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毫不懷疑，現在要是給白團長一把鋤頭，白團長都能拎著鋤頭去挖特務們的祖墳。
不過她倒是很讚同白團長的想法。
“我也覺得咱們南島應該好好抓一抓這些特務了，有點猖狂。”
說著，她也同樣壓低聲音。
“不過我覺得，咱們這實驗大樓裡應該還有其他人也參與其中，這個死掉的隻是一個小嘍囉，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
夏黎接過白團長遞給他的審訊記錄，將所有的記錄全都翻看了一遍，已經把整件事兒清楚了個大概。
說到這裡，他聲音壓的更低。
“死的確實是一位化學實驗室的科研人員。
按照你們這資料上來看，這人平時的交際圈子簡單，基本不怎麼跟人來往，更不怎麼出實驗室，基本上就兩點一線。
那他收到命令的途徑是什麼呢？
能給他傳遞這項任務的人又是誰？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的內應還在我們實驗大樓。”
這人輕而易舉的自我毀滅，順便還帶上審訊他的人，顯然是已經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覺得自己快要掛了，早早製作了炸彈，這才極限一換一。
這種為了為了某種特殊的信念，掩護同夥的存在，而進行自我消亡的人並不少。
白團長覺得夏黎這話說的有些道理。
他想了想，道：“我會派人去排查，他平時在研究院裡都和誰接觸。
在你收到紙條的前幾天，他是否又和什麼人有過交集。
不過這事也隻能慢慢排查，咱們南島這邊還是比較講究證據的，不會胡亂抓人。
我已經讓人去封鎖了他的宿舍，還有實驗室。
先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線索留下吧。”
兩人說話間，屋子裡的屍體已經被好好的收斂。
審問夏黎的人是王政委。
他早已知道夏黎的真實身份，這次把夏黎叫過來就是為了走一回過場，以免因為“搞特殊”，讓彆人懷疑到夏黎身上。
順便跟夏黎一起推敲推敲，看看有沒有什麼細節上的問題，夏黎忘記和他們說。
因為死了一名小戰士和一個特務，這些當兵的心也是肉做的，排查的時候就帶上了一點情緒，對所有人的盤問都十分嚴格。
這直接導致了整個科研大樓裡的人都人心惶惶。
上班期間，眾人根本不敢在走廊裡逗留，就連行走的過程中，腳步聲都輕得微不可聞，生怕被卷到什麼不該被卷到的麻煩當中去。
夏黎隊那邊進行嚴格排查，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
而是覺得他們研究室裡的人因為害怕惹麻煩，平時不怎麼出去，討論的時候，也少了許多額外的廢話，課題是什麼就隻說什麼，根本就不進行發散思考，大大的加快了他們的研究速率。
直到昨天晚上回家，夏黎才從趙強那裡得知一條消息。
趙強是夏黎的勤務員，哪怕夏黎現在不帶兵，他湊到夏黎附近也沒有人懷疑什麼。
畢竟團裡的團長出去執行任務，副團長雖說在請假，但團裡真有什麼不能決定的事，肯定還得去找她。
打工人哪有純粹的假期呢？
趙強自從上次跟他們家團長一起來副團長家，吃了一頓令人胃疼一下午的飯，之後就沒往副團長家這邊湊。
時彆多日，這還是他繼那次讓人牙疼的飯以後，第一次又坐上副團長家的餐桌。
菜還是那麼硬，六菜一湯，有五道菜，外加一個湯都是肉。
全程他們家副團長筷子都沒往那道素菜上落過。
趙強：……
他在家的時候要是這麼吃飯，早讓他媽用筷頭砸腦袋了。
副團長他爸媽，可真慣著他們副團長。
等所有人都吃完飯，趙強這才把夏黎拉到一邊，小聲跟他彙報了一下，白團長那邊茶道的狀況。
“剛剛王政委快下班的時候悄悄過來找我，跟我說從死掉的特務那邊查出來了一些線索。”
夏黎皺眉，“找到人了？”
趙強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確實是找到人了，但找到的卻隻是代號。
白團長他們在那名特務的宿舍抽屜夾層裡，發現了一個還沒來得及處理的筆記本。
不知道是不是出於那名特務的惡趣味，筆記本上用米國密電的密碼方式，記錄了他這幾年都在南島上做了什麼壞事。
其中有許多都能跟咱們之前南島發生過的事兒對得上，還有一部分是咱們目前不知道，又或者是還沒爆發出來的事兒。
而最近的一條，記錄的就是最近新來到南島，代號為‘白倉’的特務，命令他將紙條塞進你午飯兜當中。
上麵雖然沒記錄‘白倉’的具體身份，不過卻記錄了這個代號為‘白倉’的特務，是最近一個月才混進咱們南島兵團的。
白團長他們那邊已經開始進行排查。
可惜他的等級太低，沒有辦法得到更多消息。
我們並不能確定這個‘白倉’到底是哪一塊兒的人。
這個月咱們招過一回兵，升上來的那些軍官也有好多人家都報備了家屬院，科研院這邊野心是吸收了許多高科研的同誌。
要全部排查，大概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事兒。”
夏黎聽到這話，眉頭不自覺皺起，微微陷入沉思。
新特務和老特務的區彆就在這兒。
大概是這些新手覺得做特務這種事特彆刺激，所以總會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來記錄自己的犯罪罪行。
這要是換做那些老特務，或者高級特務，不想儘一切辦法給自己隱形就不錯了，怎麼可能留下這種離譜的證據？
沒看朽木在南島紮根到現在，但凡讓他覺得有點威脅的，都被他處理掉了，一點兒馬腳都沒露嗎？
不過，這一條線倒是還真的有戲。
目前為止，南島這邊最大的特務應該就是朽木。
新從外麵來的人，總要和他這個特務頭頭彙報點什麼，拜個碼頭之類的吧？
就算不親自見麵，那也總歸會有些什麼聯絡方式。
如果能被他們找到，說不定真的能把人挖到。
“其實我一直覺得，咱們光靠介紹信確認身份這種方式有些漏洞。
有介紹信就能被誤認是那個人，上麵又沒有照片，那直接拿介紹信過來，默認那個人的身份，是不是也沒有什麼檢驗措施？
這種排查還是不到位，起碼得寄過來一張相片，順便再查祖宗三代。”
這可不是她杞人憂天。
再過兩年多，恢複的高考當中，就有許多人做出這種冒名頂替的事。
後世新聞上沒少報道，當初誰誰誰有權有勢人家的孩子，頂了窮苦出生孩子的名字去上大學，耽誤了人家一生。
趙強聽到夏黎這話，皺巴出了一張苦瓜臉。
“確實有漏洞，但是人太多了。
而且一些當兵的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以前說不定根本就沒照過相，現在想讓家裡那邊寄過來照片，估計也沒辦法。”
夏黎視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