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在此之前,段明淵從未參與過跳幫戰,他隻在一些虛幻作品裡見到過這種作戰方式。
用土狼十二的話來說,掌握跳幫戰是這個時代每一個星際戰士的基本素養,寰宇公司和商會都在各自所管轄的星球設立了軍事院校,跳幫戰是每個學期的必修課,跳幫戰也是每一位士兵加官進爵最快的途徑。
幾乎他所知道每一位跳幫戰大師最後都成了軍官,而那些沒能留下名字的人,則幾乎全都死在了跳幫戰的過程中。
因為這是戰場中死亡率最高的戰術之一。
將飛行器孤注一擲地投放到敵人的艦船上,登艦的士兵就和敢死隊沒什麼區彆——在未知的環境裡直麵敵軍的精銳,與敵人展開狹路相逢的搏殺,這不但需要極強的單兵作戰能力,還需要莫大的勇氣。
『上將』在《戰爭的藝術》一書中提到過,跳幫戰是屬於勇敢者的遊戲。
這本書是段明淵在嘲鳩的主艦『靈匣號』上找到的,也是嘲鳩推薦的跳幫戰入門書籍,這本書上描寫了上將與他的部隊所經曆過的超過三十次跳幫戰的記錄,他們的對手有宇宙海盜、叛軍,甚至還有死星上的變異艦船,如利維坦之類的異化生物。
她對上將推崇有加,稱對方是如今戰場上活著的傳奇。
嘲鳩的人生理想之一就是和這位傳奇敵人來上一場轟轟烈烈地跳幫戰,來決定公司和彪悍的東戰線人誰才是真正的跳幫戰專家。
隻可惜在得到了“上將”的頭銜,這位戰場傳奇就被鐵衛財團召回了本部,他的上一次戰鬥還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時嘲鳩的艦隊還未壯大,沒有機會能與對方正麵較量。
至於現在的鐵衛財團……
已經爛到家了。
向段明淵推薦《戰爭的藝術》時,嘲鳩提到了不久前在聯合戰線與鐵衛財團的戰鬥,他們在兵力和裝備全麵劣勢的情況下,正麵擊潰了鐵衛財團引以為傲的獵鷹艦隊。
“真令人失望,如今的獵鷹已經淪為了公司軍官鍍金的場所,根本拿不出像樣的本事。”
嘲鳩有感而發,頓了頓又向段明淵解釋道,“獵鷹是上將一手創建的精銳部隊,最初的獵鷹是從前線的一支先鋒艇發展到了如今的規模,在上將的黃金時期,獵鷹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現在他們卻成了一群隻會打碾壓戰局的懦夫,他們的指揮官居然在跳幫戰的過程中撤退了。”
時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深夜,齒輪酒店的混亂總算消停了下來,在登上『靈匣號』前,土狼十二加強了酒店的巡邏,並實行了宵禁,告知每一位理事和隨行人員都留在房間裡不要外出。
段明淵則可以看出嘲鳩對鐵衛財團大失所望,她幾乎把如今的公司艦隊貶得一文不值,不過這也許就是事實。
鐵衛財團在聯合戰線節節敗退的新聞傳遍了整個宇宙,也讓公司的顏麵再次掃地。
而嘲鳩和她的艦隊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把鐵衛財團打出了聯合戰線所處的星區。
身處各個星球的人們逐漸意識到寰宇公司的統治力正在消退,最近傳出的都是不利於他們新聞。
“我聽說你是個跳幫戰的新人,所以才對你說了這些。”
嘲鳩在出發前夕,嘲鳩來到了等候室,“《戰爭的藝術》上有所有關於跳幫戰的技巧,但是在真正的戰場上,隻有無畏之人才能贏下勝利。”
這就是如今鐵衛財團的症結所在。
新一代的獵鷹雖然都是從財團從各個星球選拔出來的精銳,係統性地學習了大量的知識,但卻從來沒有真正打過任何一場真正的戰爭。
彆說視死如歸地向敵人發起跳幫戰,光是在主場麵對登船的叛軍就足以讓他們亂作一團。
“隻有勇氣才能讓你們活下來。”
“星際牛仔無所畏懼。”
土狼十二檢查好了左輪手槍,輕鬆地說道。
遊騎兵當年也是在一場場星際戰爭打出的名聲,他可不是新兵蛋子。
於是,兩人的視線來到了臨近折躍還在埋頭苦讀的段明淵身上,這不禁讓嘲鳩對於兩人的未來充滿了擔心——上了戰場還在看書,這就和鐵衛財團裡那些喜歡紙上談兵的新兵沒什麼區彆。
“我儘量。”
段明淵又給出了相同的答複。
這畢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場跳幫戰,埋頭苦讀也是為了讓他在一會不至於表現得像是來搞笑的。
“這本書借我一下,等我回來之後還給伱。”
段明淵將《戰爭的藝術》收了起來。
靈匣號上配備了如今最先進的空間折躍裝置,這原本是屬於寰宇公司的技術,卻成為了她在一場攔截戰中的戰利品。
空間折躍技術的好處是免去了投放的過程,《戰爭的藝術》中就提到了跳幫戰中最主要的戰損就發生於折躍的過程,在過去的戰爭中,十個投放倉中有一半能順利登上敵人的艦船就算成功了。
他和土狼十二在嘲鳩的指導下進入了空間折躍序列,當傳送裝置開始運轉後,前方的空間變得扭曲,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卷入了漩渦之中。
這種折躍的弊端是會讓折躍對象在“落地”後產生短暫的暈眩。
好在,月桂號上的警備人員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到來,沒有人在折躍完成的時候在艦船的另一端“守屍”他們。
當眼前的視線再度清晰,段明淵得以看清了月桂號的全貌。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處漆黑的走廊。
在登船的刹那,一股不詳的感覺便籠罩了他們。
“18個、第18個。”
身側的黑暗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喃喃自語。
這裡並非段明淵想象中的上流社會的豪華艦艇,而更像是一個監獄。
他們兩側,便是緊鎖著的監牢。
“這地方有些邪乎。”
土狼十二打開了攜帶的照明裝置,他斷然沒想到月桂號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我*!”
他將燈光照向了聲源處,看清了那喃喃自語地物體時,他忍不住罵了一句。
被關押在監獄裡的並非人類,而是一個裝置。
裝置裡是一顆頭顱,也僅剩下了一顆頭顱。
裝置撐開了頭顱的眼睛,儘管早已雙目充血,頭顱也無法眨一下眼睛。
那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隻喋喋不休地重複著同一句話,“18個、第18個,你們是第18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