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雖說是朋友,但聿執明顯強壓著宋晉一頭。
他衝進去能說什麼?撕破臉皮,說聿執睡他看中的女人嗎?
許言傾都說了,她自己送上門的。
宋晉灰頭土臉的,“你等著吧,你不會有好下場。”
他沒跟聿執對峙,轉動著輪椅離開了。
他剛才提到的那句話,犯了聿執的大忌,宋晉不敢在這繼續招惹他。
聿執抽完一支煙,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他一句話沒說,越過許言傾出去了。
她趕緊跟在後麵,到了停車場,聿執沒讓她上車。
許言傾拉下車門,門被鎖了。
照這麼看,她應該可以滾回家了。
可車子開得很慢,許言傾隻好跟在車旁。她走了一段路,腿都要斷了。
聿執落下車窗,“宋晉說得沒錯,你確實不要臉。”
許言傾追著車,已經很吃力了,“小爺是在怪我嗎?”
“你以為你床上功夫有多好?能讓我對你有持久的興趣?”
說不定再有個兩次,他就膩味了,她倒是乾脆,直接把他扯進了一攤泥濘中。
江懷在副駕駛座上聽著,他覺得這個姑娘真是挺可憐的,換了誰聽到這種話,都吃不消的。
“我也是沒辦法了,”許言傾並不是因為攀上了聿執,所以得意忘形,“我想跟宋晉斷得徹底,但他肯定不甘心,會找我麻煩。”
“我索性把話說開了,他得罪不起你,應該也不會再來找我了。”
她跟他解釋著,身影被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孤寂,且冷清。
聿執整張臉都寫著不悅,他不是個會讓情緒輕易外露的人,許言傾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話惹到他了,還是因為宋晉嘴裡的那個‘活死人’。
“小爺,你讓我上車吧,我真走不動了。”
聿執睇著她的眉眼,他今晚真是有些煩她,想弄她一頓。
“上車可以,我們不去彆的地方,就在車上。”
許言傾停住了腳步。
車子不緊不慢地往前滑動,根本不怕許言傾會跑了,那就是到嘴的獵物,不用急著一口捕殺掉。
許言傾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她將它們撥到了耳朵後麵。
很快,她小跑著來到車旁,車子停了下來,還能聽到啪嗒的開鎖聲。
她手掌伸出去,拉開車門,彎腰往裡坐。
寬敞的空間內,空氣卻是逼仄無比,許言傾像個不速之客。
聿執的臉逆著光,俊美非凡,許言傾手摸向衣擺,居然直接將上衣掀起並脫掉了。
助理和司機對望眼,兩人更是不敢回頭。
聿執朝她身上掃了眼,眸色很淡,好像興趣不大的樣子。
許言傾窘迫不安,她又將衣服拿起來,小心地遮在身前。
聿執沒有開口讓她下去,更沒有告訴她下一步要怎麼做,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在顫抖。
許言傾閉起眼睛,臉上的表情……
頗有幾分視死如歸感。
聿執沒想到她居然一下紮進他懷裡來,橫衝直撞地,腦門直接撞在他胸口上,一陣鈍痛感襲來。
許言傾彎著腰,黑色的頭發披在光潔的背上,聿執伸手將它撥開。
“下車。”
坐在前麵的助理趕緊鬆開安全帶,司機也立馬打開了車門。
聿執眼瞳漸深,指腹在上麵摩挲而過。
許言傾忍不住戰栗,聿執一手掐著她的頸子,低下了身。
司機靠著車門,沒過一會,感覺車在晃。
他朝杵在旁邊的江懷看眼。
江懷撲哧笑出來,將司機拉開一把。
她被聿執一把推進了旁邊的座椅內,力道太大,還給撞了腦袋。
司機在外麵打了個哈欠,江懷抽了兩支煙,他敲下腕表,再看看車子沒再動,這應該是差不多了吧?
許言傾收拾好坐在邊上,聿執手指勾著領口,將白淨的襯衫領子整理好。
“沒勁。”
許言傾衝他看了眼,他剛才不是挺帶勁的嗎?
聿執麵上恢複了冷色,“你有必要去學習下,這麼無滋無味的,下次彆來了。”
他在車窗上敲了下,助理和司機回到車內,兩人目視前方,自是不敢瞎看。
“下車。”
這話很顯然是衝著許言傾說的。
他這褲子才提上呢!
許言傾就這麼被趕下了車。
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掉大牙吧,因為表現太差而被中途趕走的女人。
回去後,許言傾謹記聿執的話,登陸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網站,深夜一個人戴著耳機偷偷地學。
做記者這一行很辛苦,幾乎每天都在外麵跑。
為了搶到第一手的新聞,什麼危險的事都要做。
許言傾在醫院外麵,好不容易守到深夜,眼看著住院部門口一個人影都沒了,她這才戴著帽子往裡走。
她進了電梯,按下8樓。
一年前,南淮市趙家出了大事,趙先生用手銬銬住夫人雙雙跳了樓,而他們的獨生女從那天起,失蹤了。
多少人都想挖出這一條線索,許言傾也不例外。
她為此準備了好幾個月,也收到了不少假消息,這次她同樣不敢抱太大希望,但總要來一探究竟。
許言傾來到病房門口,四下無人,她推開門往裡走去。
屋內很黑,屋子又大,她走得很慢,被她勉強摸到了病床旁邊。
許言傾抓到了一把紗幔,她剛要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一束細小的光就照了過來。
有人開了台燈,許言傾目光移過去,先是看到了一雙交握的手,男人的手上帶了一枚極素的尾戒。
她視線再上揚些,看清了他的臉。
是聿執。
許言傾手一鬆,紗幔輕輕飄動,病床上一動不動地躺了個女人。
她定睛細看,這就是她要找的趙家女兒,趙思南。
聿執的聲音冷冽如冰水。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