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嬌嬌女》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雲煜當兵這麼多年,警覺早已刻入骨子裡,在那兩個人剛往他家走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他本以為,他們有事找他,在他們還沒到他家門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停止摘到一半的菜,慢慢起身往大門處走去。
等他剛走從菜地裡出來,就發現他們停住了腳步,站在他家大門口的大樹旁邊,還時不時的往他身上打量。
他們不進門,不開口招呼,他隻當什麼都不知道,拿著菜,進了廚房。
那兩個人,其中一個他是認識的,就是他們本村的。另外一個嘛,特彆麵生,不像是他們村裡的。
他煮飯的時候,偶爾假裝有事,從廚房裡出去過幾次,實則他也在暗中觀察。等他煮好飯,端著飯再出來時,樹下早已沒了那兩人的身影。
他們停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他們想要看什麼?
如果是想要抓他的把柄,這麼短的時間,肯定是不夠的。
再說了,他回來也就個把月的時間,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家休養。一沒違法犯罪,二沒得罪人,到底是誰,會想要查他呢?
等等,這個月還真有一件特殊的事,他小姨許玲玲給他說了一個對象,而且對方已經同意相看了。難道是女方那邊來調查的?
小姨之前也給他相過,他自己不想找,就一直找理由拒絕。
剛開始相看的時候,雲煜就說自己年紀小,不想相看。小姨雖然不讚同,但還是勉強答應了。這好日子,一直持續到他滿了二十歲。
之後嘛,不讚同他單身的小姨,每次寫信,都會催他找對象。可他人在部隊,天高皇帝遠的,她再怎麼著急,也拿他沒辦法。
也就是去年,他休假回來維修老屋的時候,被她抓住,給他說了幾次親。不過,人家隻要一聽到他的年紀,就直接拒絕了,根本不用相看。
這到是如了他的意,加班加點地修好老屋,連夜拿著行李就跑了,就這事,小姨寫信說了了他好久。
雲煜也不在意,自從被父親趕到老屋這邊,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久而久之,他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他根本無法想象,再多一個人,該怎麼生活。
愛情?那是什麼鬼,他不需要,自己一個人過,不香嗎?他不否認愛情,可他要不起這稀有的玩意兒。
小的時候,父母感情很好,他也過得很快樂。他以為這就是愛情,相互關愛,相互依靠,再苦的日子,有了愛的人陪伴,都不算苦。
直到母親的離世,打醒了無知的他。父親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母親過世沒多久,後母就進了門。這時,他才知道,愛情居然不是唯一且長久的,它如煙花一般,一閃而逝。
他一直都是貪心的人,他要的是唯一且長久的愛,明知得不到,他又何必為此大費周章。
說來也是奇怪,雲煜怕親人們擔心。他回來的時候,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的現狀,自然也沒有告訴許玲玲。
也不知道,她從哪裡知道他受傷的消息。在他從部隊回來的第二天下午,她就來看望他了。
那天,許玲玲的情緒特彆的激動,以至於到現在,他都記憶猶新。
雲煜猶記得,是個陰天,因為天上的雲看其來黑沉沉的,他就打算早些做晚飯。
當他正杵著拐杖,慢慢地準備著晚飯的時候,突然聽見慌慌張張的腳步聲。
他好奇的回過頭,就發現是許玲玲心急如火地跑進了他的院子。
徐玲玲一進院子,目光就立刻鎖定在他的腳上,本就含淚紅腫的眼睛,瞬間睜大,瞳孔急速收縮,眼淚也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
許玲玲無聲的哭泣著,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小煜,你這是..怎麼..回事?”
雲煜眉目微微下垂,遮住眼裡的失落,“做任務時受的傷,已經快好了,小姨。”
許玲玲此時根本聽不進他的話,自言自語道:“你一直都這樣,做事不顧後果。你是不是覺得,家裡就你一個人,受傷也無所…”
說著說著,她嗓子就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一樣,後麵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
雲煜想說,當兵的人,本來就要做好隨時為了國家犧牲的準備,一切以國家的利益為先。可看著許玲玲為他淚流滿麵的樣子,隻能乾巴巴的解釋道:“沒有覺得就我一個人,受傷是不得已。”
許玲玲清了清哽住的嗓子,聲音沙啞的說道:“我早說了,讓你成家。有了自己家,有了你牽掛的人,就不至於為了完成任務,不顧自己的死活,你就是不聽。每次給你說,你都有一大堆理由。”
雲煜覺得成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找一個符合自己的更是難上加難,說到成家,他也隻有沉默。
許玲玲哽咽著,“大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管好小煜,是我沒教會他要愛惜自己。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就不該讓他去當兵,即使一輩子在家種田,也好過他變成瘸子。大姐,對不起,你臨終前明明就一再交待我,讓我多看顧他,都怪我,都怪我…”
許玲玲從小就是被大姐帶大的。農民的一年四季,就沒有閒過的時候,自然,她父母也一樣,每天都忙著種地。從她記事起,就是跟在大姐後麵。
也許是早年過的太苦了,以至於,大姐年紀輕輕的就離世了。倒不是父母不愛她們,隻是那時候,日子太苦了,大家為了活著,就已經拚儘了全力了,哪裡顧得上其他。
因此,她和大姐的感情比家裡其他人都要深的多。
大姐走了,隻留下了年幼的雲煜,每次她一看見雲煜,她就覺得,大姐好像還在。
隨著他一天天地長大,她的心也越發安定。就算他去當兵,這幾年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隻要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可上天好像就是喜歡戲弄她一樣,就連這小小的期盼,都讓它落了空。
雲煜又何嘗不難受呢,他剛醒來的那幾天,他隻能躺在床上,連吃飯都是靠彆人喂。他這麼要強的一個人,什麼都要彆人幫他做,可把他難受壞了。
許是被許玲玲強烈的悲傷感染,他還想說自己沒事的,自己可以的,可他張了張口,就是說不出口。
許玲玲微微搖晃著身子,顫微微的伸出手,想去抱抱他。可她又怕自己做的不好,碰到他的傷口,讓他傷上加傷,最終隻能無力的放下雙手,慢慢地蹲下身,環抱住自己,嗚咽著哭了起來。
看著許玲玲哭的嘶聲力竭的樣子,雲煜抿了抿唇,低下了頭,剛想走到許玲玲身邊安慰她。
偏偏在這時候,他的腿生出一股鑽心的疼,讓他忍不住痛呼出了聲,腿不受控製彎曲,身體難以維持平衡,倒了下去。
“碰”的一聲,打斷了許玲玲的哭泣。
她抬起頭,費力的睜開哭的紅腫的眼睛,就看見剛才還杵著拐杖,站得好好的雲煜,到在地上,痛苦的蜷縮著。
她心裡一慌,連忙起身去看。哪知道,她蹲得久了,把腿都蹲的麻了。沒辦法,她隻能拖著自己發麻的腿,一瘸一拐的向他走去。等許玲玲走到雲煜身邊時,雲煜早已痛的滿頭大汗了。
她急忙使勁的把他扶起來,往屋裡走。待把他安置在床上後,她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許玲玲坐在雲煜的床邊,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心痛不已,“小煜,這可怎麼辦啊?”
這會兒,雲煜已經痛的筋疲力儘了,隻能用微微發顫的手指了指放在櫃台上的藥。
許玲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了櫃台放著的一大包藥。她立即起身把藥拿到他的床頭,打開藥裝藥的袋子,看著裡麵密密麻麻的藥瓶,麵帶憂愁的說道:“小煜,這麼多藥,你要哪些?”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雲煜恢複一些體力,輕聲道:“小姨,我來就行了。”說著,他就拿著藥包翻找了起來。
“好,好,小姨這就去給你倒熱水,咱們早吃早好。”不等他回答,許玲玲就著急忙慌地出了門。
許玲玲端著熱水進屋,吆喝道:“來,來,來,熱水來了。”
雲煜勉強的扯出一抹笑,“謝謝小姨。”
吃完藥,效果也沒有那麼快,身體依舊不舒服,他剛想躺下休息,就被許玲玲阻止了。
許玲玲取了一條乾的洗臉帕,遞了過去,“先彆睡,用帕子把汗擦擦,再睡。等會兒,衣服打濕了,感冒就不好了。我先去把晚飯做了。”
“好,我…”雲煜話都沒說完,屋裡就沒了許玲玲的身影。
他確實覺得身上汗涔涔的,可他這會兒已經沒有精力管這個了,有人幫他,他自然是願意的。
許玲玲出了雲煜的房門,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看著麵前野草叢生的院子,索性就找了一把小鋤頭,除起了草。
挖了一會兒地,她心情都好了許多,腦子也清醒了不少,琢磨起了雲煜的事。
想要解決小煜現在的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找一個伴。這樣的話,他既有人照顧,也有人陪伴。心情好,身體也恢複得快。
問題是,怎麼找這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