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肯定習慣了漁翁得利的集團是否還具備應對危機的能力,正如曆史上的南淵利國。終日鼓動其他地區的戰爭,自己坐享其成,而麵對危機時又要花費一番時間將一盤散沙重新聚起。現在的烏托邦對那即將到來的危機卻不以為然,隻是草率地整理了幾個應對方案,議會上掀起的重視之聲全部淹沒於所謂“無謂”的大海之中。
烏托邦內部的某條商業街裡,一對情侶正在悠閒的購著物。
“怎麼樣?這個好看吧?”女子拿起一串項鏈,在丈夫麵前比劃了一番後問道。
“的確不錯,不過,你真的還要一條嗎?”男子的回答倒頗顯無奈,妻子是個瘋狂的購物者,在她眼裡看上的東西,不管同類物品有多少,她都沒有輕易放棄的理由。
“哎呀,反正這麼悠閒,地上的仗又打不到天上來。就當是享受享受不好嗎?”
“真是拿你沒辦法。那要是地上的仗真的打到天上來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根本不存在好吧。地上的事有的是人忙的。”一番簡短的交流之後,他們又前往了服飾店。
奧斯捷威斯公園,烏托邦為了紀念繁榮時期的偉大科學家奧斯捷威斯所建立的大型公園。一名導遊正帶著一群少女旅遊團在這裡參觀。
“孩子們,這裡就是奧斯捷威斯公園。有關這位偉人的事跡,請翻開相關科研曆史教科書第92麵。據說這位在當時是最優秀的科學家之一。同時他也是烏托邦的建造者之一哦。”
“好厲害,那麼這麼優秀的人建造烏托邦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給你們營造更好的生活環境啊,而且說不定有一天烏托邦會帶領我們去往更遠的星球。”
“那地球怎麼辦?書上總說她是我們人類的母親。”
“會有人去幫助她的,這就不是我們需要煩惱的事情了。”
………
放眼望去,整個烏托邦內到處充滿著自由,奢靡和安逸。而更關鍵的,是對地球戰爭的漠不關心。他們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場美夢中,全然不知他們早已接近壞死,當冷酷毒蛇的蛇信子吐出時,那沉醉於美夢的野鼠又如何抵抗這致命的毒牙。構築美好要耗費無數的年月與人力,毀去這份美好卻往往隻需要與前者不成比例的一瞬。
隻是恰好,那條毒蛇已經發現了這隻野鼠,或者說,已經覬覦他許久了。異格者的隱秘據點中,米迦勒正操縱著特殊的裝置,一道電波被那高能發射天線中送入太空,良久之後,米迦勒看著設備上傳來的具體信息,滿意地點了點頭。。
“塔娜小姐,看來他們根本沒有多少防備的心理。之前探測過,他們的數據防火牆也隻增強了一點皮毛,武裝力量更是幾乎沒有增加。這正是絕佳的出手機會。”米迦勒恭敬地說道。
“嗬,果然如我所想。九龍古籍中那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倒是被烏托邦體現得淋漓儘致。對付終日蜷縮在殼內的烏龜,總比對付那不屈不撓的雄獅容易得多。”塔娜微眯著眼。對烏托邦的仇恨長久以來一直被她認為是她能夠成為代行者的重要因素。而且隻要把烏托邦解決了,那麼環境的劇變也會讓九龍古國的戰鬥力大打折扣,被放在熱帶森林裡的雄獅自然就沒有多少戰力了。
米迦勒見此情形,自然是明白代行者對這次任務的重視。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發問:“塔娜小姐,如果這次行動再次遇到九龍古國的力量阻攔,我們還需要采取之前的方略嗎?”
隻是這句話說完,塔娜的表情就變得有些陰沉了。“你不妨把話說得再清楚,你指誰?”
“自然是那個監兵小隊,或者再具體一點,那個已經成為了狼獸人型的強攻型解構體。”米迦勒直截了當地點出了主題。這倒是讓塔娜徹底皺起了眉頭。
她很清楚,無論是拉下烏托邦還是對人類實行報複式的毀滅性打擊都不是她想要達到的最終目的。這麼多年以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為了打聽到記憶中那個保護自己的男人的消息經曆了多少困苦,又是用了多長時間才接受自己的兄長成為了最不被待見的獸人型解構體的事實。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兄長已經回到了九龍古國,知道了他在那個小隊裡過得很好。她才一度“放縱”九龍古國,尤其是監兵小隊
“我得承認這個問題很好,不過,這不是你們需要過問的。按部就班就行。其他的你們不用考慮!需要我再重複第二遍嗎?!”塔娜發出一聲冷笑,隨後巨大的威壓蔓延開來,雖然沒有給出答案,但這樣的行為無疑已經宣告了她的選擇。
在試探結束後,塔娜給了手下的異格者休整的時間。在這期間,米迦勒緩慢地走到了殅身邊。“大塊頭,有興趣聊幾句嗎?”
“我真該佩服你的膽量,明明知道自己的所言正是塔娜小姐最避諱的問題,還敢挑釁代行者的威嚴。”殅給出了一個帶有幾分嘲諷意味的回應。
“哈哈,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所以該換我問了,你覺得塔娜小姐如此縱容敵人真的是一個好的選擇嗎?”
“我並不清楚,在我看來,塔娜小姐的意願就是逆序塔的意願…”
殅還未說完,米迦勒就把話強行塞了過來:“哪怕你其實很清楚這根本不等同?我倒是有些沒想到身為機械體的你竟然也會選擇站在逆序塔的對立麵。去相信所謂的人類感情?”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龍人機械周身的溫度又降了幾分,顯然是被米迦勒這樣不斷挑釁的行為給激怒了。
“也沒說要挑戰你的底線,隻是我一直有個疑問,塔娜,她真的算是一個合格的代行者嗎?罷了,說多了你也不愛聽,走吧,去看看我的傑作。反正塔娜小姐給的時間很充足。”米迦勒很識趣地沒有繼續話題,反倒發出了一種邀請,對此,殅也隻是“哼”了一聲,隨即跟著出發了。
阿斯特利亞則是走到塔娜身邊,異格者裡,也就隻有她敢如此近距離地接近塔娜。“塔娜小姐,您,還好嗎?”
“當然!你也有話想說嗎?”塔娜麵露慍色,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也沒什麼太多的話。就是單純想問問你,人類的感情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
“有用又無用之物。親情的維係可以是你的港灣、也可以是扼殺你的鴆毒。友情可以為你推波助瀾,也可以把你推向萬丈深淵。就這些,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您對於兄長,依舊還有放不下的執念。你真的認為,這樣的你會是他想看到的嗎?也許,就算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他也依舊會把你當做敵人。你真的還要選擇縱容嗎?”
“直接說出來不好嗎?我知道你想勸我什麼,不過沒必要。他們兩個倒是溜得很快,再等一等吧。”塔娜並未繼續這個話題。畢竟他們當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將天上的東西給拉下來。
幾分鐘前,九龍古國。
黎玥已經將具體的任務傳達給自己的隊員,但是聯想到烏托邦與九龍古國之間的關係,他們自然還要做好一些準備。其中就包括,對手的部分資料。一段第一人稱的視頻已經被擺在了他們麵前。
這視頻是借由九龍古國的相關技術,直接從對目擊代行者襲擊北極聯合體的幸存者的大腦底層記憶模塊進行處理以達到進行記憶複製的產物。誠然,這樣的方式確實不太人道。但得知這樣的災難僅僅是一個人帶來的事實之後,九龍古國就已經正式將異格者列入最高危險等級,自然也需要更多相關的數據。
“以上就是全過程了,這個對手比我們之前遇到的所有異格者都要強大得多,根據總部這兩年對異格者的觀察,這個應該是他們內部的統領者,已知的情報中稱他們為代行者。所以這次的任務會比較危險。”黎玥麵色凝重,其他成員亦是如此,而其中,尤以塔倫為最。
“塔倫,你怎麼了?這個視頻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天吳十分不解,塔倫隻是反複地調動著這個視頻,直到畫麵定格在那代行者的臉部。這項技術的優勢就在於,他能清晰的複刻記憶的每一個場麵。代行者的容貌自然也包括在內。這張臉,卻讓塔倫感到幾分熟悉,他一時也想不到是怎樣的熟悉?隻知道越是往深處想,心臟就越發疼痛。
“不,沒什麼。這個對手的實力,未免太強了吧?指揮官,我們之前申報的集體還沒有下發嗎?”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塔倫,你在出發前需要更換這台新機體。這也是高層授意,在最短的時間內緊急加工做出來的。也是為了這次行動能夠順利。新的機體名為蒼牙,也是應你的要求構築的。你一會兒趕緊換上吧。”
“是。”直接的回答卻不含半分高興,反倒是白狼的狼爪握得更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