聲音。
青雲屹立驚雀台,俯視下方:“傳驚門上禦令,陸隱,星帆,丹妗,孤斷客,無澄,白下,絕翎,苦計,登驚雀台。”
天地回蕩青雲的聲音,隨之出現的,是一道巨大門戶,突兀出現在陸隱與孤斷客眼前。
陸隱目光一閃,越過丹妗與星帆,看向樹冠,驚雀台嗎?沒想到是這種情況下前去。
要見到驚門上禦了?
丹妗深深看了眼陸隱,轉身朝著門戶而去,過門戶,便可登驚雀台,無需攀爬母樹。
星帆看陸隱目光既有怨恨,也有恐懼,緊隨其後。
孤斷客接近陸隱:“這是要決斷,喊得可都是四域最強勢力之主。”
陸隱詫異:“最強勢力之主?”
孤斷客點頭:“東域大夢天,無上失蹤,代替無上坐鎮大夢天的就是無澄,南域少禦樓樓主白下,西域藏天城絕氏家主絕翎,還有北域苦淵代替苦燈坐鎮的苦計,此事,驚門上禦沒打算自行決斷,而是交給下麵人。”
“不過喊我做什麼?若我去,宇九霄其他人為什麼不去?”孤斷客也有些疑惑。
陸隱道:“走吧。”說完,朝著門戶而去。
意識已經登過驚雀台,但自身卻無法借助永生物質達到意識的速度,難以頃刻間登驚雀台,需要耗費時間,而且既然門戶出現,便是入口,必須這麼走。
孤斷客歎息一聲,很是疲憊的跟在後麵。
下方,無數人羨慕,不管什麼原因,此去若能見到上禦之神,也是福氣。
東域,枯黃的森林內,一群孩童嬉笑打鬨,大人在後麵追趕:“快停下,小兔崽子,森林危險,彆跑。”
“哈哈,阿爹,你追不上我,追不上我。”
“停下。”
孩童跑的太快,突然間,一座門戶出現,眼看孩童就要撞到門戶,後方那個大人臉色大變:“小心。”
預想中的撞擊沒有發生,一隻手擋在前方,擋住了孩童。
孩童愣愣望著眼前這隻手,順著手,看向旁邊,枯葉堆積,隱約可以看出是人形,一雙眼睛正盯著他,露出笑意,與這突兀出現的門戶配合,極為滲人。
孩童尖叫:“鬼啊”
大人也害怕,卻還是衝過去一把抱住孩童,頭也不回的跑開。
原地,那隻手抓了抓腦袋,枯葉脫落,露出一個麵容滄桑的老者:“鬼?哪裡有鬼?彆嚇人呐,人嚇人要嚇死人的,我還是快走吧,彆真有鬼。”
“誒,枯坐多年,師父怎麼還沒回來?驚門上禦好端端喊我做什麼?讓外界以為我死了不好嗎?話說回來,那小兔崽子喊的鬼不會是我吧?真嚇人,走了走了。”
南域,有一年輕人行走大地,抬頭看天,很不滿的哼了一聲。
身後,侍女抱劍緊緊跟著,聽見哼聲,小聲問道:“少爺,怎麼了?”
年輕人道:“那陸隱惹事,喊我去做什麼,我又打不過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憑白惹麻煩。”
侍女驚奇:“還有少爺承認打不過的人?”
“廢話。”
“那,少爺,要換武器嗎?”
“換。”
“換成什麼?”
“槍。”
“好嘞。”說完,侍女收起劍,自凝空戒取出一柄長槍抱著,很是不倫不類。
兩人緩步行走,逐漸朝著天空走去,那裡,有一座門戶,始終跟著他們。
西域,絕氏族地,絕翎揉了揉腦袋,有些不安。
“母親,驚門上禦下令,您快點出發吧,可不能讓驚門上禦等,那座門戶早就出現了。”絕柔勸道。
一旁,絕情道:“不一定能見到驚門上禦,不過讓青雲姑娘等久了也不好。”
絕翎歎氣:“陸隱與星帆的爭鬥,怎麼會喊我去?一般應該喊愚涇去才對。”
絕柔心虛看了眼絕情,猜測會不會與她告訴陸隱此事有關。
“母親莫非不想見到驚門上禦?”絕情問。
絕翎搖頭:“能麵見上禦是天大的榮幸,但這時候要我們去,擺明了決斷此事,得罪誰都不好。”
“不會的,先生肯定不會怪母親,母親如果怕得罪星帆和丹妗下禦之神,就說陸隱的不對。”絕柔插言。
絕翎瞪了她一眼:“胡鬨,你以為那陸隱是良善之輩?得罪他更不好,稱氏的下場你們忘了?彆以為跟他熟悉幾天就可以放肆,此人不能惹,我絕氏還遠遠沒到可以與他隨意交往的程度。”
絕柔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說。
她很清楚陸隱不會怪絕氏,因為就是她告訴陸隱這件事的。
北域,苦計出發了,臨走前看了眼天門,囑咐苦淵的人守好。
此刻的天門與當初落家守護天門完全不同,落家守天門,充滿了威嚴,而苦淵守天門,戰力肯定比落家強得多,但這氣勢,有的躺著,有的趴著,還有的居然倒立。
讓靈化宇宙那些修煉者看的都無語,弄不懂九霄宇宙怎麼冒出這麼一群怪人。
偏偏強的可怕。
驚雀台,巨大的門戶接天連地。
陸隱站在一側,好奇打量四周,怒氣全消後,倒是對驚雀台很好奇,尤其那些飛鳥。
沒記錯,青雲貌似邀請他參加驚雀台,有一次向上禦提問的機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
不過他似乎不太需要。
身旁,孤斷客站的筆直,動都不敢動,這可是在永生上禦眼皮底下,與陸隱形成鮮明對比。
對麵,丹妗和星帆也站著,彼此都沒說話。
很快,有人到達,是苦計,來到門戶下,平靜站在稍遠之外,誰都不看。
緊接著,絕翎也來了,看了眼丹妗與星帆,她們目光沒看任何人,靜靜等著,這是經常稟上禦的人形成的習慣。
再看陸隱,陸隱恰好也看向她。
絕翎點點頭,以示友好。
這時,一個老者到了,穿著極為簡陋,頭上還頂著一片枯葉:“老朽無澄,好久不見了,諸位。”
絕翎看了眼無澄,讓開,跟苦計一樣走到稍遠處,跟誰都不親近的樣子。
陸隱好奇打量著無澄,他就是大夢天現在的主人?不知道無戒的事知不知道。
“好久不見了,老友。”孤斷客開口,對無澄道。
無澄笑了:“差點見不到嘍。”
“怎麼說?”
“老朽差點把自己埋了。”
丹妗看向無澄:“大夢天最近怎麼樣?約束約束無戒,他有時候太過胡鬨。”
無澄失笑:“有人幫老朽約束了,甚好。”
此話讓眾人驚奇,還有人敢對大夢天的人出手?
無澄沒有再多說,笑了笑,站到遠處。
最後,白下來了,侍女沒跟來,留在驚雀台外,他扛著長槍,一臉的不爽。
陸隱發現這些人特點都很明顯,此人應該就是少禦樓樓主,白下。
砰
白下將長槍放下,目光掃向不遠處:“血腥味,真夠狠的,敢在驚雀台殺人。”說完,看向陸隱。
陸隱與他對視。
白下笑了笑:“做朋友吧,我不是你對手。”
陸隱一愣,夠直白的。
這時,青雲走出虛空,眾人皆看向她。
她,代表了驚門上禦。
青雲目光掃過陸隱,又看向星帆:“剛剛,驚雀台發生的事,驚門上禦已經知曉,原本無需理會,但既發生在驚雀台,又涉及靈化之變,三者宇宙,此事誰對誰錯,如何解決,交由諸位決斷。”
無澄等人平靜看著地麵,眼觀鼻,鼻觀心,與我無關。
陸隱抬眼看向對麵的星帆。
星帆眼中閃過怨恨,走出,麵朝門戶行禮:“稟上禦,靈化之變,我已找到解決之法,可以根除,更有我九霄一批修煉者支持,可這陸隱仗著修為高深,強殺我九霄宇宙修煉者,阻止解決靈化之變,我懷疑靈化之變背後就有他的影子,還求上禦之神主持公道。”
丹妗皺眉,看著星帆。
青雲淡淡開口:“星帆下禦,此事交由各位決斷,便是驚門上禦給出的公道,你不應該再稟上禦,而是讓他們,給你一個決斷。”
星帆抬眼:“敢問姑娘,這陸隱自業海出,與青蓮上禦是何關係?”這是她唯一顧忌的,她要達成目的,若業海插手,將變得不可能,所以重啟天元宇宙的建議也是讓溫君等人提出,不直接與陸隱麵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