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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早一些時候,鎮海城,天然居。
天然居乃是商盟旗下產業,也是鎮海樓內規格最高的酒樓。
一般是商盟高層或是城主用來接待一些達官貴客的宴客之所,平日裡生意也是火爆至極。
畢竟與其他州不同是,臨淵州是個“靈石至上,生意至上”的地方。
所以為了談生意,此地的修士平日都習慣邀請客人來酒樓談事,邊吃邊談。
可今日,明明臨近午時,這座平日裡生意火爆至極的酒樓,卻早早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當然,這並非是說天然居就此關門了,而是今日整座酒樓都被商盟包場,用來接待一群遠道而來的貴賓。
“少當家,人都到齊了。”
此刻,天然居頂層,最豪華的一間包廂外。
聽完門口守衛的彙報,一位富商打扮,身形微胖,臉上一團和氣的男子很快點了點頭,隨即推門而入:
“哈哈哈,諸位同道遠道而來,錢某有失遠迎,還請諸位莫怪!”
人還未走入房中,富商男子的笑聲已然先一步傳了進去,也令房中原本或是靜坐,或是閒聊的幾人,齊齊轉過目光。
這幾人有男有女,樣貌卻是十分年輕,看著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偏偏身上有著一股不屬於年輕一輩的成熟。
幾人之中,最為吸引人眼球的當屬一位麵色傲然,一身華服的英俊男子。
以及一位蒙著麵紗,體態婀娜,身段玲瓏有致,更是有著一頭罕見的驚豔銀發的年輕女子。
二人都有著極為驚豔,令人過目難忘的容顏與氣質。
除了這對俊男美女外,另外幾人打扮也頗為吸引人眼球,不,應該說是頗為奇異……
比如有一位一身血袍,周身散發著一股刺鼻血腥氣的高大壯漢;
一位頭戴高帽,手拿折扇,一副彬彬有禮的書生打扮,麵色卻分外蒼白,仿佛常年流連於風塵之地,縱欲過多的男子;
以及……一位全身被黑色勁裝裹住,麵上也帶著一塊銀製麵具,仿佛刺客打扮,分不清男女的黑袍人。
光從這幾人裝扮與氣質看,顯然不像是什麼正派人士。
然而,麵對這群不似正派之人,走入房中的富商男子非但沒有露出任何異樣之色,反而微笑著,朝四下拱了拱手:
“歡迎諸位同道蒞臨鎮海城,今日錢某作為東道主在這天然居設宴,以我萬寶門的名義,替諸位接風洗塵……”
說話的富商男子正是商盟的少東家,也是萬寶門的少主錢四海。
而能夠讓這位萬寶門的少東家親自宴請,並稱之為“同道”的,自然不是彆人,正是此番前來參加六宗會盟的魔道年輕一輩的天驕!
算算時間,距離六宗會盟還有幾日時間,魔道六宗的年輕一輩,幾乎都已經先後抵達鎮海城。
也因此,作為東道主的萬寶門自然要站出來,對遠道而來的同道貴賓表示歡迎。
所以,當所有人差不多都抵達鎮海城後,萬寶門幾乎邀請了所有六宗的天驕之子,專門於天然居設宴,替他們接風洗塵。
沒錯,幾乎……
血殺宮少宮主血屠子,合歡宗人欲道真傳姬無憂,古神教降神派聖女白秋葵,無痕道影衛魁首暗影,以及號稱是“瘋魔”的無憂派聖子蕭詫。
除了無憂派真傳樂無憂與合歡宗聖女一脈的慕容穎,以及某個莫名失蹤的倒黴透頂的血殺妖女外,此番參加會盟的六宗年輕一輩代表,全部到場了。
至於為什麼萬寶門邀請了所有人,卻唯獨這二人沒有邀請,自然也與此次宴請的目的有關!
“錢兄客氣了,不過距離會盟還有幾日時間,錢兄你忽然邀請我等來此所謂何事啊?
還有……為何沒有見到我宗聖女,還有無憂派的樂真傳?少了這兩位美人,可是讓今日的宴席失色不少啊!”
麵對錢四海的客套,最先開口的是那位麵色蒼白,一副酒色過度模樣的書生。
此人正是合歡宗人欲道真傳姬無憂。
而他的話語也三句不離女人,甚至連自家聖女都敢調侃。
不過對於此人的脾性,在場眾人也都有所了解,所以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自然是為了與諸位同道商議這‘天生聖子’一事,至於樂真傳與慕容聖女,她們一路旅途勞頓,此刻還在休息,錢某不好打擾……”
麵對姬無憂的提問,錢四海笑容可掬,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
不過,他的回答顯然無法令姬無憂滿意:
“噢,她們不好打擾,我們就好打擾是吧!”
事實上,儘管錢四海沒有明說,但前來參會的魔道年輕一輩卻也大致猜到了此宴的目的——萬寶門對於聖子預言一事,多半是持消極態度,所以才會專門撇開樂無憂與慕容穎二人,與其餘的魔道天驕商議此事。
可知道歸知道,這位合歡宗真傳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甚至還主動挑事。
顯然,這魔道六宗並不像表麵那般一團和氣。
當然,這也不是說,姬無憂就支持所謂的“聖子”預言了,恰恰相反,他心中對“聖子”預言不屑一顧。
但此次既然是萬寶門率先提出來的,那就代表是萬寶門開口相求,而作為被求一方,自然是要待價而沽。
此言也令錢四海眉頭微微一皺,不過他依舊維持著笑容,想要解釋一句:
“此番乃是……”
而話還未說完,卻被一聲暴喝打斷:
“你這娘娘腔少廢話,就你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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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姬無憂身旁的那位血衣男子,而這番近乎罵街的話,自然也激起了姬無憂的憤怒:
“你說什麼,血屠子,你敢再說一遍嗎?”
“再說一遍怎麼了,你他媽就是娘娘腔,除了玩女人,乾什麼都不行,事還特彆多!”
“你這粗鄙之徒,本公子今日就教教你什麼叫禮儀!”
眼看著這二人因為一點小事爭吵起來,甚至快要演變成全武行,錢四海剛想開口勸阻,下方卻是忽然想起一道冷漠至極的聲音:
“夠了,伱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說話的是那位頗為英俊的華服男子,也是魔道六宗之中,鼎鼎大名的無憂派聖子——“瘋魔”蕭詫。
而在他一開口後,姬無憂當即縮了縮脖子,不敢繼續說下去。
血屠子似乎還有些不服,但在對方冷漠的眼神一瞪之下,最終還是不甘心撇過頭去。
從這一幕,便可看出這位名叫“蕭詫”的男人的威勢。
能夠來到這臨淵州的魔道六宗年輕一輩,哪個不是天賦異稟,心高氣傲之人,卻在這蕭詫麵前表現得如此弱勢,足見其“瘋魔”之名,名不虛傳。
當然,對於眼前突發的爭端,那位黑袍人與銀發女子,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插過一句話。
黑袍人仿佛隱藏於暗影之中,對一切都漠不關心,而銀發女子的心思則根本沒在這上麵,甚至她若是早知道這萬寶門今日宴請的目的,她就不會來此了。
豈有此理,竟敢違逆真神大人意願,妄圖與神選者大人作對!
也是在銀發女子心中憤憤不平時,宴會正式開啟了,不出意外,萬寶門在寒暄了一番後,很快進入了正題——商議“聖子”預言一事。
原本這件事應該在會盟時商議的,但萬寶門卻提前召集眾人前來商議,自然是因為有些人不願意等到會盟時商議。
而是準備提前說服眾位天驕,統一口徑,屆時於會盟時,共同反駁樂無憂提出輔佐聖子的提議。
此番萬寶門召集眾人,也並非是錢四海一個人的意思,而是某位不願意支持“聖子”的天驕,提前找到他,想讓他當個牽頭人。
當然,若僅僅是不支持,倒也不必提前商議。
今日的宴會還有另一個目的,那便是促成六宗會盟期間,對那位聖子下達“必殺令”,欲將之除之而後快。
開玩笑,什麼天生聖子,振興聖道,何時輪到一個黃毛小子,都能主宰六宗的未來了?
由於準備充分,加上此番邀請的天驕,本身對聖子預言一事,也大都不屑一顧。
所以中途沒有遇到什麼阻力,幾人便順利達成了共識。
“哈哈哈,那諸位便這麼說定了,會盟那日,便是我等六宗追殺此子之時。”
之前還在找茬錢四海的姬無憂,此刻在笑。
他!
在狂笑!
顯然,對於今日的商議結果,他十分滿意。
他本就對所謂的聖子預言不屑一顧。
偏偏宗內聖女一脈居然傾向於交好這位聖子,甚至他的死對頭慕容聖女,也對這位聖子推崇備至。
豈有此理,我合歡宗的宗旨便是隨心所欲,遵從欲望,如今宗門竟然決定支持一介黃毛小兒,甚至為此付出不少代價。
拋開這些不談,能夠惡心慕容穎的事,他自然是一百個願意去做。
“說實話,我真期待會盟那日,見到我家聖女的樣子,她該不會哭鼻子吧,哈哈哈~”
與姬無憂的狂笑不止相比,血屠子則要冷靜許多。
事實上,對於魔子預言一事,他並沒有太多的看法。
隻是身為血殺宮門人,常年嗜血如命的劊子手,又豈能容許被他人騎到頭上來。
什麼天生聖子,何德何能領導他們振興聖道?
殊不知,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
這世上,能夠領導他們血殺宮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當然,對於這個結果,最為滿意的還要屬蕭詫了。
其實令錢四海召集眾人提前商議的幕後之人便是他。
至於他為何這麼做,不是對聖子預言不屑一顧,畢竟這本就是他無憂派的預言。
也不是擔心被人騎到頭上來,而是因為……
“哼,天生聖子竟然是區區一介外人,老祖不會是弄錯了吧?
要當,這聖子也隻有我蕭詫這等天資才情之人才配當,什麼黃毛小兒,也敢僭越聖子之位,也敢搶走我的無憂?找死!”
心中如此怒罵的一聲,表麵蕭詫卻是十分平靜:
“既如此說定了,蕭某還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
顯然,作為這一切的主謀,蕭詫並不像傳聞中“瘋魔”這個稱號那般瘋狂。
“瘋魔”僅僅是形容他行事毫無顧忌,毫無底線。
但真正遇事時,他還是十分冷靜的,甚至頗為謹慎。
儘管他的實力如今可以稱得上是六宗年輕一輩第一人,但對於聖子預言一事,他卻絲毫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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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精心謀劃,並於今日提前布局。
如今,在他的謀劃下,萬寶門提前召集眾人商議,六宗已然擰成一股繩。
要知道,魔道不可怕,團結的魔道才最為可怕……
蕭詫自信,隻要不發生意外,比如今日的來人中出現某個叛徒,要對付一個區區僭越聖子之位的外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麼,今日之人中可能出現哪怕一個叛徒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古神教、血殺宮這種,因為教義與行事作風,這兩宗也是六宗之中最不可能支持所謂“聖子”的宗門。
就說這無痕道與萬寶樓,其中無痕道對聖子一事莫不關心,且無痕道與他這一脈還有舊,自然會給他幾分麵子。
而萬寶門雖然是個牆頭草,卻凡事以利益為重,在眾人都不支持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支持那個黃毛小子。
再加上,眼前這群人明顯都對所謂的“聖子”抱有不滿。
如此一來,樂無憂即便能拉攏慕容穎,也不足為慮。
六對二,優勢在我!
念及於此,蕭詫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天然居。
眼見蕭詫離去了,其餘眾人自然也不打算久坐。
也是幾人準備告辭離去時,血屠子卻是忽然喊住了錢四海:
“錢兄,有點事,血某想要請你幫忙?”
“噢,何事,血兄還請明言?是力所能及的,錢某定不會推辭。”
“是這樣的,錢兄身為商盟少東家,對於這鎮海城應當是了若指掌,血某想請你查一個名叫韓墨的人……”
原本還打算離去的白秋葵,聽的此言,瞬間止住了腳步。
“噢,血兄為何要查這麼一個人,可是他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血兄?”
“錢兄有所不知,此人實在可惡至極,昨日血某在那貯寶樓拍賣行……”
麵對錢四海的詢問,血屠子當即將昨日於拍賣行內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身為血殺宮少宮主,他何時吃過此等大虧,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當日之事結束後,事後他又跑回了拍賣行,專門詢問了此人的姓名。
因為入場那會所有人都要登記姓名在冊,所以他很輕易便打聽到了此人的姓名,便打算對昨日之事進行報複。
儘管此人實力不俗,但他打不過,難道不會搖人嗎?
此番雖然是他們六宗年輕一輩代表六宗參加會盟,但也有幾位宗內元嬰長老作為護衛,來到了這鎮海城。
最主要的是,他的師妹血魅,自從昨日前往拍賣行後,便整日未歸,已然驚動了幾位長老。
如此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於是便來找錢四海打聽此人的下落。
一旦得知後,他便會帶著幾位長老殺上門去,這次定要將此子狠狠虐殺至死,方能解心頭之恨。
然而,報仇心切的血屠子,卻並未注意到一旁的白秋葵,無意間將他們對話全部聽了去。
昨日?拍賣行?韓墨?
一瞬間,白秋葵因為過於驚訝,瞪大了眼睛。
她想起了,昨日在貯寶樓外見到的那位英俊的韓姓男子難道
他就是韓墨?他就是神選者大人?啊~!
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充滿緣分的邂逅嗎?
心中生出幾分莫名的喜悅後,白秋葵當即離開了天然居,準備前往昨日貯寶樓附近尋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昨日那位聖子大人。
也不知是老天眷顧,還是運氣不錯,在她返回的途中,正好撞見了韓墨自萬寶樓接待六宗的園林之中走出。
於是,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如果您是叫韓墨的話,那……那麼,接下來,我會用我的身體,侍奉您……”
望著眼前這位令她心跳不已的英俊公子,白秋葵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極其不符合其巫神狂信徒人設的羞赧之色。
此刻,這個號稱是魔道六宗年輕一輩三傑之一的絕世妖女,卻如同一位正在做壞事的少女一般。
滿臉羞澀,心中更是小鹿亂撞,帶著無限的期待與對未知的恐懼,期待卻又不安地偷看著韓墨,等待他做出回答。
“……”
然而,麵對韓墨長久的沉默,她以為韓墨是沒有理解她話語的意思,於是強忍著心中羞澀,再次解釋了一句:
“就是,就是……”
卻見這位風華絕代的魔道妖女,因為無比的羞澀,縮了縮脖子,卻又堅強地於心中暗自給自己鼓勁。
深吸了一口氣,她想起了昨日某君家二小姐的教導,於是很快舉起一隻手比成圓圈,一隻手指在其中緩緩抽插。
“我希望成為您的道侶,不,是成為那種能夠……能夠暖床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