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候了莫約半刻鐘。
五匹快馬出現在李韞視野之中,領頭身騎棕馬之人,年紀三十歲出頭,一臉橫肉,一柄扣環刀,應就是黑虎寨的三當家黃衛虎了。
“他娘的,小崽子跑得可真快,讓老子逮著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黃衛虎狠聲道。
樹乾上的少年,驚恐望著腳下不足三丈的土匪,他捂著嘴巴連呼吸都不敢。
“三當家,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啊,自方才過後便沒聽到‘白將軍’咆哮了,一個半大點兒的小崽子,按理說白將軍早就咬死它了。”隨從警惕望著四周。
“許是咬死了那小崽子,盤到什麼地方吃去了,我且喚它一喚。”
黃衛虎從腰間取下一根骨哨,對著叢林吹了幾聲,沒得到任何回應。
“三當家的,您瞧,那裡有血!”眼尖的隨從突然指向林口處。
黃衛虎定睛一瞧,在看到虎屍的刹那,他大叫一聲:“不好!”
不好?
好得很!
“下!”
李韞一聲令下,宋邯三人從樹乾跳下,每人看準一名土匪,將其飛踹下馬。
李韞一招鎖喉,扭斷土匪脖頸;馮河一記重拳,將土匪腦袋拍碎;劉敢當與宋邯各是一刀,要了兩條匪命。
瞬息間,五名土匪去其四,隻剩黃衛虎一人。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來踩老子的山頭!”黃衛虎怒喝。
李韞看都不願多看,背過身微微擺手,輕吐一個字:“殺。”
宋邯奮起一刀,直斬黃衛虎。
黃衛虎想揮刀反擊,速度與力道明顯慢過宋邯,匆忙之中擋下宋邯一刀,但也被震摔下馬背。
黃衛虎企圖起身,馮河一把掐住他後頸,狠狠將他摁在了地上,嘲諷道:
“原先聽劉兄弟說,你們以前打死過老虎,搞得我以為你很厲害呢,眼下看來也不過是一隻臭魚爛蝦!”
“你他媽放開老子!老子可是黑虎寨的三當家!你們若敢傷我一根毫毛,我兄弟必會殺你們全家!”
黃衛虎掙紮叫囂著,可惜他不是老虎,叫得也沒什麼威懾力。
“像你這種張口閉口便殺人全家的畜生,本王連全屍都不會給你留。”
李韞回眸一個冰冷的眼神,輕聲道:“砍下他的腦袋。”
黃衛虎一聽“本王”自稱,當即一愣,趕忙招呼:“且慢——”
“噗呲!”
宋邯一刀,人頭落地。
“若本王沒記錯的話,他這顆腦袋還能領個三千兩賞金,與虎皮虎鞭一同打包帶走。”
李韞囑咐著,再次來到大樹下,那個布衣少年仍緊緊抱著樹乾,心中仍有餘悸。
“小兄弟,現在兩頭老虎都被我們打死了,你可以放心下來了。”李韞衝樹上招呼。
“你們,你們不是壞人吧?”少年警惕問道。
李韞笑著說:“你覺得壞人有我這麼英俊瀟灑嗎?”
少年擠了擠嘴角,這才小心翼翼爬下樹乾,
等落了地,李韞才發現這小夥子又矮又瘦,長期營養不良,導致臉色蒼白,一雙大眼睛倒是水汪汪的,很難想象他竟能跑得過老虎。
“馮河,拿些水食給他。”李韞招呼道。
馮河取了幾塊肉乾與一袋水遞給少年,少年接過後直接便往嘴裡塞,嚼也不怎麼嚼便往肚子裡咽。
“小兄弟,你一個人怎麼會在這荒郊野嶺,還被老虎追殺?”李韞問道。
“原本有八個人的……”
少年低頭落寞道,“黃衛虎把我們抓起來,關在籠子裡,等他養的老虎餓了,就把我們放出來,然後帶著老虎來追殺我們,跑不動和跑不快的,都被老虎給咬死了。”
黑虎寨的土匪,還真是一群畜生。
李韞輕歎,“你可有父母?”
少年一愣,輕輕一句,“都死掉了。”然後繼續低頭啃肉乾。
“小兄弟,咱們也算有緣,跟我走怎麼樣?”李韞問道。
少年卻低下了頭。
“怎麼?怕我是壞人,不願意?”李韞又問。
少年搖了搖頭,嘴巴嘟囔了句,“人家是女孩兒,不是小兄弟……”
李韞眉毛一挑,她這個年紀,又披頭散發,滿臉臟兮兮的,哪裡看得出來是個小姑娘。
“我……我要跟你走的話,能有飽飯吃麼?”少女睜大眼睛問。
李韞笑道:“前提你得會洗衣做飯,鋪床疊被,端茶遞水。”
如今王府裡隻有大福一個傭人,招幾個小女仆來做家務挺好,再者,李韞也很喜歡這個能跑得過老虎的小姑娘。
“我可會了!”
少女挺起那不太傲人的胸脯,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點凸出的。
“嗬嗬,那就上馬吧,此地不宜久留。”
死了五個土匪,餘下五匹馬,剛好夠李韞他們一人一匹。
走之前,李韞拔出宋邯的刀,在屍體旁刻下“殺人者,燕王李韞”七個大字。
隨後加快了返城速度,畢竟這裡是黑虎寨的山頭,若被土匪發現三當家被殺,肯定會即刻封山堵截。
黃衛虎的人頭,算是今日的意外收獲。
土匪在山上要比在山下難剿得多,若能以黃衛虎的人頭,激黑虎寨的土匪下山,即便無法做到全部剿滅,也能依仗燕州城的高牆,來一次“防守反擊”。
今天晚上恐怕整個燕州城都不會有好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