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難靠上的是愚老,那位暗傳給千門飛渡的承諾便是,他將是第二個一難。
對於千門飛渡而言,這是合作,但在陸隱看來就是投靠。
夠厲害的,那位暗傳。
陸隱看向星空,看到了愚老。
這老家夥任由天手其他人死,有些自殺,有些就是他下手,卻留下千門飛渡,這其中有幾分是為了那個暗傳,陸隱也不清楚,但他絕對不信千門飛渡投靠暗傳一事,愚老不知道。
堂堂靈始境強者,死了確實可惜。
千門飛渡修為雖然低於理先生,但價值卻不是理先生可比。
最可悲的就是明傳與理先生,一個根本看不到暗傳的手腕,一個被拋棄,都很可憐。
陸隱緩緩抬起手,壓在千門飛渡肩膀上。
千門飛渡下意識想逃,但硬生生忍住了,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去吧,找到夢桑天的下落,然後告訴我。”
千門飛渡哀求:“三當家,我。”
陸隱嘴角彎起,目光深邃,帶著淺淺的笑意,深不可測:“你可以走了。”
千門飛渡呆愣:“我,走?”
陸隱收回手,隨意道:“走吧,去找,找到了告訴我。”
千門飛渡看不懂陸隱了,讓他走?他走了怎麼可能還接近此人?那不是找死嘛?但,現在什麼情況?就這麼讓他走?
“那,我真走了?”
見陸隱沒有反應,千門飛渡朝著星空而去,速度不快。
遠離南遊界,登上星空,他心不斷吊著,有時候人最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未知死亡,他現在就是這種感覺,能不能走掉?這個三當家為什麼放了他?他根本不清楚。
相比那些自殺的天手修煉者,他這種走出思維束縛的主人與常人無異,同樣不想死。
再次回頭看一眼,千門飛渡回想剛剛發生的事,什麼都沒有啊,為什麼放自己走?不合常理,不對,這位三當家拍了自己一下。
他心一沉,深深看向後方,南遊界已經很小了,遠方,愚老目光看來,千門飛渡緩緩行禮,再度提心吊膽的遠離。
愚老這次沒有阻止,他看向南遊界大地,目光一閃,身影消失。
大地上,陸隱看向星空,這千門飛渡,殺了沒意思,鎮壓也不過多一個靈始境層次,意義不算太大,但放他走,智空域暗傳那邊就有了幫手,壓力便給了明傳,這,對智空域來說就有意思了。
明傳遲早知道,那時候是什麼心情?
如果殺了千門飛渡,暗傳重新找幫手,陸隱都不知道是誰,就被動了。
而且愚老也希望千門飛渡活著,那就讓他活著。
智空域算計他,他怎麼可能讓智空域好過。
曆史上沒有一個明傳能成為智空域的主人嗎?
不遠處,愚老降落。
看著破碎的大地,感慨:“天手也算輝煌鼎盛,掌握靈化宇宙眾多情報,製定黑白靈榜,血債無數,沒想到今天就沒了。”
陸隱看向愚老:“下一個就是智空域,你打算在這打,還是回智空域打?”
愚老無奈:“陸主還沒消氣?理先生已經送給陸主了。”
陸隱深深看著愚老:“真的是,送給我?”
愚老道:“陸主尚未到極限,這點老夫看得透,不至於認為一個理先生就能擊潰陸主,否則老夫也會親自出手。”
“老家夥,很多人自以為看透我,結果都很慘,在我們那方宇宙有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你或許會是靈化宇宙第一個例子。”陸隱不屑。
愚老笑了:“陸主的氣,可消了?”
陸隱背著雙手:“為了讓一難成就桑天之位,你們做了那麼多,掃除一個個對手,尤其間淵一戰,等於也是我幫一難壓下了那群瘋狗,現在功虧一簣,我倒想聽聽你是什麼想法。”
愚老苦澀,搖頭:“碰到陸主這般霸氣之人也是沒辦法,實際上我等給予陸主的補償代價遠遠不是擊潰一個一難可比。”
“天手的情報儘歸陸主享用,一難這個桑天也會支持陸主,這些,陸主都不在意?”
陸隱朝著九仙的山穀走去:“無所謂,我想要的自己會拿,不想要的,彆人硬塞給我也沒用。”
愚老跟著陸隱腳步,緩緩行走:“我算是了解陸主脾氣了,以後有任何事,一定與陸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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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隱沒有說話,沉默的行走著。
這大地之下,存在什麼?
九域環日,他看到了七片因果之地,其中一片應該就在這周圍,七大勢力盤踞七片因果之地,是巧合?還是人為?
他看到了意境奇景,剛剛一戰,他也以因果螺旋穿透大地,卻沒能看到那種奇景。
莫非需要無為的上蒼之劍?
“天手總部為什麼選址南遊界?”陸隱忽然問。
愚老不解:“陸主怎麼好奇這個?”
“好奇,需要解釋?”
愚老被噎了一下,卻不在意:“具體原因或許隻有一難知道,這個老夫可沒想過。”
陸隱淡淡道:“七大勢力,剛好坐落於靈化宇宙七個方向,這不是巧合。”
愚老道:“那或許與禦桑天有關吧,禦桑天不斷想掌控靈化宇宙,表麵看去他是做到了,無人敢違背他的命令,但七大勢力與七大桑天卻不同,有些情況下,禦桑天也無法獨斷專行。”
“陸主這麼一說,這七大勢力的位置倒是要研究一下了。”
“有些情況是潛移默化的,隻有外人才看得清。”愚老說著,目露深思。
他在想的東西與陸隱想的完全不同。
除了禦桑天與青草大師,不會有人清楚陸隱能看到什麼,這是另一重世界。
慢慢的,陸隱接近九仙的山穀。
愚老不知道陸隱來這做什麼。
陸隱步入山穀,破碎的大地,畫像被壓在石頭下的有很多。
陸隱坐在一塊石頭上,自凝空戒取出酒,仍一瓶給愚老。
“老家夥,為了讓我消氣,直接送一個渡苦厄強者,手筆不小啊,值得嗎?”說著,陸隱喝了口酒。
愚老看著酒瓶,打開,聞了聞,笑了:“天元宇宙的酒?”
“很香,不錯。”說完,他喝
了一口,同時坐在陸隱對麵的石頭上。
如果不認識他們,無人能想到這兩人一個是天元宇宙之主,一個是靈化宇宙智空域的主人。
“好酒。”愚老放下酒瓶,看向陸隱:“說實話,很可惜,但值得。”
“禦桑天戰力無敵,總要有人遏製,放眼靈化宇宙是找不出這種人了,但在你身上,老夫看得到希望。”
陸隱不屑:“利用,被利用,把彆人當棋子,到頭來自己才是棋子,老家夥,你覺得跟禦桑天比,你是棋子還是他是棋子?”
愚老淡笑:“都是棋子,真正的下棋之人是這方宇宙,是這人心。”
陸隱挑眉:“彆把話題說那麼深奧,我就想知道,禦桑天知不知道你想算計他。”
“當然知道。”
“所以你與我合作是明麵上的?”
“也不能這麼說,智空域雖然地位崇高,卻也不能公然犯禁。”頓了一下,愚老道:“說到這裡,有些路,陸主不該走下去,隨機應變方為真理。”
陸隱喝了口酒:“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讓我隨機應變的能力。”
愚老肅穆:“如果沒有,陸主何必來這靈化宇宙?何必犯禁挑釁禦桑天?何必,握住他的把柄?”
陸隱點頭:“我承認,現在的我還不是禦桑天對手,但跟你合作就能與他對抗了?”
“從一開始你還沒那麼明確對付禦桑天,現在卻急不可耐,是什麼讓你發生了轉變?”
愚老苦笑:“不是轉變,是事實。”
“一開始,老夫隻認為陸主想保住你們自己,包括天元宇宙,所以便勸你見好就收,謀求雙方最大的利益,順便遏製禦桑天。”
“但你毫不猶豫殺來天手,對於桑天之位,對於被整個靈化宇宙圍攻,根本毫不在意,你,你們大宇山莊那些人的意誌,老夫看到了。”
“你們天元宇宙的精神,老夫也看到了。”
“或許讓你們永遠屈服於禦桑天之下的可能性不大,那就隻能換個方向,對決禦桑天。”
陸隱盯著愚老:“如果我們真贏了禦桑天,天元宇宙可就壓過靈化宇宙了,你願意看到?”
愚老與陸隱對視:“你們贏不了。”
陸隱皺眉。
愚老道:“老夫說的對決禦桑天,換個方向,是幫你們,而不是幫我們自己。”
“禦桑天,你們贏不了,但這麼做卻可以讓你與我們合作,最終的結果還會跟老夫之前推測一樣,永生境將永遠固定在一個數量上,那個數量,靈化宇宙超過天元宇宙,不過天元宇宙也能自保,這是三者宇宙最終的結局,不會改變。”
“所以你現在說的在忽悠我。”陸隱臉色漸冷。
愚老無奈:“不這麼說,陸主可願意聽下去?”
“你的心,太大,大到在尚未能謀求自保的前提下,想要逆轉翻盤,這是年輕人的野心,我老了,大宇山莊很多人都老了,你的野心不會與他們呼應,但他們信任你,跟著你一路走下去,哪怕是死。”
“這份情,這份信任,陸主可能辜負?”
“你當真想帶著他們走一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