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許深是吧?”
“不是王叔咱倆都認識多久了,這種問題就”
“姓名!”
“許深。”
“年齡是不是十八?”
“十八。”
“那些雞是不是你砍死的?”
幽暗的審問室內。
一名身穿純黑製服,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疤痕的中年人,麵無表情的盤問對麵那一臉無所謂的青年。
聽著王叔的話,許深一臉無奈,拍了拍桌子。
“我再重複一遍,我沒有開玩笑!”
“那些雞是屍鬼咬的,我砍死了屍鬼!”
“然後我看那些雞有些痛苦,我就順手幫它們超度了。”
“這沒毛病吧?我想它們不想變成屍鬼雞。”
王叔麵容抽動,強忍著想暴揍麵前這小子的心思,深吸口氣。
隨後臉上帶著嚴肅。
“二十五隻雞,全被咬了,而且都讓你超度了?”
“是啊,這不巧了麼。”許深一拍大腿。
哢
審問室門打開,一名女子抱著一塊平板進來,給了王叔看一眼。
王叔看了半晌後,沉默無言,隻覺得頭痛。
女子微微點頭便離開了。
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那個少年,順便豎起一個大拇指。
門關上瞬間,王叔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許深身後。
伸手一抓,直接將許深那破破爛爛的上衣撕開。
“哎哎哎,王叔你乾嘛。”
許深麵露驚恐,就要轉身卻被王叔死死摁住。
王叔臉黑了下來,他看著許深背後那猙獰的疤痕,雖然剛剛結痂。
但依舊有著絲絲黑血溢出。
“深呼吸深呼吸”
王叔深呼吸了幾次後,陡然麵色猙獰,一巴掌拍在許深腦袋上。
“你踏馬找死是吧?連天賦都沒覺醒,還敢砍屍鬼?”
“你為小冬和小夏想過嗎?”
“還有,這刀你哪來的?”
說罷,從腰後掏出一把黑色,帶著鏽跡的小刀。
啪的一聲拍在許深麵前。
許深聽著王叔是真生氣了,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半晌後,才輕聲開口。
“抱歉王叔”
“嗨,小姐姐,鄙人今年十八,未婚,性格和善,你懂我意思嗎?”
醫院,特殊治療室內。
許深對著身旁拿著刀子割著他背後腐肉的護士笑著開口。
護士麵無表情,眼中卻是有一絲戲謔。
“許深?東街小霸王,十四歲就打架,前些天還給一個學生腦袋開瓢了,是你吧?”
“還有那每隔半個月幾個月就被送進治療室的,好像也叫許深?”
許深麵色一僵,隨後臉莫名其妙的微微一紅。
“哎呀,沒準是同名呢,畢竟那麼多叫許深的”
在一旁隔著一塊白布的地方,一名小男孩還有一名小女孩聽到許深的聲音,都有些無奈的捂住臉。
老哥你可彆說了,你害羞個鬼啊?
護士沒有搭理許深,隻不過那雙大眼睛,卻出現了一絲驚訝。
這將腐肉割下來的痛苦,哪怕一個修行者都無法麵不改色的承受。
這個孩子,除了臉發白了一些,手有點抖,竟然都不叫一聲?
他到底怎麼回事?
哢。
一名醫生背著手傲然推開門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兩個小孩坐在空閒病床上時,頓時眉頭一皺。
尤其是對方的衣服破舊,仿佛許多年前的款式一般。
雖然很乾淨,但在他的眼裡卻宛如垃圾一般。
頓時開口:“怎麼回事,誰讓這倆小孩進來的?這病房被汙染了怎麼辦?”
“趕緊把他們趕出去!”
頓時就有兩個醫生從他後麵走出來,向著病床走去。
轟!
剛說完,就見到中央那個床周圍的白布猛然被粗暴的拽了下來。
露出了一名趴在病床上,雙眼帶著冷漠的少年。
那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尤其是其背後那猙獰疤痕上,那個護士還在拿刀刮著一塊塊腐肉。
這少年還麵無表情,仿佛流出來的不是自己的血!
“你剛才說什麼?”
許深突然和善的笑著開口,但眼中那種凶厲之意幾乎毫不遮掩。
難以想象這個年紀的人怎麼會有這種眼神。
護士放在一旁盤子裡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許深的手中。
咕
剛才還一臉傲然的醫生咽了口口水,他能感覺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剛才誰說的話?醫者仁心,怎麼這麼不要臉!”
醫生帶著兩個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直接轉身就走了。
許深把刀放回盤子裡,看到護士那古怪的眼神,不好意思靦腆一笑。
“彆這麼看我,平時我還是很和善的。”
片刻後,護士端著一盤黑色發臭的腐肉離開了。
小男孩和小女孩看到護士走了,直接衝了過去。
“哥,你沒事吧?”
小女孩有些擔憂的看著身上纏滿白布的許深。
許深咧嘴一笑,咣咣的拍著胸膛:“有個屁事,你哥我強的一批!”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其實他背後痛的要命,隻不過不想在自己弟弟妹妹麵前展現出來。
他們三個是親兄妹,弟弟叫做許冬,妹妹叫許夏。
父母在他八歲那年死在屍鬼動亂之中。
他自己帶著年紀還小的弟弟妹妹逃了出來。
這些年,三人一直相依為命。
在當年他就發誓,不能在弟弟妹妹麵前露出脆弱。
哪怕是一點
治療室的門打開。
王叔帶著之前的女子走進來,使了個眼色。
女子頓時點頭,過去笑著帶著許冬和許夏出去吃東西了。
王叔坐在許深旁邊,上下打量著。
許深被看著發毛:“王叔,我不喜歡男的,而且你看你年紀這麼大”
王叔額頭出現幾根青筋,沒有理會,直接拉過許深的手。
同時脖頸與手腕裸露的皮膚之處,浮現一道道紋路。
他的雙眼,也漸漸化作澄黃之色。
雙眼更是變成了如狼一般的眼瞳!
散發著肅殺之氣!
許深不說話了,隻是盯著王叔體表的紋路,雙眼微微眯起。
同樣,他能感覺到一股森寒的氣息,飛速遊走了他的體內一遍!
“怪了,沒刻入法紋,也沒覺醒屬性,你是怎麼殺死那屍鬼的?”
半晌後,王叔恢複正常樣子。
紋路,豎瞳都消失不見。
眼中帶著一絲懷疑的神色看著許深。
許深莫名邪魅一笑,傲然開口。
“我之行事,何須解釋?”
王叔臉一黑,跟鍋底似的,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了。
這小子自己看著長大,自己再了解不過了。
“沒事了就起來,晚上來家裡吃飯!”
“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學校覺醒屬性,彆搞那些有的沒有的知道嗎?”
說罷,手一甩,頓時那柄破破爛爛的黑刀出現在許深的床頭櫃上。
再看王叔,已經走了出去。
許深伸手拿回黑刀,沉默了一下笑了起來。
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
“我要真跟你說了,那不得被拉去切片?”
緊緊握住黑刀,默默的看向窗外。
王叔名為王兵,是薪火衛的一名小隊長。
當年自己帶著弟弟妹妹,逃難到了這裡後被王叔發現了。
從那之後,王叔一家便自行開始照顧自己三人。
一晃已經有了十年。
雖然王叔也不怎麼富裕,但一些閒錢還是給他們租了個小房子,提供了一個小小的家。
當然,也要讓他上學。
但他許深什麼人,不可能再欠對方這麼多。
於是自己乾脆不上了,機會讓給了許夏和許冬。
自己則是到處打打零工之類的。
王叔若是強製他去,他就直接消失。
這次若不是被屍鬼傷了,然後那家人誤認為自己砍死這麼多雞。
估計還不能被王叔抓住
“十年了麼已經”許深喃喃著。
今年是夏曆2521年。
2300年的時候,天地亂動,靈氣複蘇。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新的時代來臨,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但所有人都錯了。
靈氣確實複蘇了,但靈氣內,卻還有著兩種不同的力量混在其中。
一種力量,會讓死去的屍體,還有存活的生物,發生極端的變化。
失去生機,身軀腐爛,化作屍鬼。
屍鬼以生靈的生機與魂魄為食。
他們的爪子,牙齒,一旦刮中了人類又或一些生物,若是不處理,就會漸漸死去,變成新的屍鬼。
有這種詭異的東西存在,百年來,整個地星迅速淪陷,陷入黑暗,屍鬼成群。
人類宛如汪洋之中的孤舟,稍有不慎就會淪陷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但,絕望之中,定然會有希望存在。
在靈氣之中另一種氣息,雖然同樣詭異,卻成了人類生靈的唯一救命稻草。
那種氣息,被命名為鬼氣!
那天之後,人族崛起於黑暗之中,有了修行者。
修行者刻畫法紋在自己的身體。
成功刻畫後,催動由靈氣化作的鬼氣,將法紋顯化在自己的體表,以此來運用法紋之中的力量。
據說,一些已經修煉到極深的修行者們,已經不光是顯化在體表了。
在他們的手中,法紋已經成為了另一種存在!
隻不過這些對許深來說,都有些傳說化了。
起碼他自己就還沒見到過那種存在。
見過最多的,也就是王叔他們這種,薪火衛裡麵的一些修行者。
他曾因為打架進去待了一天,看到一個背後浮現一條青色大蛇的青年,一拳擊出都快掀起龍卷風了。
“修行者,法紋”
“真是讓人期待啊”
看著手中的黑色短刀,破破爛爛的,還有許多生鏽的地方。
但就是這麼一個小破刀,竟然讓自己砍死了屍鬼
同樣,也讓他看到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東西。
“我該叫你小破刀呢,還是叫你係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