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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出生後,
大人們對新生兒總是有更多的熱情,難免會有些忽視年年的感受,雖然說年年在大家心裡還是最特殊的,他是家裡第一個孩子,但小孩子敏感,很多時候大人不注意自己說了什麼,小孩子卻記在心上了。
有時候年年想文以苓了,
沈全方氏還有下人都會攔著他,告訴他娘親在照顧弟弟,
又或是沈全會把兩個孩子小時候做對比,對於小孩子來說,
這好似變化有點大。
原本小弟弟的到來年年也是很高興的,
可逐漸感受到這種變化,他對弟弟的態度就變得時好時壞。
文以苓同他抱怨年年總是把安安弄醒,她給安安喂奶的時候總是不讓她喂,
沈陵才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
沈陵問了沈全和方氏,
方氏接觸得多,畢竟安安還小,沈全隻是偶爾抱一抱。
方氏道:“年年總是要去招惹安安,
說他吧就不高興,
估計快到討人厭的年紀了。”
沈陵覺得可能是心理落差,年年做了四年的獨生子,
忽然來了個弟弟,
而且家裡之前所有的關注都在他身上,
一下子有了個弟弟分散了大人的注意力,他感到失寵了。如果家裡孩子多他沒有這麼大的感受,關鍵就是他先前享受了全家獨一無二的寵愛。
這就像後世的獨生子女一樣。隻不過如今的情況,年年不可能成為獨生子女,大家也難以理解年年心裡的想法,如今誰家不是好幾個孩子。
沈陵和沈全他們說不通的,他們不會理解這種思想,他就說年年在的時候緊著年年,畢竟小的還小,還不懂什麼,但年年什麼都懂了。
他想著年年也四歲多了,可以開始啟蒙了,雖然這幾年一直有帶著他識字,但還是沒有係統地開始學習。
啟蒙之後,他也沒那麼心思想那些事情,沈陵也可以慢慢引導他。
他白天有時候會沒空,便讓程先生代替,程先生麵兒一板,年年便不敢造次了,沈陵有空時會親自帶他。
自打他啟蒙之後,文以苓和方氏見著他的時間少了也很不習慣,想想這麼小的孩子,不免心疼他,年年很開心娘和奶奶又疼他了。
年年的資質還是很好的,從小就有沈陵有意識的引導,啟蒙前沈陵和文以苓已經教過他三字經了,這個階段沈陵也以鼓勵為主。
年年對學習的熱情立即就上去了,每日不讀書的時候還要給安安念書,端坐在安安的搖籃前,一本正經地說:“安安,哥哥教你念書,你聽好了喲......”
安安眼睛追隨著年年,打了個哈欠。
方氏滿麵笑容看著兩個孩子,道:“這讀了書就是乖多了,還能教弟弟了。”
年年背書的聲音更大了。
沈陵在年年麵前一定會表現出對他最大的疼愛,然後讓他去關愛安安,年年有時候就覺得弟弟有些可憐,爹爹都不疼弟弟,年年對安安也愈來愈好。
安安見著年年也比見著彆人高興幾分,這更讓年年受用了,有個弟弟也挺好的。
至於安安,沈陵為什麼覺得他懶,那是有年年小時候所對比,安安玩什麼東西,伸手能夠到的他樂意玩,要賣力去拿的,他就不樂意。想玩就朝他們嚎,想讓他們幫他拿。
沈陵懷疑是不是懷年年的時候胎教做少了,讓他這麼懶。
這個特性隨著安安的長大愈發明顯,家裡也都有些頭疼,教他說話,他高興的時候說幾個字不高興的時候假裝聽不見,也是難弄的,吃飯也喜歡彆人喂,不喜歡自己上手。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兩個兒子的性子南轅北轍,帶起來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今年秋闈文啟盛落了榜,他也還年輕調整調整心態,準備回京城的路上遊曆個一年,沈陵是支持的,他學到如今差的不是書本裡的東西了,越往上進步會越來越緩慢,出去遊曆一下對他也有幫助。
路途定有艱險,但有些虧隻有吃過才知道。沈陵給他準備了一個護衛,小廝畢竟不頂用,護衛身手好,關鍵時刻能保護他的安危
他這般年紀了,正該是出去走走看看的時候,過了這段日子,可就沒這個機會了。文以苓收到京城嶽父嶽母的來信,已經給他相看起來了,所以不管他這回中不中,都得讓他歸京。
再一次考便是不知何時了,不過文啟盛還年輕,倒也不著急,秋闈麻煩就在他得回揚州府考。
送走了弟弟,文以苓還憂愁了好幾日,家裡家外的事務很快就讓她忘卻了。
家裡有了兩個男孩兒,便是痛並快樂著,兩個男孩若是鬨騰起來,真是折騰壞了,可真要是少一個,又覺得哪兒都不得勁。
隨著安安的長大,哥倆的感情也愈來愈好。
“安安!你又賴皮了,快點起來。”年年的聲音從屋裡頭傳來。
“哥哥......”
沈陵推門而入,年年見著他告狀道:“爹,安安今天又偷懶了!”
由於安安太懶了,體重有點超標,是個小肉墩,大人們覺得胖是有福氣,沈陵還是覺得不怎麼健康,尤其安安不愛動。
沈陵就給年年布置了個任務,每天帶安安玩蹴鞠,他給兩個孩子做了個小球網,平時也會有同齡的小孩子來家裡一起玩蹴鞠。
安安會走了之後,還是喜歡坐小推車,不愛自己走,沈陵為了讓他動一動也是費儘心思。
安安穿著簡單的爬服,一屁股坐在毛毯上,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多少人被他這幅可愛的模樣給騙了,沈陵可知道他這兒子肚子裡的墨水。
“安安,為什麼又不高興動了?不聽哥哥的話是吧,那以後的糕糕就沒有了哦。”沈陵彎腰把這個小胖墩給揪起來。
安安撅起嘴,不情願道:“安安累了~要糕糕。”
沈陵捏了捏他敦實的小屁股:“想吃糕糕就要跟著哥哥動一動知道嗎?”
安安知道自己撒嬌的這一套在沈陵身上行不動,悶悶不樂地從沈陵身上滑下來。
沈陵開始考查年年今天的功課,他今年六歲了,啟蒙基本上結束了,沈陵有點想送年年進私塾,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正是要建立社交的時候,可惜淮南府沒什麼好老師,再加上沈陵的身份特殊。
如果他經常外放,對孩子的教育其實不太好,不太穩定,明年他又不知道會調任到哪裡,所以今年沈陵打定主意要回京城,也讓嶽家以及好友幫忙走一下關係,能把他調回來最好,降級回京都沒事。
沈陵在淮南府已經五年多了,對這個地方也是有感情的,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淮南府,連待兩任已經非常難得了。
在他的手下,淮南府的糧食產量逐年在增長,沈陵鼓勵適度開荒,這些年淮河也沒有再泛過水災,引流灌溉保障了農田用水,這也是沈陵所驕傲的。
但沈陵也是都短板的,他也並非全能的,選擇回京城還有一個原因,處理地方複雜的人際關係太累了,而且有些時候有違內心的想法。地方的世家不好得罪,而世家子弟犯了罪,有時候卻不能直接治罪。
這是沈陵最難受的地方,司法是無法絕對公平的,他警告過各個世家約束好自家的子弟,也是後來府城百姓的擁護以及陳老將軍給了他底氣。
如果再換一個地方做知府,他又將麵臨一個新的未知局麵,從零開始。沈陵是很願意做民生工程的,但他沒辦法隻做這些事情。
這就是行政、司法混在一起的弊端,再三權衡,還是回京城更好一些。
就是不知聖上如何安排,如今聖上早已不是當初的太子,掌握了天下大權,把握了朝政之後,也逐漸樹立了自己的威嚴,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黨羽殺的殺,貶的貶,如今應該叫三王爺四王爺,聖上遵從先皇,沒有殺他們,把他們圈禁了起來。
朝中皆誇讚聖上仁義,聖上的仁義卻不會分給那些逆黨。
胡瑋當初跟隨三王爺,不可避免地卷入其中,還好曾躍給胡瑋求了情,胡家最後隻是被貶為庶民,三代內不得科考,還是有希望的。
皇權鬥爭總是有勝利有失敗的,誰也彆嘲笑誰,畢竟誰都無法保證自己永遠是笑的那個。曾躍的做法,沈陵還是很敬佩的,當年兩個人可是水火不容,曾躍還能為胡瑋求情,也算是同僚一場。
曾躍如今便翻了身,官居三品,天子近臣,在他們同年當中算是領頭羊了。不過沈陵沒好意思走他的門道,畢竟當初曾躍受打壓的時候,他也沒幫什麼忙,如何好意思在他發達之後蹭上去。
*
“......如今淮南府的煤礦主要供給了江南幾個府城,若讓信遠大將軍回來,這煤礦該由誰來接手?”
聖上唔了一聲,問道:“淮南府的知府,好似是叫沈陵吧?”
聖上隱隱有些印象,他做太子的時候,這人還籍籍無名,曾躍倒是給他舉薦過幾回,當時他迫於形勢無法招攬。下了地方,倒是給他辦了件好事。
聖上一瞥曾躍,曾躍立即上前道:“聖上還記得,沈陵是臣的同年,當初一起在中樞院亦是共過事,不過,沈陵明年任期也將滿。”
“愛卿覺得派誰去?”
下屬紛紛說了幾個人,這監管煤礦的,更是鎮守一方,聖上放其親舅舅在那兒,安徽道和江南道就不用愁,如今局勢穩定了,陳老將軍年歲也大了,聖上憐惜舅舅,定是要召回。
聖上最後拍板:“那邊讓柳將軍接任安徽道巡撫。”
曾躍道:“那可需再派人接管淮南府和廬州府?”
到底是擔憂兩年前那件事情,淮南府又有煤礦,淮南府和廬州府需得加強戒備。
宋奇看了看曾躍,道:“現任淮南府知府政績頗為不錯,淮南府交上來的賦稅年年增長,淮河在淮南府六年未泛過水災,聽聞沈陵在當地也頗得民意,不過沈陵先是淮南府通判,又是淮南府知府,該調離淮南府。”
曾躍窺聖顏,有些猶豫要不要替他再說幾句,畢竟當年沈陵是為數不多待他如常的。
聖上沉吟,不知在思索什麼,道:“命其護送舅舅一道歸京,任工部郎中。”如遇斷更,未更新,可到新站(天閱小說網)查看最新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