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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教會的一位審判官下落不明,她的體內還攜帶了致命的寄生蟲。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段明淵第一個印象並不算好。
近期他聽說了許多關於對方的傳說,就連鐵血主教都對其讚不絕口,這讓他下意識地認為段明淵是一個值得共商大事的正經人。
而一個正經人,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悠閒地待在自己的屋子裡發明空調。
“我想和你討論一下葉蓮娜的事。”
待慶功宴結束後,他把段明淵叫去了隔壁的小房間,“對於這場傳染病,你有什麼看法?”
儘管第一印象有些失望,但教皇非常期待段明淵的回答。
他原本期望葉蓮娜能從讓-聖菲爾德的大腦裡挖出些有用的消息,卻沒想到她遭到了寄生蟲的感染。
眼下,他隻能寄希望於段明淵再做出些莫名其妙的舉動。
“管家是第一個遭到葉蓮娜襲擊的對象,我雖然治好了她脖頸處的傷口,但卻無法改變她烈日能量的損失。”
離開地下室時段明淵詢問了浸禮有關管家的情況,浸禮說起管家的烈日能量在仆人裡最強大的一個,她在年輕時也在教會裡擔任過神職人員。
然而在遭到襲擊之後,管家的狀態卻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在後來的一個小時裡,她的身體對高溫也產生了反應,她滿頭大汗,臉色看起來也憔悴了許多,這似乎是中暑前的征兆。
“雖然女仆們認為是她們搶救下了管家,但我在查看傷口時發現,葉蓮娜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了管家的命。”
段明淵繼續說道,這和人們所熟悉的喪屍病毒存在著本質的不同,被感染者並不會喪失理智地咬死每一個他們所遇到的活物,他們撕咬對方的皮肉,隻是為了抽走對方身體裡的能量。
“這說明什麼?”
教皇肅然起敬,進屋後段明淵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儼然一副醫學研究者的模樣。
難道……
真的有人能在醫術上頗有造詣的同時,還會製造空調?
在他的認知裡,這兩件事隻能用風馬牛不相及來形容。
“這說明事情要比喪屍病毒棘手得多,葉蓮娜的行動,也從一定程度上代表著暗夜魔女的想法。”
如果暗夜魔女在聖都引發了一場喪屍危機,他會把暗夜魔女歸為失控的瘋子,但現在看來,魔女的計劃要比他們預想中更加危險。
“在每一個感染者體內,都出現了黑色的寄生蟲,我們不妨假設葉蓮娜抽乾人們身體裡的烈日能量隻是計劃的第一步,在失去了烈日能量之後,寄生蟲便會對宿主的身體進行進一步的改造。”
在詳細了解了巫師與餘燼教會的恩怨之後,段明淵已經隱約能猜測到暗夜魔女的計劃。
如果隻是毀滅聖都,又或者是殺掉銀須教皇這麼一個半隻腳邁進了棺材的老頭,這恐怕並不足以消除暗夜魔女的心頭之恨。
對於這些信仰太陽王的虔誠信徒們而言,這世上還有一些比殺死他們更讓他們的恐懼的東西。
比如說,信仰的瓦解。
“這是一種針對烈日能量而誕生的寄生蟲,最壞的情況,它可能會瓦解每一個教徒的烈日能量,並將它們轉化成與之相對的……”
說到此處,段明淵卡殼了。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種黑暗能量的具體稱謂,用餘燼教會的說法,那就惡魔的把戲。
教皇嚴肅地點了點頭,他理解了段明淵的警告。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他再次問道。
這本應是他作為餘燼教會的掌權者應當做出的決斷,可眼下,他卻有些無計可施。
他所麵對的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而暗夜魔女則一如既往地藏身於黑暗之中,耐心地窺探著聖都的轉變。
也許再過幾天的時間,這片最神聖的土地上,將會被一群異教徒所占據。
“我會製作一個超大型的空調,大到足夠覆蓋城市的某個區域。”
?
教皇抬起頭,滿頭問號。
他不明白為什麼話題冷不丁又轉移到了空調的話題上。
這些藍星人究竟對於空調有著多大的執念?
段明淵卻不疾不徐地解釋道,“這是一個地表溫度高達50度的城市,一直以來,餘燼教會的教徒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是因為烈日能量的庇護,這讓你們的身體對於高溫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耐受性,可一旦教徒們身體裡的烈日能量消失了,又會發生些什麼?”
浸禮的管家已經給出了答案。
就算他們擁有堅定的意誌,身體也會在高溫下產生脫水、中暑等反應,同時女仆們提到的葉蓮娜畏懼強光也是一個很好的線索。
作為餘燼教會的敵人,天亮後,自然便是“惡魔”們最虛弱的時候。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城區的溫度降低到了他們所能耐受的範圍,人體就會自然而然地做出選擇。”
這是段明淵的建議。
他並不主張餘燼教會在大晚上亂作一團全程搜捕葉蓮娜的下落。
葉蓮娜是暗夜魔女拋出的誘餌,夜晚則是惡魔的舞台。
貿然出動,可能會讓更多教會的精銳成為寄生蟲的苗床。
“你的意思是,就這麼放任葉蓮娜不管?”
從理性上,教皇認同段明淵的判斷,可在感性上,就這麼放任一個病原體在教會神聖的土地上的肆虐,這實在令他難以接受。
“這隻是我個人的建議。”
段明淵聳了聳肩,實際上他並不想參合到餘燼教會與巫師會長達百年的恩怨之中,他剛才所說的這一番話也完全是作為浸禮朋友的提醒,“至於什麼對如今的教會才是最好的決定,都要出於你的判斷。”
此時此刻,一雙眼睛正窺探著這間屋。
貼著彩花的玻璃倒映著房間的影像,隻是在由玻璃折射出的世界裡,房間裡還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人影眉頭緊皺,望向段明淵的眼神浮現出了一絲惱怒。
瞪視段明淵良久,她憤恨地抬起食指,在鏡中倒映著段明淵身影的部分,畫上了一個鮮豔紅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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