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鹿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悶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轉頭看了看,桌旁有一個圓潤的女子背影,正背對著她,手裡忙碌著什麼。
“孫師姐?呃,嘶......”
劉小鹿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勢,傷處霎時傳來一陣鑽心劇痛,隻得乖乖躺好。
“呀,你終於醒啦?”
“彆動彆動,傷的這樣重,還不趕緊老實躺好。”
孫師姐聽到響動,連忙轉身,端著手裡的瓷碗快步走了過來。
“小麟他沒事吧?”
想到暈倒前發生的事,劉小鹿心有餘悸,忙向孫師姐打聽洛麟的安危。
孫師姐吹了吹瓷碗裡的湯藥,送到劉小鹿的嘴邊。
“他的傷沒什麼大礙,有飛雲在那邊照看,你就放心吧。”
看到劉小鹿乖巧的小口喝著藥,孫師姐又念叨了起來。
“倒是你這丫頭,胸口都叫人戳了個窟窿,險些丟了命去。”
“你阿,功夫不行,遇到危險就不要逞強。”
“以後若是再遇到什麼危險,一定要記得保命要緊,能跑多快跑多快,然後再去找你師父師兄為你撐腰。”
看著孫師姐一臉關切的樣子,劉小鹿忍不住想到了許久未曾見麵的阿娘和爹爹。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受了這樣重的傷,怕是不知道有多傷心難過呢。
“怎麼了,發什麼愣?這孩子,莫不是傷到了腦子不成?”
見劉小鹿呆呆的不說話,孫師姐伸手掐了掐她的臉。
“我......我沒事,師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那人為什麼要殺洛麟?”
劉小鹿回過神來,急切的追問道。
“具體緣由我也不甚清楚,你先把藥喝完,我去稟報峰主,他自會來跟你說明。”
孫師姐板起一張肉嘟嘟的圓臉,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
劉小鹿這才閉了嘴,安靜的喝起藥來。
孫師姐離開後不久,胡易之就推門進來了。
“師父。”
劉小鹿忙想起身相迎,卻被胡易之一把按回了床上。
“你可感覺好些?”
胡易之一貫表情淡然的臉上掛著幾分擔憂。
“師父莫要憂心,徒兒已經沒事了。”
劉小鹿不想讓師父為自己擔心,衝著胡易之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很快又接著問道:“到底是什麼人要殺洛麟?”
看著失血過多一張小臉白的跟紙一樣的小徒弟,胡易之顰起雙眉,臉色冰寒。
“是他姑姑。”
“姑姑?”劉小鹿一愣。
劉小鹿的爹爹老劉頭本有兄弟姊妹三個,可是那時候家裡窮,另外兩個孩子都早早餓死了,隻剩下老劉頭一個獨苗。因此姑姑伯伯什麼的,劉小鹿是都沒有的。
可在劉小鹿想來,姑姑應當同姨母是差不多的,自己的姨母待自己一家都極好,從來沒有因為她們家窮而嫌棄她們,還對她們多加照拂。在劉小鹿心裡,姨母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可洛麟的姑姑為什麼要殺洛麟呢?劉小鹿想不明白。
胡易之摸了摸劉小鹿的頭,緩緩的給她解釋起了事情的始末。
聽了胡易之的話,劉小鹿低下頭,沉默半晌,終於悶悶的憋出來一句,“洛麟真是可憐。”
接著又抬起頭,一雙圓眼睛紅紅的,“師父難道就這樣不管洛麟了嘛。”
胡易之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既入我門下,我豈有不管的道理,她竟然敢上皎月峰傷我徒兒,若不是洛老和麟兒一齊為她苦苦求情,昨日我就連夜趕去王府打殺了那女子!”
劉小鹿聽了胡易之的話,微微一愣,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洛峰主年事已高,早年喪子,如今膝下隻剩下洛青瑤一女,定是會想儘辦法為她求情的。而洛麟心思單純,心地善良,隻怕不想惹爺爺傷心,也不忍心對自己的姑姑痛下殺手。
見劉小鹿似乎沒有什麼想問的了,胡易之這才從袖中取出一物遞了過來。
“此物你從何得來?”
劉小鹿定睛看去,胡易之手心裡躺著一張黃色的符紙。
雖然那黃色的符紙燒了半截,但劉小鹿還是認了出來,這不正是被阿娘縫在自己衣裳裡的平安符嗎?
“這是我阿娘在慕雲觀的廣雲子道長那為我求的平安符。”劉小鹿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慕雲觀就是當年劉小鹿三哥被爹娘送去做道童的道觀。
“慕雲觀廣雲子?”胡易之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胡易之當然知道這並不是一張普通的平安符,而是一張真正的初級防禦符籙——金光符。
此種類型的靈符他當年離家時也帶出來過數張,這些年來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也難怪洛峰主想當然的以為劉小鹿的寶物是他賜予的。
但是需要催動靈符,至少需要達到煉氣四層以上可以控製靈氣離體的修為才可以。
他早已細細查過,劉小鹿分明還是煉氣二層的境界。
可這符籙......
雖然心中疑惑,不過他並不打算現在就跟劉小鹿細說這些修真界的事情。
“師父,這平安符有何不妥嗎?”劉小鹿疑惑的看著分明對著符紙分外上心的胡易之。
“並無不妥,既是你的母親專門替你所求,你好好收著便是。”
胡易之將手中的符紙放到劉小鹿的手心裡,又叮囑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到了晚上,才得到消息的王小寶和莫曉元趕到了劉小鹿的住處。
“都說了沒事了,瞧把你們倆給嚇的。”劉小鹿看著兩人緊張的神色忍不住笑了,這一笑又扯到了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的。
兩人一直陪劉小鹿待到深夜,才不放心的無奈離去了。
臨走前,王小寶目光炯炯的看著劉小鹿,語氣認真的說:“鹿姊姊,我一定會努力修煉,以後就換我護著你。”
劉小鹿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催促兩人趕緊回去休息。
兩人走後沒多久,劉小鹿剛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就聽見外麵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呀。”劉小鹿起不了身,隻得躺在床上問了一句。
“我。”
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手裡還端著一大盆不知道什麼東西做成的湯。
“劉師兄?”劉小鹿一臉懵逼的看著劉星宇。
劉星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個,我聽飛雲說你受了傷,想著給你做些吃的補補身子。”
“去飯堂問了張師兄,結果他說現在快到月底了,送肉食的要到下月初才會來門派裡。就去你上次說的那個水潭抓了不少螃蟹,可是飛雲說你受傷了不能吃那些。”
“我就想著去山裡打點什麼回來,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日裡常見的那些個野雞獐子如今都沒個蹤影了......”
接著把手裡的大盆往桌子上一放,又絮絮叨叨的接著說道,
“好在最後終於抓到一隻野兔,飛雲說兔肉你是可以吃的,我就給你燉了一鍋湯。”
劉小鹿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劉師兄,天氣這麼冷,山上的野獸早都躲起來冬眠了,也虧得你居然還能打到兔子。”
嘴上這麼說著,劉小鹿心裡卻依舊覺得暖融融的。
雖然爹娘不在身邊,但是門派裡還有師父和師兄師姐們關心照顧著自己,這種感覺......好像也不錯。
不過......
劉小鹿轉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黑乎乎的兔肉湯。
劉星宇不是不會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