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不動聲色退後一步。
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腰間,平靜開口。
“前輩,見麵就問人的功法,你禮貌嗎?”
老人微微皺眉,聲音冷了一絲。
“彆給老夫打馬虎眼,昨天你的一切表現,老夫都看到了。”
“禁體,全力爆發可比固心境攻擊,法紋更是僅僅隻有一道紋路。”
“你是誰?”
老人雙眼瞬間變得漆黑無比,一身白色衣衫飄搖鼓動,同時更是有一股恐怖到極致的威壓,開始彌漫!
陰神境!!
引路人?!
一瞬間,許深感覺到這股氣勢的時候,就知道此人是誰了!
遠遠超越王叔散發的氣息,又在這藏經閣內,沒有彆人。
但臉上還是出現一絲冷色。
這老登出現就直接威脅自己,真當自己脾氣好?
“老頭,你一個引路人,昨天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了法紋,你還有臉質問我?”
當即許深就寒聲開口。
引路人一怔,隨後氣息消散。
古怪的看著許深。
“誰跟你說的這事?”
“丁問天校長!”許深毫不猶豫的把丁問天賣了。
引路人深深看了許深一眼,隨後一屁股坐下。
一瞬間,周圍的幻象消失了。
許深發現,自己就在一個類似辦公室,古香古色的房間內。
而引路人,就坐在一個木桌後。
許深想了一下,隨即大大咧咧的走到木桌前,隨手拉過一個旁邊的凳子就坐了下去。
跟引路人對視著。
“你不怕我?”半晌後,引路人淡淡開口。
“我怕個屁,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老鼠,也沒做虧心事。”
許深同樣淡淡開口。
“況且,偌大的夏國,你一個引路人,不會不知道每個人各有機緣吧?”
“我的法紋和功法,就是機緣,難道你想搶一個小輩的東西?”
許深沒有一絲膽怯的感覺,雙眼盯著引路人。
但他搭在腰間的一隻手,卻是微不可察的在顫抖著。
引路人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許深也瞪著眼睛。
五秒十秒一分鐘
“哈哈哈哈!!你這小家夥,倒是有趣,哈哈哈哈”
陡然,引路人猛然大笑了起來,聲音洪亮,跟剛才那股森然冷淡的感覺截然相反。
許深雖然搞不清楚什麼情況,但依舊瞪著眼睛。
這貨太強了,在其麵前什麼陰謀詭計都沒用。
“孩子,能給我看看你的法紋麼?”引路人帶著笑容,聲音溫和了起來。
許深皺眉,剛要拒絕。
“我叫江如月。”
許深直接傻眼!
“你你是江如月?你沒死?”
許深嗓子有些乾澀。
江如月,東北區都有名的傳奇人物。
當初夏國剛剛開始出現修行者時,也是夏國最黑暗的年代。
東北區籠罩在屍鬼的陰影之下,近乎整個東北近乎淪陷。
那時,一名名為江如月的男人,強勢崛起,更是刻畫了第一個寂境法紋!
月皇法紋!
直接橫掃了整個東北區的屍鬼,殺得血流成河,將整個區域重新收回夏國。
自那後,江如月就消失了,有人傳他那一戰重傷垂死。
也有人說他早已隕落
這等人物,是許深自幼在課本就讀到過的。
在原城不遠的黑城之中,還有著江如月的雕像!
現在這等人物,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是個老頭樣,許深心底還真有些不信。
“當初差點死了,但被人救了。”江如月笑嗬嗬的。
“你怎麼證明你就是江如月?”許深沉聲道。
剛說完,頓時江如月臉上浮現一道道複雜的紋路,一縷縷月光般的光輝,自他身軀緩緩散發!
“月皇法紋夠麼?”江如月依舊笑著。
“夠了夠了,前輩收回去吧。”許深呲牙咧嘴的點頭。
這一縷月光照在他身上,他都感覺身體冰寒,好像掉進冰窟裡了。
隨後,他臉色一肅,站了起來向著江如月一躬身。
“抱歉前輩,方才是我出言不遜了,主要你這太嚇人了”
說著說著,語氣又開始走歪了。
“無妨,你這年紀,能有這種警惕與狠勁,吃了不少苦吧?”
江如月搖搖頭,輕笑著,眼底閃動一絲滿意的光彩。
昨天他就是因為不能出閣,所以散發神識籠罩元城的北區西區,一下子就被這許深的表現吸引了。
雖然初入覺靈境,但體內的力量卻異常磅礴,自己都沒見過。
更是有那種狠勁,敢跳上去跟掌火境的屍鬼廝殺。
關鍵是挨了對方一尾巴竟然沒死?
這一下子就讓他注意到了。
同時也因為太過入神,沒注意有人溜了進來。
隨手拍死溜進來的陰神境,他就找人去查了一下許深的資料。
看完後,對這小子更感興趣了,這才在這蹲他。
禁體,肉身力量很強。
法紋也刻畫了,但卻隻有一道比較粗大的紋路。
這都是讓他好奇的地方。
“現在,能給老頭子看看了麼?”江如月再一次提起。
許深撓頭笑了笑,還尋思轉移注意力呢。
伸出手,不過又縮回去,一臉警惕:“您可不能跟人說啊。”
“你也不想東北這邊失去一個未來的陰神強者吧?”
江如月一怔,隨即大笑:“好好好,老夫以心神起誓,絕不外泄你的秘密!”
同時心底琢磨,他說的陰神強者。
是自己,還是許深?
難不成他想乾掉自己?
許深這才鬆了口氣,伸出右手,氣血流轉之間,血色的紋路瞬間浮現。
江如月細細看著,眉頭漸漸皺起。
這等粗大的紋路,他敢發誓絕對沒見過。
還僅僅隻有一筆!
明顯就是沒有完成的法紋。
“難道這是上古遺留的法紋?”江如月喃喃著。
夏國境內,有些遺跡之中會殘留著年代極為久遠,甚至不可探查的遠古時代法紋。
藏經閣內的上古法紋他都見過,唯獨沒見過這種。
“你這法紋,沒完成吧?”片刻後,江如月示意許深收回去,抬頭問道。
“嗯,這隻是開頭。”
“什麼級彆的?”
“我不知道。”許深搖頭,這個是真不知道。
“那你還能繼續完成麼?”江如月好奇問道。
“不行,需要提升境界。”許深開口。
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主要是刻畫點太少了,根本不夠。
江如月若有所思點點頭。
“正常來說,級彆高的法紋,初步刻畫隻能刻畫大體形狀,強行刻畫完整的話,會讓人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你這僅僅隻有一筆,便能發揮出如此之力,怕是級彆不低。”
江如月思索一下,繼續開口:“你的功法也是契合的?”
許深點點頭。
江如月沒有細問下去,雙眼卻是凝重了一絲。
“我有些好奇,你的搏鬥技巧,跟誰學的?”
片刻後,江如月突然問道。
許深那種反應和一些出拳姿勢,可不是在街頭打架就能練出來的。
“東街一個瞎眼老頭教我的,我不學他就過來抓著我打。”
說起這個,許深頓時咬牙切齒,感覺屁股隱隱作痛。
“瞎眼”江如月頓時眼底閃過一絲光輝,卻沒有多說什麼。
“許深,我這老頭子能要求你一件事麼?”江如月突然笑嗬嗬的開口。
“您說,能辦的我肯定給您辦,不能辦的我也有苦衷。”許深沒有一口答應。
“很簡單,考入首都學院,再進入薪火閣!”
“為什麼?”許深臉色有些古怪,這什麼要求?
考入首都學院,再進薪火閣?
哪個聽著簡單了?
“你這法紋,功法,明顯極為奇特,甚至可能夏國從未出現過。”
“你懂我的意思麼?”
許深眯起眼睛,這就是告訴他,一旦被有心人發現,可能會引出很多麻煩唄。
“進入薪火閣後,你這身東西,也能給你安排個名正言順的說法。”
“畢竟,薪火閣帶出來的法紋,可沒人敢打主意。”
江如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許深,你沒有什麼背景,甚至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妹妹。”
“你在東街這麼久的時間,一些事想必不用我說你也懂。”
許深頓時臉色一冷,寒聲開口。
“不論是誰,敢動他們,我必殺他!”
“誰都攔不住!”
換做彆人,說出這話江如月早就抬手讓對方滾出去了。
但許深說這話,他倒是莫名放心了一絲。
“首都學院,我會去,薪火閣我也去定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是被人看出來了怎麼說?”
許深突然想到。
“引路人,可破例傳授一些主閣的法紋。”江如月淡淡開口。
許深點點頭,看來這薪火閣是必須去了。
縱然他說的狠,但也不可能無時無刻的盯著許冬和許夏,總會有暫時分開的一天。
江如月這麼做,不光是保護他,也是保護他身後的人。
想著,對著江如月再一次深深一拜。
他許深雖然不著調,人比較狠,但同樣重恩!
江如月擺擺手:“不必如此,我不光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夏國,為了家鄉。”
“夏國人類,太缺強者了”
“人類勢力很弱麼?”許深問道。
“嗬嗬這些,你以後自然會知道。”
“好了,你該走了,彆忘了今天說的。”
說完,沒等許深再一次開口,江如月抬手一揮。
許深隻覺得眼前一花,就出現在一個滿是架子的角落之中。
不遠處,都是到處穿梭尋找功法的學生們。
“對了,記得沒事多去找教你搏鬥的人,有好處。”
江如月聲音突然又響起在耳邊,隨後徹底消散。
許深邁步走出這角落,混入人群內。
發現這些架子大多都是密密麻麻的功法,也沒什麼興趣了,直接離開了藏經閣。
廣場此刻,也隻有零散的人,各個校長們都已經回學校了。
許深直接準備打車回東街。
江如月的話,讓他很在意那瞎眼老頭。
一個活了上百年的傳奇人物,讓自己去找老頭子。
這說江如月不認識對方的話就有鬼了。
眉頭微微皺起,眼底出現一絲思索。
“老頭子,你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