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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電影裡的橋段並不能作為有效的證據,但是九月驚人的直覺很少會出錯。
當她覺得將會有壞事發生的時候,厄運就一定會不期而至。
就連真正的烏鴉妖怪在“烏鴉嘴”這一領域的修行都遠不如九月。
但是!
段明淵認為凡事都要看到其積極樂觀的一麵。
就算真如九月所說,已經有刺客通過了外圍的巡查,潛伏進了聖都大教堂,但是,此刻聚集在這裡的,是整個宇宙間最有權勢的人。
教會的領袖,掌控公司經濟命脈的大財閥,還有他們最引以為傲的長枝近衛。
在這樣嚴防死守的情況下,就算真的有刺客,應該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吧?
前段時間的遭遇讓段明淵心力交瘁,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去吃頓飯的功夫,這些傳說中的大人物們就丟了性命,仿佛他們的生命要比他小時候養過小動物還要脆弱。
這個晚上,段明淵隻想安安心心地聽完唱詩班的演出。
因為樂隊指揮邀請了他們,還信誓旦旦地告訴他,唱詩班的頌歌中,會揭露出虛空惡魔的真正麵目。
這讓他對此抱有很高的期待。
他在內心默默祈禱著。
長枝近衛,還有聖都的執杖隊,我相信你們的實力。
就在段明淵胡思亂想之際,浸禮也向九月說起了剛才那些人的身份。
『他們是審判官的候補人員,審判官的席位和長枝近衛類似,隻有當前一任審判官退下來之後,後來者才能補上。』
說到此處,她的眼神有些落寞。
『再過不久,應該就會有新人頂上葉蓮娜姐姐的位置了。』
在葉蓮娜的問題上,她很不光彩地選擇了逃避。
她從段明淵那裡聽聞了葉蓮娜患病的原因,她是在恪儘職守,奉命調查讓-聖菲爾德身上秘密時遭到了暗夜魔女的偷襲,這本來算得上英勇無畏的犧牲,然而教會內部卻已經把她視作了不亞於暗夜魔女的頭號罪犯。
更糟糕的是,她知道自己幫不了葉蓮娜,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賽車遊戲把這些煩心事拋到腦後,隻要不去想,也就不會再煩惱了。
浸禮第一次向兩人說起了她和葉蓮娜之間的關係。
葉蓮娜是審判官中少數和她維持著良好關係人,她是審判官中年紀最小的一位,因為平時沉默寡言,又不擅長與人打交道,因此當上審判官之後,就一直被其他審判官欺壓,臟活累活全都丟給她來乾。
終有一天,葉蓮娜看不下去了,她主動站了出來,斥責了那些人。
“那個門牙漏風的人為什麼要針對你?”
九月問道。
她並不想知道那個青年的名字,“門牙漏風的人”這個綽號就非常適合他。
『他原本是和我同一期的候補,後來我當上審判官之後,他就一直都耿耿於懷。』
“可是,你才是審判官。”
九月皺起了眉頭,“這世上哪有下屬欺壓上司的道理?”
浸禮所說的那些人固然可惡,但她覺得浸禮對待霸淩的態度,也從一定程度上助長了那些人的氣焰。
往好處說,浸禮在外人眼裡一直都是乖寶寶的形象,可要是說難聽一些,她的性格實在是過於軟弱了。
即使當上了審判官,卻依舊會被下屬欺壓,甚至就連懲罰自己船上的船員都要依靠彆人的幫助。
九月覺得如果換做自己,她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讓那個門牙漏風的人去掃廁所。
“還有葉蓮娜的事,她現在正是需要人幫助的時候。”
在聽說了浸禮和葉蓮娜的關係後,九月有些生氣。
當時葉蓮娜就是在其他審判官欺負浸禮的時候站了出來,可這一次,浸禮卻因為認定了教皇不會聽取她的建議,就退縮了。
像個悶葫蘆一樣待在家裡,仿佛隻要逃到了虛擬的遊戲世界,現實的痛苦就追不上她。
見浸禮低著腦袋,既不反抗也不同意,九月便轉向了段明淵,“明淵先生,你也來說說她,如果葉蓮娜是你的朋友,你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幫助她!”
一個可靠的朋友,一位值得信任的前輩。
這就是熟悉段明淵的人對他的評價。
聞言,浸禮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是的,我會想辦法。”
但是,他也必須承認此事困難重重,經過短暫的相處後,他知道教皇是一位固執己見的人,更糟糕的是,浸禮恰恰是審判官中最不受重視的。
在葉蓮娜出事後,其他審判官習慣性地把她也當成了懷疑的對象。
懷疑她可能也受到了葉蓮娜的蠱惑,甚至也被感染了。
門牙漏風的人之所以敢在公共場合對浸禮大放厥詞,也是因為她現在的處境。
早些時候,有審判官向教皇提出建議,出於保險起見,應當暫時罷免浸禮的職務,把她和公館裡的人都隔離起來。
這些都是門牙漏風的人告訴他的。
記憶不會說謊。
段明淵當時沒有開口,他隻是撬開對方的大腦。
“但是你這樣的指責,隻會讓她更加難受。”
段明淵對九月說道。
隻是批判而不提出建議,並不會給浸禮帶來任何幫助,他進而問道,“如果你站在她的處境,麵對一群懷疑自己的人,又該如何為葉蓮娜辯解?”
哪怕葉蓮娜真的擺脫了寄生者的控製,哪怕她的失控,是為了恪儘職守,完成教皇的指令。
九月一時語塞,她支支吾吾了好半晌,也沒法提出任何有指導性的意見。
但是她一直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遇到了不會做的題目,就去抄明淵先生的答案——這是她在長期的時間與探索中發現的規律。
“明淵先生,那麼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去試圖說服一個不可能被說服的人。”
他傾向於一些更簡單快捷的手段。
想到這裡,他從懷中取出了玻璃器皿,將白色的蠕蟲放在了浸禮的手上。
“這是我從葉蓮娜的身體裡取出來的寄生蟲,它們就是控製了教徒們的元凶。”
“你是說把寄生者交給教皇,用事實說服他們?”
九月眼前一亮,問道。
“即便如此,他們恐怕也很難信任你。”
段明淵凝視著盤踞在器皿裡的蠕蟲,“不過寄生者的存在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如果隻是為了達成目的,我們根本不需要經過他們的認同的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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