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祖點頭：“不錯，靈化宇宙，我正是跟蹤天賜才來到你們這方宇宙，在我們的稱呼中，你們這方宇宙被稱作天元宇宙。”
陸隱明白了，靈化宇宙入侵意識宇宙，就跟天賜想進駐他們這方宇宙一樣，意識宇宙必然擋不住，想到的辦法就是引其它宇宙入局，形成對靈化宇宙的製衡。
不過昔祖來的不巧，還沒實施行動，天上宗就被摧毀。
“你當初為什麼殺上陸天境？”陸隱不解，這個人理應置身事外，在尚未作出決定之前不與任何人為敵才對，尤其是人類，那時候她的唯一選擇就是人類。
昔祖搖頭：“那是我與陸源的私人恩怨，跟宇宙無關，他太無禮。”
陸隱懂了，沒多問：“所以，你在天上宗被摧毀後加入永恒族，是盯上了永恒族，希望讓永恒族成為破局的關鍵？”
“不僅如此，加入永恒族，我不會被四方鎮守使盯上，那四個有自己的打算，未必會放過我這種層次的高手。”昔祖道。
陸隱失笑，也對，四方鎮守使本就與永恒族合謀。
“那時候你知不知道永恒族與天賜合謀？靈化宇宙想要謀奪我們這方宇宙？”
昔祖沉思：“一開始不知道，後來知道了，但我更確定，永恒不是會為彆人做嫁衣的人，他肯定有自己的圖謀。”
“重啟宇宙，踏入永生境。”陸隱毫不掩飾，唯一真神的目的很多人都看明白了。
昔祖不意外：“永恒就是想踏入永生境，天賜想帶著靈化宇宙整體實現飛躍，或許他本人也想嘗試在那時候踏入永生境，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重啟你們天元宇宙。”
“說實話，對你們這方宇宙的人不公平，但我幫不了你們，能做的就是在最後一刻想辦法對付靈化宇宙，永恒不可能甘心讓出這方宇宙，至少在我看來，永恒族是一個無限擴張的種族，這方宇宙人類完了，他們就會盯上其它宇宙。”
“最麻煩的就是靈化宇宙的生物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其它物種，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想到怎麼破局，直到現在你們這個天上宗崛起，陸道主，入局，製衡，這不僅僅是我們意識宇宙需要的，也是你們需要的，靈化宇宙本身已經到了極限，他們無法再生存，必須離開，搶奪其它宇宙，他們是所有宇宙的敵人。”
陸隱看著昔祖：“辰祖那一掌，你怎麼活下來的？”
昔祖道：“身體死了，但我本身並非人類，我是意識體，是精氣神，隻要精氣神不死就行。”
“為什麼收昔微為徒？”
“便於觀察人類。”
“對我們這方宇宙的命數有什麼認知？比如四方鎮守使背後的存在。”
昔祖目光一閃：“沒有。”
陸隱看著她：“你在厄域那麼多年，沒有？”
昔祖搖頭：“真的沒有。”
“四方鎮守使可以看出不屬於這方宇宙的生物，那你怎麼瞞過去的？”
“因為我的身體屬於這方宇宙，來到這方宇宙後我
就得到了這具身體，甚至用這具身體在蜃域突破始境，你應該聽過，那塊碑就是我留下的。”
陸隱看了她好一會，才道：“枯祖殺入厄域那一天發生了什麼？”
昔祖回憶：“以物極必反與鬥勝決殺上黑色母樹，他對決了永恒，但也僅僅是一觸即敗，連始境都沒踏入，說實話，他能活著離開已經是奇跡。”
“我要聽具體的。”陸隱道，毫不客氣，如同對待下屬。
昔祖是始境強者，但那又如何，陸隱殺的始境也不止一個，始境於他而言已經不算神秘，尤其昔祖算是敵人。
這個敵人指的不僅僅是她加入永恒族對人類做的事，還有她來這方宇宙目的也不純，想挑起這方宇宙與靈化宇宙的戰爭，以此保住她所在的宇宙。
在她所在宇宙的立場，她是英雄，是救世主，但在陸隱這方宇宙看來，她就是敵人，一個想挑撥戰爭的敵人。
昔祖並不在意角色地位的轉變，她很清楚自己現在麵對的是誰，不敢小看陸隱分毫，哪怕陸隱連序列規則都沒有領悟。
她將那天看到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陸隱靜靜聽著，整個過程並不長，從枯祖殺入厄域，送死一般踏上黑色母樹，再到枯祖以序列規則消失逃離厄域，不過是轉瞬間，儘管那一瞬間枯祖光輝璀璨到了極致，替未來的人鋪路，但時間並不長。
“你的意思是，枯祖在黑色母樹上的對決，包括出手細節，你什麼都沒看到。”陸隱語氣低沉。
昔祖道：“我不可能看到，我是始境，是永恒族僅次於永恒的存在，永恒不可能讓我登上黑色母樹。”
“毫無價值。”陸隱起身，背對著昔祖：“除了讓我知道你打過我們宇宙的主意，以及意識宇宙和靈化宇宙這種名稱，你的到來對我而言毫無價值，多少年了，不管你是被迫還是自願，加入永恒族對我人類造成的損失，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糊弄過去的，更不用說這毫無價值的信息。”
說到這裡，陸隱轉身，盯向昔祖：“我說過，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昔祖與陸隱對視：“我願意以死贖罪。”
陸隱冷笑：“那我成全你。”
“陸道主，靈化宇宙盯上了你們天元宇宙，你們避不開，天賜在這裡那麼多年，不可能甘心放棄。”
陸隱不在意：“就算我們與靈化宇宙開戰，與你們意識宇宙又有什麼關係，我們不可能幫你們。”
“你們未必是靈化宇宙的對手，不，應該說絕對不是靈化宇宙的對手。”昔祖鄭重。
陸隱挑眉：“靈化宇宙，很強？”
昔祖目光沉重：“他們一邊對付我們意識宇宙，一邊覬覦你們天元宇宙，你可以想象，靈化宇宙要的是無可反抗的強大，永恒有他的打算，我不認為他會把重啟後的天元宇宙乖乖讓給靈化宇宙，但同樣的，靈化宇宙也不蠢，他們不可能真認為永恒會放棄天元宇宙。”
“踏入永生境是所有生物的目標，在這個目標之外，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利
益，如今能聯合，憑的就是各自的底氣。”
“現在永恒族被你滅了，你必然要直麵靈化宇宙，沒有我們牽製，你們天元宇宙單獨對抗靈化宇宙是不明智的。”
陸隱沒有反駁，靈化宇宙確實是個問題。
“你在厄域那麼多年，應該知道永恒與四方鎮守使背後，有一個存在，無所不能。”
昔祖目光一閃：“我從來不考慮那個存在。”
陸隱詫異：“為何？”
昔祖搖頭：“改變不了，沒必要去考慮，就像久遠之前，我們意識宇宙第一次與靈化宇宙遭遇，察覺到靈化宇宙遠比我們強大，我們再怎麼堅守，最終都會消亡，隻是時間問題。”
“所有意識宇宙的生物都在等著滅亡的倒計時，直到我們發現還有你們天元宇宙的存在，這個倒計時才被放下。”
“我們體會過那種感受，如今也不想再體會了，是否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對我們而言都沒有區彆，因為我們終歸可能滅亡。”
說到這裡，她敬佩的看著陸隱：“其實你們這方宇宙的人類應該比我們更絕望，永恒族憑第一厄域，抽調出的七神天，就壓的你們喘不過氣，我一直認為你們人類滅亡隻是時間問題，比我們意識宇宙滅亡要早很多很多，但你硬生生帶著人類走出來了，創造了奇跡。”
“在我看來，你比太初更讓人佩服，所以我找到了你。”
“陸道主，我不求你能救我們意識宇宙，哪怕最終我們意識宇宙要與你們天元宇宙為敵，在此之前，也應該先解決靈化宇宙，靈化宇宙隔在我們意識宇宙與你們天元宇宙之間。”
陸隱看著昔祖臉龐：“說的再好聽也沒用，我不相信你在厄域那麼多年，對命數什麼都不知道，枯祖殺入厄域，留下了讓蝴蝶必須追殺的線索，那隻是一瞬間。”
“你如果真什麼都不知道，要麼你暴露了，被永恒族防備著，要麼，就是你跟黑無神一樣，假意投靠，最後想算計我一把。”
昔祖歎息：“枯祖得到的線索，是他用命換來的，陸道主，我不可能殺上黑色母樹，對決永恒，我永遠不可能得到什麼線索。”
昔祖的很多話聽起來有道理，但結果就跟什麼都沒說一樣。
她在來之前已經想好了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
陸隱回過身，坐下，繼續釣魚。
昔祖就站在他後麵動也不動，靜靜等候，她的命運，掌握在陸隱手裡。
來了天上宗， 哪怕是始境強者也得盤著，更不用說昔祖連始境都掉落了，充其量就是個偶爾能發揮始境威能的序列規則高手。
陸隱從未見她施展規則不近身，她的境界，完全掉落了下去。
“你這具身體怎麼來的？”陸隱忽然問。
昔祖詫異：“身體？”
“我們是意識生命，侵占一具身體並不難。”
陸隱淡淡道：“如果我不僅不答應你聯手意識宇宙對付靈化宇宙，還要對你下手，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