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蘊的眸光突然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她轉身,目光銳利地看向鄭婧萱,緩緩開口:“回府。”
鄭婧萱心頭一緊,卻還是不得不跟上林念蘊的步伐,雲彩也慌忙跟了上去。
一進府門,便讓鄭婧萱回自己的院子裡麵去,林念蘊則帶著綠屏和綠霜回到自己的院子。
“大小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白嬤嬤看著林念蘊,一臉疑惑地問道。
“遇到點意外。”林念蘊說著,走到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下後,她才繼續說道,“有人想要算計我,不過被我識破了。”
“什麼?竟然有人敢算計大小姐?是誰?”白嬤嬤聞言,頓時怒了。
“此事我會查清楚的。”林念蘊說著,頓了頓,又道,“嬤嬤,吩咐你的事情辦妥沒有?”
“大小姐放心,都已經辦妥了。”白嬤嬤說著,將一份名單遞到林念蘊麵前,“這是當年所有接觸過夫人生產之事的人的名單,老奴已經一一排查過了,其中有幾個,確實有些可疑。”
林念蘊接過名單,仔細地看了起來。
名單上,每一個人名後麵,都詳細地記錄了他們的身份、背景和當年的行蹤軌跡。
林念蘊看得很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終於,在名單的最後,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劉婆子。
“這個劉婆子,就是當年為夫人接生的穩婆之一。”白嬤嬤在一旁解釋道,“不過,她在夫人生產後不久,就離開了京城,回了老家。後來,老奴派人去找過,卻發現她已經死了。”
“死了?”林念蘊眉頭微蹙,“怎麼死的?”
“據說是病死的。”白嬤嬤說道,“不過,具體是怎麼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林念蘊聞言,陷入了沉思。
這個劉婆子,很可能是知道當年真相的關鍵人物,可惜,已經死了。
不過,就算她死了,也不代表線索就斷了。
林念蘊眸光一閃,抬頭看向白嬤嬤,道:“嬤嬤,派人去查一下這個劉婆子的家人,看看他們是否知道什麼。”
“是。”白嬤嬤點頭應下。
林念蘊又交代了幾句後,便讓白嬤嬤退下了。
她坐在桌旁,放下手中的名單,摸了一下玉鐲又進入空間裡麵。
林念蘊輕步至櫃子前,手指輕輕滑過一排排木質的紋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找到了。”她的目光瞬間一亮,鎖定了最角落裡的一個小抽屜。
小心翼翼地拉開,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隻見抽屜中躺著一朵淡紫色的花瓣。
櫃門上,淡雅的墨色勾勒著“曼茶羅”三字。
這便是了。
這味藥,可讓人出現幻覺,更可令人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吐露心聲。
林念蘊唇角微勾,心中已有了計較。
林念蘊一襲緊身夜行衣,融入了這深沉的夜色之中,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壽安堂。
輕手輕腳地推開壽安堂的門,林念蘊的目光迅速掃過屋內,確保無人察覺後,她輕步走向熟睡的趙氏。
趙氏的麵容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安詳,但林念蘊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溫情。
她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小瓷瓶,瓶中正是從空間裡麵拿出來的曼茶羅。
林念蘊小心地將已經磨成粉末的曼茶羅倒入茶水中,輕輕搖晃均勻,確保無一絲異味。
隨後,她緩緩靠近趙氏,輕聲道:“該吃藥了。”
她的聲音輕柔,仿佛怕驚擾了這夜的寧靜,而趙氏在睡夢中微微皺眉,卻並未醒來。
林念蘊見狀,心中一喜,連忙將手中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遞到趙氏的唇邊。
趙氏在睡夢中下意識地張開口,林念蘊趁機將茶水喂入她的口中。
看著趙氏將茶水全部咽下,林念蘊這才鬆了一口氣,她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靜靜地等待藥效發作。
沒過多久,趙氏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開始出現了迷茫之色,她的雙眼變得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
林念蘊見狀,心中一緊,她知道,藥效開始發作了。
於是她便隱於暗處,目光緊鎖趙氏,聲音壓至最低:“你可還記得,當年林念蘊生產之日發生的事情。”
趙氏的眼神越發空洞,宛如傀儡,機械地開口:“當然記得,我故意讓人引走了林氏身邊的人,趁她生產虛弱,讓人將她剛生下的胎兒換成早就準備好的女嬰……”
林念蘊聽著,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拳,極力控製著憤怒的情緒。
一想到自己與親生孩兒分離,與這個假孩兒相處了這麼多年,林念蘊就覺得心中一陣絞痛,整個人險些要站立不住。
“剛生下來的胎兒你說怎麼處理的?”林念蘊迫不及待地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但趙氏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林念蘊如墜冰窖,整個人徹底僵住。
“至於那個,我自然是讓人處理掉了,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趙氏的聲音空洞而冰冷,仿佛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林念蘊隻覺得腦海中“嗡”的一聲,整個人仿佛失去了聽覺功能,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的孩子,她苦命的孩子,竟然剛出生就被趙氏這個毒婦給害死了!
林念蘊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悲痛和憤怒,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殺了趙氏這個惡毒的女人!
但是理智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時候。
就在這時,趙氏的眼神突然閃爍起一絲清明,仿佛從混沌中掙脫而出,她猛地瞪大了雙眼,環顧四周,神色中透露出幾分驚恐與慌亂。
那雙空洞的眸子漸漸恢複了焦距,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息著,似乎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趁著趙氏眼中清明尚未完全回籠,林念蘊身影一閃,如同鬼魅般退出了房間。
夜風拂過,她緊咬的牙關微微鬆開,胸口的起伏昭示著她內心的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