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鄭均均勻呼吸,胸膛起伏之下,儘可能讓自己呼吸平緩。
望著麵前那汩汩湧血的大漢,鄭均冷靜至極,甚至還上前搜身摸屍。
雖說鄭均也不指望著大漢能把全身家當都帶在身上,但也想著有什麼算什麼了。
鄭均摸屍比較仔細。
不過就算是再怎麼仔細,也就隻是摸到了幾粒碎銀子和幾張鬼畫符似的草紙罷了。
除此之外,也就隻有這大漢先前使用的那把大刀而已。
鄭均輕吸一口氣,不顧這血淋淋的屍首,俯身撿起了這把寬背大刀。
鄭均的那把殘刃是大周朝廷的製式兵刃,乃是一柄儀刀。
而這把寬背大刀與儀刀雖然都叫做刀,但它們兩個的區彆卻是天差地彆了。
至少鄭均的披掛刀是完全無法適用在這寬背大刀上:這是兩個不同的武器概念。
收拾好戰利品後,麵對這具屍體,鄭均目光有些凝重。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
殺人容易,拋屍難。
鄭均雖殺了這梁姓大漢,但處理屍首,卻是一個大大的難題。
不過……
“為何要這處理屍首?”
鄭均眉頭微蹙,表情頗為平淡。
這又不是自己外出殺人,而是此寮主動襲殺自己!
這般武藝傍身,說不得為了平縣內人心惶惶,縣衙將此人當做那魔功賊子,糊弄破案呢!
想到這裡,鄭均頷首,接著便想到了另外兩人。
“趙大、趙二……”
鄭均輕輕念著這兩個名字。
臉色平靜,但聲音中卻飽含殺機!
未多言語,但鄭均收了殘刀,進而看向了那幾遝草紙:“這鬼畫符的草紙,又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就在鄭均看向這鬼畫符似的草紙之後,眼前登時浮現出一道水墨小字來。
【可預支武學:踏浪刀。】
【當前進度:未入門。】
【是否預支‘踏浪刀(小成)’?因假借未來之果,習練千次後方可歸為己身!】
踏浪刀?踏浪刀!
鄭均的眼角閃過一抹愕然。
“這草紙上記載的東西,竟然是踏浪刀?!”
這是大盜婁威所練的踏浪刀!
婁威生平有兩招,一是踏浪刀,一是踏波步。
鄭均這是萬萬沒想到,這竟是踏浪刀!
若不是‘大道武書’發力,鄭均還以為是什麼草稿之類,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是,若是那種標準的武功秘籍,誰會帶在身上?
似這種隻有自己能夠看懂的草稿,帶在身上也能研習。
若是丟了,也不擔心功法外泄。
可惜,大道武書之下,任憑你的功法畫的有多麼抽象,都能迅速借貸過來。
一念至此,鄭均沒有絲毫猶豫,在心中默默念下了‘確定’二字。
“呼~”
鄭均閉目養神,大道武書關於‘踏浪刀’的一切都迅速湧入了鄭均腦海之中。
再度睜眼,已是‘踏浪刀’小成!
鄭均環視一眼四周,隨意蓋了些茅草,將這大漢埋住,接著便提著那寬背大刀,趁著夜色出了門。
得了此刀法,鄭均信心十足。
報仇,不隔夜!
月光拉長了鄭均單薄的影子。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先前的鄭均還在想自己殺了趙家兄弟後,如何嫁禍出去。
如今,倒也不用擔心這個了。
因為殺人者,用的是踏波盜婁威成名絕技,踏浪刀!
“本以為那趙大是個響當當的漢子,卻沒成想也是在這做背後殺人的勾當!這般世道,指望這等醃臢偃旗息鼓,實在是太過於天真了……”
鄭均在心中想著,目光陰冷。
而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越過了數道小巷,避開了數次打更與巡視的捕役後,便來到了趙宅府上。
趙大、趙二兄弟倆已然分家。
兄弟二人雖處在同一坊中,但距離卻相隔百米。
近處的一座宅子,乃是趙二家中。
趙二實力差勁,未曾煉血淬體,先斬了他,再取趙大!
鄭均到了趙宅院房外,隱約可聞宅內傳來推杯換盞之聲,不過聲音不太真切,鄭均能聽到院內應不止一人。
“還有一人。”
突然出現的另一人讓鄭均不由一凜。
但他很快,便不再擔憂。
另一人並無氣血沸騰之意,多半是那趙二的狐朋狗友。
一塊殺了了事!
旋即,鄭均提氣一翻,輕鬆翻過了院牆,進了院子內。
……
“那姓鄭的真是混賬!害得我被姐夫和那沐封好一頓訓斥!”
酒桌上,那清水幫幫主的小舅子吃醉了酒,敞著衣裳,一腳邁在椅子上,大為不忿,嚷道:“姐夫也真是的!一個黑皮狗子雜役而已,殺了就殺了,怕甚?一點兒也沒有江湖好漢的氣派!”
趙二聞言,心裡不由有些膈應,眼神有些不善,但還是給這少年倒了杯酒,笑吟吟地說道:“甭管他,那家夥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趙二哥……趙二哥說得對。”
那少年打了個酒嗝,形骸放浪,有些神誌不清的胡亂說道:“且不去管他,爺早晚托人弄死他!你,你說那女的……怎麼樣?”
“秦郎彆太心急,那丫頭片子的印子錢還有三個月才止!等把她賣到窯子之前,一定先讓您嘗嘗,開個頭苞!”
趙二道:“周浦的婆娘姿色雖是平庸,但也還算是不錯……秦郎且放寬心,待那鄭均、周浦死了,我想辦法,幫你弄到手,秦郎可彆忘了在張幫主麵前,替我美言幾句啊。”
“姐夫那裡,我自去說!”
姓秦的少年再度打了個酒嗝,臉色漲紅:“你說等鄭均、周……周什麼死了?噫,怎說,他們有什麼……罷了罷了,不想這些,趙二哥痛飲!”
少年雖是感到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多想,而是繼續飲起酒來。
而在屋外,鄭均卻麵色平靜。
原來是張青魚那小舅子。
正好,一塊除了,省得背後下絆子!
一念至此,鄭均毫不猶豫,提起腳來,猛然就是一踹!
“砰!”
木門直接被踹倒。
在屋內燭火搖曳之中,無論趙二還是秦姓少年,紛紛驚愕萬分,同時看向了屋門方向。
“鄭均?!”
趙二驚愕萬分,看到了鄭均踹門而入,隻覺得腦袋發懵:“你沒死?!”
說罷,他便看到鄭均的手中,提著一把寬背大刀。
這大刀,趙二看著有幾分眼熟。
似乎正是那婁威首徒,得了踏浪刀真傳的梁煩所用大刀!
這刀怎麼會出現在鄭均手裡,難道梁煩死了?!
趙二的大腦飛速流轉,隻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鄭均便已經提刀而來,朝著趙二劈去!
這一刀劈下,勢大力沉,似是能破浪斷海,有力拔千斤之感!
這一刀嚇得趙二魂飛魄散,他連忙叫道:“鄭三郎,鄭爺爺!不乾我事,不乾我事啊!是我哥趙駿做的,你去殺他罷,勿殺我,勿殺我啊!”
身下已是尿騷味兒溢出。
鄭均充耳不聞,直接一刀斬下,連肉帶骨,削掉了趙二的腦袋!
斬了趙二之後,鄭均又看向了那一臉驚恐,被趙二滾燙鮮血噴了一身的秦姓少年,沒有絲毫猶豫,上前又是一刀!
順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