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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區彆在於,那些殺人者被寰宇公司發布高價懸賞,後續的人生注定要走在殺人與被殺的道路上,這是一條不可能回頭的道路,弱小者很快落入公司手中被予以審判,強者則聚集在了一起,組建起了連寰宇公司也不敢小覷的犯罪組織。
可明淵先生,在殺了天外民之後不但沒有四處逃竄,反而一直都留在雲籠市,還進了天外民的公司,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工作。
看著縮入卡片中的白骨夫人,九月忽然又有些悵然若失。
在對方騰躍而起的刹那,她們的視線交錯了。
白骨夫人顯然認出了她的身份,而她也做好了讓對方永遠保守秘密準備,可直到最後,白骨夫人都沒有提起關於她的事,那已經沒有了皮肉的骷髏似乎對她笑了一下。
看來,忘虛裡也有各種各樣的人。
並非隻有唯恐天下不亂的犯罪分子。
雖然這裡是忘虛的聯絡地點之一,但白骨夫人的目標似乎自始至終隻有天外民,取回天外民從這個家族身上奪走的一切。
會取回來的。
連帶著你們的一起。
九月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
“九月。”
“到!”
“不要散播謠言,新聞上的解釋是懸浮車的推進裝置發生了故障,在飛躍過程中突然失控才撞向了公司大樓。”
段明淵抬頭望著月色。
懸浮車……
還真是危險的交通工具啊。
叢雲酒店的幕後黑手,《關於結界的六項評判標準》,作為前輩,他已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明淵先生,我們回家吧?晚上要不要再試試尾枕?”
“還不是時候。”
段明淵搖頭,“那邊的戰鬥應該也要開始了。”
“那邊?”
“你應該在學術研討會上認真聽講。”
他長歎一聲,這小狐狸耳朵頂在頭頂上,卻是一丁點重要的信息都沒記住,“當初天外民與錢叢雲交易的條件,就是讓他的妻子隱居於閣樓裡,禁止她將自己所知道的知識傳授給下一代。”
在學術研討會過後,段明淵覺得就算九月再愚鈍應該也能想到那些知識代表著什麼,“仔細想想吧,白骨夫人說過,在他們的時代,還有許多像我一樣的人,她和叢雲酒店的怪談不同,很可能在她所處的時代就已經這麼強了,但酒店裡的怪談則是從天外民的死亡之後才開始的。”
更重要的是,白骨夫人的戰鬥方式與他所猜測的操縱怪談全然不同。
由此可知,天外民當初針對的並非錢叢雲的妻子本人,而是她操縱怪談的能力,這種能力能夠通過某種手段,遺傳到下一代人身上。
所有的異能人士,都是當初天外民消滅的目標,隻不過他們采取的是相對懷柔的手段。
段明淵說道,“是天外民先違背了當初的承諾,打算奪走家族最後的產業。”
“你指的是那個陰鬱的服務員小姐?”
九月怔了怔。
“那大概是這個家族最後的繼承者了。”
………………………………
猛烈的震動停止了,在來自屋頂的轟響結束的刹那,聚集在一起的靈異愛好者們便爭先恐後的地朝著樓下四散逃去。
原本主動維持秩序的服務員小姐卻停下了腳步,怔怔地望著酒店頂層。
消失了。
那熟悉而親切的感覺消失了。
前所未有的迷茫與彷徨湧上心頭,她的身體顫了一下,就在失神的瞬間,後頸傳來一陣刺痛,隨之而來的麻痹感湧遍全身。
失去了重心的她一頭栽向地麵,同一時間,她聽見了身後傳來的驚呼,“芊芊姐,你這是做什麼!?”
楊平難以置信地瞪著唐芊芊,萬萬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偷襲酒店的服務員小姐,還用的是他改裝的毒牙電擊槍!
他脫口而出,“難道你被附身了嗎?”
叢雲酒店的確存在著惡鬼附身的怪談,說話間他已然拔出了電擊槍,瞄準了突然暴起的唐芊芊。
“我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就是你演技太糟糕了,心裡根本藏不住事。”
唐芊芊將楊平指向自己的電擊槍撥開,當第一次地震開始時,服務員小姐就主動出現,維護起了酒店內的秩序,她從那一刻起,就一直默默等待著對方疏忽大意的機會。
從表麵上來看,服務員小姐是一個不滿夫人統治,卻又被迫留在這裡伺機幫助租客的好心人,但是在找到了告示牌下的埋著的提示之後,唐芊芊心裡就對此產生了懷疑。
用服務員小姐自己的話來說,夫人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除非他們破壞晚上的獻祭儀式。
“三年前,你也對來到這裡的調查員說出過相同的話吧?”
『獻祭儀式結束時是夫人最虛弱的時候。』
『那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給人以虛假的希望,從忽然了擺在眼前的危機。
“芊芊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難道忘記前輩的評價了麼?他說以前組織的成員就和耗材沒什麼區彆,大多數關於邪祟的情報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
唐芊芊的確是一條鹹魚,但卻是一條惜命的鹹魚,對於前輩提出要改變“耗材”的理論,她舉雙手讚成,“可是時間如此的寬裕的情況下,那個失蹤的調查員卻連一點情報都沒有留下。”
獻祭儀式是在晚上進行,時間寬裕到他們甚至能打車去一趟大江的家,將所有的情況告知對方後再趕回叢雲酒店。
這顯然不符合組織成員的行為準則。
“是啊,他很信任我呢。”
匍匐在地上的服務員小姐顫顫巍巍地支起身子,她瞪圓了眼睛,眼裡滿是狂熱,“‘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請務必把這封信交給一個叫做大江的人’,他是這麼對我的說的,是啊,誰又能拒絕一個被詛咒女孩的請求呢?”
又是幾枚毒牙命中了她的身體。
“是背叛吧。”
這是唐芊芊與生俱來的第六感,“因為夫人曾經受到過錢叢雲先生的背叛,所以你也想讓那些被獻祭的對象在臨死前也嘗到被背叛的滋味。”
她注意到了對方狂熱的眼神。
眼前的服務員從來都不是被迫留在叢雲酒店的。
相反,她比任何人都要崇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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