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護衛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看向趙堂禮,得到趙堂禮不耐煩的眼神之後,這才齊齊半跪下去,拿著刑杖朝著自己的手狠狠砸下。
“啊!啊!啊!”
一時間,尚書府內慘叫聲此起彼伏。
看到這殘忍的一幕,若是放在以前,蘇淩月定然不忍直視。
雖然戰場上更血腥的她都看過,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般自殘軀體的,她卻是怎麼都看不過眼。
不過現在,她卻是隻覺得痛快無比。
方才這些人個個凶神惡煞,可不像此時這般乖巧。
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想著,蘇淩月便不自覺偷偷瞥了寧楓一眼。
還是第一次覺得惡人也挺順眼的……
“太子殿下可還滿意?”
見到一個個左膀右臂都被迫自斷臂膀,趙堂禮這才憋著悶氣,一臉職業假笑地對寧楓問道。
這些下人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哪怕是死了,他也不會有半點心軟。
可在外人麵前,那就不一樣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寧楓此舉,不就是在殺雞給猴看嗎?
“哼!黃毛小兒,過不了幾天就要被發配北境了,看你還能囂張到幾……”
趙堂禮表麵上一臉諂媚,心中卻是暗戳戳的思索著,隻是不等他思緒落地,臉上便又傳來一陣劇痛。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起,寧楓又給了趙堂禮一耳光。
“太子殿下,這……這又是為何?”
接連挨了寧楓兩巴掌,趙堂禮隻覺得臉頰腫痛,嘴角已經開始漏風。
他不禁有些害怕,這鬼使神差的一耳光,莫不是寧楓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不成?
“哼!”
一旁,蘇淩月卻是隻覺得解氣無比。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寧楓使的力氣還不夠大。
要是能一巴掌把這狗官的牙給打掉,那才叫痛快!
“本宮問你,蘇家軍拖欠的軍餉和糧草,為何還不發放?”
寧楓揉著用力過猛的手掌,冷聲問道。
“不是下官不發,而是國庫實在吃緊啊!太子殿下莫怪,下官立馬就差人將銀子送到蘇府!”
趙堂禮一臉委屈。
雖然這錢他的確是貪了不少,可現在大炎國庫空虛,那點錢根本就不夠貪啊!
皇上那邊打點一部分,三皇子那邊打點一部分,到他手裡,那就隻剩下塞牙縫的了!
就允諾寧楓的這些,他還是準備自掏腰包呢!
“那本宮就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見不到銀子,本宮哪怕是被廢,也得先把你趙老狗給斬了!”
寧楓眉頭一挑,一字一頓道。
“下官絕不敢欺瞞太子殿下!”
趙堂禮欲哭無淚。
他始終沒有想明白,寧楓這個廢物,怎麼突然就這麼橫了?
總該不是被發配北境,受到刺激瘋了吧?
“啪!”
不等趙堂禮想明白,寧楓便又是一耳光扇在了他臉上。
“太……太子殿下,這……這又是鬨哪樣啊?”
趙堂禮猝不及防,被這第三個耳光徹底搞破防,說話都開始有了哭腔。
他是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寧楓?
“本宮問你,此番本宮奉父皇之命鎮守北境,為何你戶部撥下來的軍餉,隻有五百兩?”
寧楓直直地看著趙堂禮,這才切入了正題。
其實他這次來尚書府,並不是偶然。
而是因為在昨日回府後,發現戶部隻撥了五百兩銀子作為軍餉,這才想要來討個公道。
五百兩銀子,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筆不菲的錢財。
可對於鎮守邊疆的千軍萬馬來說,根本連塞牙縫都不夠!
北境大軍可是大炎最後的一道壁壘,這些奸臣之所以能在都城裡高枕無憂,那可都是北境將士們用鮮血換來的!
如今這些人竟是連北境將士的糧草都克扣到如此程度,這大炎不亡,誰亡?
“太子殿下,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殿下的軍餉,哪是臣能做得了主的?這都是陛下的意思啊!”
趙堂禮聞言徹底崩潰,直接放聲大哭起來。
他還以為自己是哪裡招惹到了這個活閻王,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軍餉的事情。
可這軍餉,根本就不關他的事啊!
上來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胖揍,這誰受得了?
“父皇的意思?”
聞言,寧楓也愣住了。
他還真沒想到,對自己最狠,不是外人,居然會是自己那個“血濃於水”的便宜親爹。
“看來他是真不想再給我哪怕一點好處啊!”
寧楓無奈地搖了搖頭,細細一想,倒也合情合理。
畢竟在那個便宜爹眼裡,隻有寧勝才是他兒子。
“這……”
蘇淩月也是有些意外。
她早就聽說過寧楓不得寵,可誰能想到,寧楓竟然不得寵到了如此地步?
五百兩的軍餉,彆說是給將士們了,隻怕是連養那些戰馬都不夠。
看著寧楓一臉落寞的樣子,蘇淩月隻覺得心中沒來由一陣心痛。
回想起自己之前對待寧楓的態度,她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他這麼可憐,自己是不是不該那樣對他?
“太子殿下,臣冤枉啊!”
見寧楓鎮定了下來,趙堂禮這才哭著叫了聲冤。
“啪!”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速速把蘇家軍的撫恤金和軍餉送去,否則彆怪本宮寶劍不長眼!”
又給了趙堂禮一耳光,寧楓這才風風火火地轉身離去。
蘇淩月冷笑著瞥了趙堂禮一眼,便趕緊跟了上去。
目送著兩人遠去之後,趙堂禮這才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他娘的都是什麼事兒啊!”
……
另一邊,寧楓一路風風火火走出了尚書府,蘇淩月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本想說句謝謝,可轉念一想,嬌臀上還隱隱作痛,不咬死寧楓這個混蛋,都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還想要她說謝謝?
沒門兒!
可當看到寧楓一聲不發的樣子,她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畢竟去往北境這等軍事要地,卻隻得到了五百兩軍餉,而且還是他父皇的命令,彆說是寧楓是太子了,就算是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被自己的父親如此不在乎,恐怕心裡都會很難受吧?
“你……”
“蘇將軍,現在咱們兩個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也不想,等到了北境跟我一起喝西北風吧?”
就在蘇淩月剛要開口的時候,寧楓卻是突然轉身,一臉玩味地對蘇淩月說道。
“你……你要乾嘛?”
蘇淩月看著一臉笑意的寧楓,隻覺得有些瘮得慌。
他該不會是承受不住打擊,魔怔了吧?
“我們這樣……”
寧楓俯身到蘇淩月耳邊,立即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感受著耳邊陣陣溫熱的吐息,蘇淩月隻覺得心跳加速,就連臉蛋也變得滾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