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同樣的地點,同樣坐倚在李希望的墓碑上。
崔向東對付海音,說了兩遍。
他第一次說這句話時,也許還帶有幾分裝逼的意思。
但這次——
崔向東的眼裡、心裡和聲音裡,都鼓蕩就是要弄死付海音的狂暴戾氣!
“嗬嗬,最該殺死你的機會消失了。”
“崔向東,你可能就是個殺不死的惡魔。”
“我徹底的認栽!你問吧。”
滿腦袋土的付海音,看著滿腦袋土的崔向東,徹底的認栽。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
根本不用崔向東再廢什麼話,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的付海音,就像竹筒倒豆子那樣,把她所知道的、所做的那些,全都如實講述了一遍。
等她被搖曳鬆開手,拿筆在口供上簽名後,就疲倦萬分的閉上了眼。
儘管她徹底的坦白,很清楚她這些年來暗中做的那些事,就算死十八次都是活該。
她卻依舊怕死的要命。
奢望她背後的周永貴,能看在她在遠親家悄悄寄養了個孩子的份上,能幫她爭取個死緩,最好是無期。
她這是在做夢!
不過有夢想,才有希望不是嗎?
“付海音,你還真是該死啊。”
看著付海音的口供,崔向東滿臉都是震驚。
暫且不說彆的。
單說她丈夫孫孝國——
孫孝國是天府孫家的核心子弟,按照輩分和薛純欲是遠親堂兄妹,現年36歲。
他和付海音結婚多年,都沒有自己的兒女。
因為付海音在七年前生了個兒子後,就悄悄做了結紮手術。
可那時候她還沒結婚。
為什麼會這樣呢?
周某人不希望她,再給任何男人生兒育女!
也是出身豪門的孫孝國,為什麼要娶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呢?
答案很簡單,為了孫家的利益。
身為上門女婿的周某人,其實和孫家的關係不好,再加上孫家和薛家鬨了矛盾,幾十年都不來往了。
要想維係孫家的江湖地位,就必須得和周某人搞好關係。
周某人把付海音介紹給給孫孝國時,雙方暗中做了交易。
從小就不學無術的孫孝國,絲毫不在意付海音能不能生。
反正能生的女人,遍地都是!
孫孝國一是為了家族利益,二是垂涎付海音的美貌,三是借助她來給自己謀福利。
他是天府的“建築材料大王”,壟斷了天府大半的建築材料市場。
孫孝國還是天府道上的幕後大哥之一。
他迎娶付海音的這些年內,做了很多喪心病狂的事,卻次次沒他啥事。
付海音在這裡麵,起到了絕對性的關鍵。
甚至——
在周某人退休回到桃源老家後,付海音意識到她以後要想維係身份地位,僅僅是自身美貌和職務,還不能換取孫孝國“愛”她到牙齒掉光,就投其所好的為其“納妾”。
其中一個,就是剛去市局工作的單純女孩子。
女孩子肯定不願意!
結果就是這個女孩子,和她的父母,一家三口的墳頭草,現在都老高老高了。
“還真是牛逼啊。”
看著那長長的一列名單,再看看他們和付海音狼狽為奸,聯手做出來的那些事,崔向東無聲的歎了口氣。
“大哥,時候不早了。這兒沒有信號,無法聯係聽聽。她肯定不放心。”
搖曳看了眼腕表,提醒崔向東。
“好,走。”
崔向東站起來,看著付海音:“搖曳,你給她換上衣服,把她帶走。”
“那個尤物呢?”
搖曳看向了十多米外的半截白花花,皺眉:“大哥,你不會還想和她同車回去吧?”
“借助今晚的機會,我想和她做個徹底的了斷。”
崔向東頗有把握的樣子說:“妹子,你放心。我相信她不會再發瘋了,畢竟我也算是陪她死過一次了。其實說起來,那會兒她發瘋是因為我嘴賤,刺激到了她。”
嗬嗬。
大哥你竟然能意識到你嘴賤的特點,真不容易哦。
行!
正所謂好言難勸該死的狗賊——
好妹子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也懶得給付海音換衣服,直接把她扛在肩膀上,快步走人。
“我怎麼覺得,我這個當大哥的在搖曳麵前,越來越沒有威望了呢?”
目送搖曳走遠後,崔向東抬手捏著下巴,滿臉的沉思狀。
他打著快沒電了的手電,找到了一雙小皮鞋。
走到了半截白花花的麵前——
被吊在樹杈上半截白花花,閉著眼咬著唇,一聲不吭。
啪。
拍了下帶著數道紅痕(不是付海音那樣的血痕)地方,崔向東問:“在想什麼呢?”
她低聲說:“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廢什麼話呢?”
嗬嗬。
崔向東冷笑:“嘴,還這樣硬。”
她沉默半晌,才輕聲說:“我現在,就隻剩下嘴硬了。”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崔向東輕輕拍打著,問:“再給你一次發瘋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她睜開了眼,高傲的樣子俯視著他:“剛才,你還清了我對你所有的付出。等我回去後,會親口和我爸說,我不再是崔向東之妻。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是你生命中的過客,你隻是我一場荒唐的夢。”
“行,記住你的話。”
崔向東聽她這樣說後,心中鬆了口氣。
幫她提上後,鬆開了係在樹乾上的繩子。
她那雙離地最多10的小豹爪,立即支持她穩穩的站住。
“穿上鞋子,走了。”
崔向東低頭抬手,撲拉了下腦袋上的土。
他在前麵走,她在後麵跟。
崔向東這次沒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覺。
足夠證明她看他的眼神,不像在黃樓中那樣凶狠了。
“我來開車,你坐副駕。”
崔向東看了眼她的裙子,開門上車。
儘管沒揍出血痕,但肯定很疼。
“不用,我來開車就好。”
沈沛真搖了搖頭,開門小心翼翼的坐在車上,啟動了車子。
看她確實不怎麼疼,崔向東也沒矯情,照舊坐副駕。
車子啟動。
小心開車的沈沛真,心中卻漸漸茫然。
就像忽然一下子,失去了包括“同命鴛鴦一起死的最大願望”在內的全世界。
不知道她以後為什麼活著,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既然如此——
那就去死?
當沈沛真小心的開車,拐過那個右側就是湍流河水的山坡慢彎時,忽然有數個圓形的大石頭,從車子右側山坡的荒草中,轟隆隆的滾了下來。
每一塊都有磨盤大,重達上千斤!
還沒等崔向東等人反應過來,兩塊巨石就狠狠砸中了車子後門。
砰——
巨響中,車子就像火柴盒那樣,側翻飛向了右側的河裡。
“小乖!!”
沈沛真驚恐的嘶聲尖叫,讓因沒係安全帶才飛出車門外的崔向東,聽的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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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宕起伏啊。
求為愛發電。
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