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隨著修為境界越高，修行者們的壽元便越悠長。
每一位金丹之上的修仙者都是活化石，可輕易坐看王朝更替滄海桑田，自身就是貨真價實的老古董。
在這種環境下，陸閻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修仙者造假貨販賣假古籍。
稍作思索之後陸閻心中立刻明白，賀東升就是看自己修為低下，借著賣上古典籍的名義忽悠自己。
甚至就連一旁的攤主，說不定早就與賀東升有過交易。
一本完全不涉及修行的做舊書籍，彆說十塊靈石了，就算是一塊靈石賀東升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人造女修、造假修士，接連的遭遇讓陸閻開始意識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壓根就不是什麼正經修仙界。
隻是自己之前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接觸的層次太低了根本了解不到這些。
不過陸閻卻並未急著揭穿，賀東升再怎麼說也是練氣中期的修士，剛剛來到青穀坊市就貿然招惹這麼一位消息靈通的修士，對陸閻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隨手丟出一張隔音符防止外人探聽，陸閻半蹲下身子拿過了賀東升手中的書籍，隨手翻動書頁輕笑著開口道：
“我想與賀道友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賀東升不著痕跡打量了一下隔音符，頗有些好奇。
陸閻晃了晃手中《天道論》說道：
“賀道友將這本書送我，我告訴賀道友怎麼掩蓋這些紙張上麵的茶水味。”
賀東升聞言雙眼微眯，臉上的笑容消失。
陸閻說出茶水味，明顯是已經知道了這本書籍是做舊的，隻是沒有當場揭穿而已。
仔細打量了陸閻半晌，賀東升突然展顏一笑：
“好！”
沒有被揭穿前，在他的吹捧下這本書或許能夠值上一兩塊靈石，可一旦被揭穿後這本書便一文不值。
相較於已經沒有用的書籍，賀東升更好奇陸閻口中所說的方法。
揮了揮手中的《天道論》，陸閻輕描淡寫道：
“找一個封閉的房間，點燃蠟燭用煙氣熏染數天，這樣成型的紙張並不會有明顯的特殊味道，哪怕有煙火味留存也遠比這些滲入紙張裡麵的茶水味合理。”
賀東升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陸閻話語未停，繼續開口道：
“不過隻是單純做舊紙張，還是太過低級了。
賀道友真要想賺靈石，完全可以找一些銅器，在上麵雕刻些許隻言片語的文字，然後將其做舊。
用醋兌入鹽水之中，將銅器浸泡鹽水三日時間，取出後在鹽水中放入鐵鏽塊，待鹽水變成鐵鏽之後再將其浸入水中，烈日暴曬三日時間，而後將銅器取出晾乾。
這樣製作出來的銅器足以以假亂真，隻要賀道友手段更高明，獲利遠勝這些破爛書籍十倍以上！”
如果說煙熏做舊隻是讓賀東升有些驚訝，那麼陸閻所說的青銅做舊法，便是讓賀東升徹底陷入了深深地震撼之中，仿佛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良久之後，賀東升滿臉慚愧地向陸閻行禮道：
“道友大才！”
“我這點手段還試圖在道友麵前賣弄，實在是班門弄斧。”
陸閻淡然一笑。
什麼紙張做舊、銅器做舊在都市版本隻要隨便一搜就能找到，根本算不上什麼隱秘，就連陸閻自己也是刷短視頻時記下來的。
可在仙俠版本裡師徒傳承導致相關信息極為閉塞，哪怕是賀東升這些專門賣假貨的修仙者也未必能掌握。
晃了晃手中的《天道論》，開口問道：“剛剛賀道友口中所說的天道賜福，難道就是出自這本書？”
其實陸閻對賀東升之前提到的天道賜福很有興趣。
雖然並不完全正確，但在某種程度上隱隱暗合了版本更新的變化，這讓陸閻很是驚訝。
若非如此，在發現賀東升準備騙自己買假書時陸閻就走了，哪裡還有這閒工夫留下來交談。
賀東升乾咳一聲，從陸閻這裡得到做假手段，賀東升自然也不好意思隱瞞，隻是話語間神色有些尷尬：
“既然道友已經知道了真相，我也不瞞道友了。”
“每一個到我這裡的新顧客，隻要與我交談我都會故意將話題往天道上引，說出一些看似高深莫測的天道之類信息，用這樣的方式引起顧客的注意，之後再向他們推銷《天道論》。
再配合朋友故意壓價，將書籍價格壓低到兩枚靈石左右，這樣一番操作下來，十有八九都能賣出去，這也就導致《天道論》成為了我這裡的暢銷書籍。”
“至於《天道論》本身在某種程度上確實算是一部古書，不過是幾百年前凡人王朝的一個瘋子寫出來的。
看起來像是闡述天道至理，但其中摻雜了大量的歪門邪說，根本沒有辦法證實，連一位築基大修看了之後都曾駁斥這本書為無稽之談。”
陸閻聽到這裡眉頭微皺，心中對於《天道論》的興趣消散了大半。
不過終究是白撿的書，陸閻將其隨意塞回了儲物袋中。
一番短暫交談之後，賀東升向著陸閻拱手行禮：
“還未請教道友尊姓大名。”
陸閻拱手回禮道：“陸閻。”
“陸道友今日指點，我必當銘記在心。
在下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對於坊間傳聞、宗門消息還是略知一二，陸道友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在下必定知無不言！”
賀東升拍著胸脯開口保證。
陸閻表麵上麵帶微笑，但在心底卻是清楚賀東升說的也隻是場麵話。
一個專職做舊造假的修士，怎麼可能幾句話就表現出真心實意，到時候該坑肯定照樣坑，隻是不會像這次這麼明顯而已。
不過賀東升也確實算是給了陸閻一個探聽消息的渠道，版本更新隻有三個月時間，陸閻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容不得他有分毫浪費。
“正好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要打探，想請問一下賀道友。”
賀東升立即大手一揮：“但說無妨！”
“不知道賀道友是否知道一個專修業力之法的魔道宗門？”
賀東升頓時一愣，看向陸閻的眼中滿是說不出的怪異：
“陸道友想問的可是紅蓮魔宗？”
“還請賀道友細說。”
賀東升重新坐回攤位上，開始在雜書中一邊翻找一邊開口解釋道：
“這紅蓮魔宗算是魔道之中的新興宗門，立宗不過幾千年時間，也算是魔道諸多上宗之一。
但紅蓮魔宗在我們南疆地界卻是名聲不顯，除了距離太遠之外，也與紅蓮魔宗的名聲有關。”
“在魔道諸宗內戰，紅蓮魔宗的業力之法可以說是名震魔道。
魔道修士大多數罪孽深重，紅蓮魔宗的業力之法最為克製魔道修士，甚至有機會越階殺敵。
但是在與正道宗門的鬥爭中，紅蓮魔宗業力之法難以克製正道修士，反而會被某些玄光正法、佛門神通克製，經常被各宗修士攆得抱頭鼠竄，隻能以修為壓人。
久而久之，紅蓮魔宗淪為成為了正魔兩道的笑柄。”
陸閻眨了眨眼睛，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
“修仙界也有內戰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