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受傷?
雲羅衣看著阿商身上的血痕,不過是被她的劍氣所傷,又死不了人。
不過看著阿商那張狐媚臉,雲羅衣覺得越發礙眼。
下一秒,她的劍氣來勢洶洶朝著阿商的臉襲去,似想要刮花她的臉。
在場眾弟子見此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就在他們以為今日這阿商的臉就要被雲羅衣的劍氣給刮花時,突然一道白光憑空出現,將那道狠厲的劍氣迅速凝結成白霜,而後在半空中粉碎、消逝。
“羅衣!”
一道冰冷的男聲響起,雲羅衣回頭便看見她的兄長雲蘭辭,還有站在她兄長身旁的謝珩玉。
“是謝師兄……”
在場不知是哪位弟子突然說了一句,在場眾人紛紛將視線看了過去。
謝珩玉作為青玉真人唯一的弟子,他這個名字在修真界幾乎無人不知。
他四歲拜入青雲真人門下,在十歲時便已經學會了青雲真人的劍洲九訣,在十三歲時還自創出了自己的獨門劍法孤霜十九劍。
六年前在宗門大會上接連打敗數十位修真高手,成功成為天行榜第一,至今無人超越,被世人稱之為修真第一劍。
謝珩玉很少露麵,在場的眾弟子見他們一年之中都見不到幾次麵的謝師兄今日居然出現在這裡,心中甚是激動。
阿商一抬頭,便看見了穿著淡青色衣袍的謝珩玉,不過隻是一眼,阿商便移開了目光。
濟開長老從兩人身後走出來,看著現場的眾人,皺著眉頭道:“發生什麼事兒?”
一個心中愛慕著雲羅衣名叫左唐的弟子第一個站出來,開口道:“回長老的話,羅衣小姐和阿商在比試來著,沒想到阿商劍術不佳,羅衣小姐這才無意弄傷了她。”
左唐這話一說,直接將阿商身上的傷歸結於她沒雲羅衣厲害,同時還將雲羅衣的責任撇清。
聽著左唐這話,在場弟子麵麵相覷,雖然他們一向不喜阿商,但是這事兒歸根結底也是雲羅衣先挑釁在先。
眾人下意識看向謝珩玉,想看看謝師兄對此事如何看。
畢竟現在這阿商還是謝師兄的道侶,雖然阿商成為謝師兄道侶所用的法子並不光彩。
隻可惜此刻謝珩玉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於目光都沒有落在阿商身上。
“阿商,你說。”濟開長老看著阿商道。
阿商垂下視線落在自己被雲羅衣的劍氣割傷的雙臂,她並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她知道就算她把事實說出來又如何。
一個是受儘萬千寵愛的宗門貴女,一個是毫無背景甚至於還玷汙了他們謝師兄的低賤半妖,他們會向著誰,結果顯而易見。
就在四周安靜地過分時,其中一個弟子鼓起勇氣道:“是羅衣小姐先提出要和阿商師妹比試的,阿商師妹並不想,結果羅衣小姐就先動了手,還想弄傷阿商……”
“羅衣,道歉!”
雲蘭辭對著不遠處的雲羅衣冷冷開口,無形之中打斷了那弟子的話。
“哥哥!”雲羅衣一臉震驚,哥哥居然讓她跟這個半妖道歉。
雲羅衣自是不願,但是她看著她那兄長嚴厲的眼神,最終還是對著阿商悶悶來了句:“對不起。”
同此刻光鮮亮麗的雲羅衣相比,一身血痕的阿商確實要比她慘得多。
青雲宗和仙門宗已經交好多年,為了兩宗友好,自然是不能將事情搞得太僵,濟開長老在一旁笑道:“既如此那就各退一步,此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雲蘭辭輕點了頭,開口道:“此事也是我妹妹先挑的頭,此物是金玉膏,還請阿商姑娘收下。”
金玉膏?
在場弟子聽言不由大驚,這金玉膏可是難得修複肌膚的珍品,一點點就萬分珍貴,這整整一瓶那得多少靈石才買得起啊。
雲羅衣見雲蘭辭竟然把如此珍貴的金雲膏給那半妖,不由開口道:“哥哥這金玉膏如此珍貴,你怎麼能說送就……”
“閉嘴。”雲蘭辭掃了眼他那不爭氣的妹妹,語氣嚴厲。
雲羅衣氣憤閉上了嘴,心中早已經將阿商罵了千遍萬遍。
“衍之覺得如何?”雲蘭辭看向一旁的謝珩玉。
謝珩玉沒回話,看向一旁的阿商,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身上的傷痕隱隱作痛,阿商知道這金玉膏的價值,但她不傻,她不會讓自己白白受如此大的罪。
“多謝雲少宗主。”阿商接過雲蘭辭遞來的金雲膏。
雲蘭辭看了眼阿商,又看了看謝珩玉,明明兩人身為道侶,但如今見了麵卻像個陌生人一般。
這會兒他開始有些相信那些傳聞了。
傳聞說謝珩玉被一個半妖女子設計下藥,與其春宵一度,仙門宗律法森嚴,而謝珩玉更是宗門弟子中的表率,雖然是那女子故意為之,但他因占了人女子的身子,自然是要負責。
他本以為像謝珩玉這種人,若不是他自己喜歡的,他絕對不會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結為道侶。
可如今瞧著謝珩玉對自己這剛成婚沒多久的道侶這般冷淡的態度,自然是不愛。
沒想到被諸多弟子崇拜當為表率的衍之道君,竟有一日會因這古板保守的所謂廉恥,而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嗬,簡直荒唐至極。
不過,令雲蘭辭有些意外的是,不是說那個給謝珩玉下藥的半妖女子是因為愛慕謝珩玉才如此,但今日他瞧見阿商,發現她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本以為能做出那種不恥之事的女人,會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庸脂俗粉。
謝珩玉很快便同濟開長老一同離開了,全程他並沒有同阿商單獨說過一句話,看著她雙臂上的血痕,他無動於衷。
他自始至終對她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般。
阿商早已經認清他不喜自己,所以無所期待,沒有期待自然不會心痛。
阿商從習劍堂出來後,又去藏書閣借了幾本書,然後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翻出了自己先前帶過來的刀——無霜
無霜是父親送給她的,雖然父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書先生,但是他知道生逢亂世,她身為半妖,必須要有一把趁手的武器防身。
無霜隻是一把普通的刀,還未生出刀靈,被她放在儲物錦囊裡許久,但此刻拿出來時,它的刀身依舊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銀白色寒光,刀刃的最上端鐫刻著她父親親手刻下的一個“商”字。
阿商指腹輕輕撫摸著那刀刃上的刻字,這一世,她會好好用無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