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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一夜未睡,
天剛亮,沈陵趕緊修書一封,寄給湯鳴則,湯鳴則知道他們的暗號,他讓湯鳴則去告訴齊王,此時他隻能尋求齊王的幫助。
如果是他想多了,
那就隻是虛驚一場,如果是真的,
在他和金大人未卸任之前事發,那就是他們的責任了。
沈陵更是考慮到父母妻兒,
他指不定會有危險,但他不能讓父母妻兒涉險,乘著他還沒被人發現,最好趕緊把父母妻兒送到建康府去。
不對不對,
沈陵在書房中踱步,如果他們知道了,
知道他家在建康府,很容易就能找到......
吃早飯的時候,沈陵謊稱收到建康府的來信說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讓他們趕緊回去看一看。
沈全和方氏果然很緊張,毫不猶豫地準備收拾東西回去了。
沈陵道:“爺爺奶奶沒見年年幾次,阿苓雖然有了身孕,
但這一胎坐得穩,
也一道回去看看爺爺吧。”
沈陵一點聲色也不露,
他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肯定不願意走,這個時候他們最好不要留下來得好。
如果因為他而讓家人陷入危險,沈陵承受不住這個代價。
當天他們就啟程了,世敏肯定是跟著回去的,文啟盛並沒有一起去,他想著留在沈陵身邊,但等他們走後。
沈陵對文啟盛說了前因後果,文啟盛不小了,也更懂朝堂上的陰謀詭計,他說是說回建康府,到時候中途會悄悄換船,去揚州府,他讓文啟盛跟上去。
文啟盛道:“姐夫,那你怎麼辦!不行不行,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雖幫不上什麼,但我留下來陪陪你也是好的。”
沈陵拍了拍他的肩膀,委以重任道:“啟盛,我是男人不需要陪伴。你想想你姐姐你侄兒,那邊都是老弱婦孺,我不放心。姐夫讓你從後麵跟上去,希望你能護住他們的安全,這一路也並不是安全的。”
文啟盛權衡之下,還是聽從了沈陵的安排,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姐夫,那你呢?”
沈陵朝他笑了笑,道:“你們不在,我一個人更沒有顧慮,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家裡頭忽然都空了,沈陵仍是很擔憂,擔心他們路上會出事,但留下來可能會更危險。沈陵也不知道自己會麵臨什麼樣的情況,不過暫時沒被對方發現的話,他應該是安全的,
安排好這一切,沈陵沒敢耽擱,趕緊去找金大人,他如今有些懊惱沒早些和金大人商量一下,不然不會托這麼久。
茶盞落在地上碎成了兩半,金大人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煤礦?”
沈陵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金大人聲音啞了下去:“孝原,你可彆嚇我?”
沈陵苦笑:“下官也不想,但如今隻能和大人商量。可能是下官拖累了大人,這事情是夏天的時候發現的,當時不知道幕後之人,未敢輕舉妄動,如今知道一些線索了,發現這其中竟藏了這樣大的秘密。大人,若是在我們任期事發,我們難逃責難。”
金大人顯然也明白,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挖煤,若真是用來鑄造武器,那他們的罪責可就大了!
金大人也笑出不來,捏著手:“孝原,你查出些什麼來?”
沈陵把目前自己知道的和金大人說了一下,他目前隻查到煤炭的去路,那邊還沒法進去一看究竟,看守很是森嚴,關鍵這都是在淮南府的境內,他們竟然毫無知覺。
金大人呢喃道:“這下是糟了,孝原,咱們可攤上大事情了。”
兩個人靜默無語了一會兒,都有些心神疲憊。
沈陵道:“大人,如今咱們必須得想個對策出來,敵方在暗,我們目前還沒有暴露,但很有可能會被發現,我們得熬到上麵派人來。”
如果真的是鑄造兵器,沈陵相信京城很快就會有人過來的,他讓雙全送信,最快就是二十來天到京城,京城派人過來不知道要多久,他們必須要堅持兩個月。
沈陵覺得心裡有些沉重。
金大人亦是心一沉:“隻怕那群人發現我們後,直接.......”
直接殺人滅口,畢竟不殺他們,就是對方死。死幾個官員並不是一件特彆大的事情,每年在任上都會有不少官員死去,有些是意外,有些很顯然不是,如果找不到真凶,事情也就這樣湮沒了。
金大人道:“不能全靠京城,咱們得做好幾手準備。”
京城到底離得太遠,他們決定就近找天子近臣,駐守在江南道的徐州府的信遠大將軍就是最好的人選。
信遠大將軍是太子的姨夫,受太子的牽連而被下放到徐州府,如今太子登基,想必不日就能回京。
沈陵擔心他們的信件可能會被攔截,送出去後,又悄悄派人跟在後麵,另外還安排了幾種送信的方式,
他和金大人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該做什麼做什麼,但身邊還是加強了防護,沈陵也減少了外出,即便外出也隻去郊外。
直到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衛被發現失蹤了,沈陵就知道怕是凶多吉少了,不僅是侍衛,還有他自己。
沈陵和金大人照常主持府城的工作,稅賦已經收得差不多了,金大人準備上報,他在上報的奏折中也使了個心眼,擔心京城收不到消息。
這些日子他和金大人出行之中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意外,都是一些小羅嘍,替人辦事的,然而背後的人他們始終不知道,沈陵有些窩火。
忽然收到消息,巡撫到了他們淮南府,沈陵和金大人都有些驚疑不定,這個時候來,不知是敵是友。
金大人設宴招待,大小官吏皆作陪。
關巡撫四十上下,八字胡須,人比較瘦削,瞧著很是精明。
宴會上歌舞升平,觥籌交錯,卻不想關巡撫突然發難:“沈通判,聽聞你在淮南府頗得民心?”
沈陵忙起身,道:“回大人,不過是百姓們厚愛。”
關巡撫皮笑肉不笑:“你既得厚愛,卻不為百姓辦實事!”
整個廳堂都靜了下來,除了中間跳舞的舞女和歌姬。
金大人想為他說話,此時沈陵不願讓他出頭,道:“大人何出此言?”
關巡撫酒盞猛地砸桌上:“還何出此言!你重徭役,斂賦稅,不好好治理淮南府,竟想歪門邪道,如何配得起百姓厚愛!”
沈陵明白他這完全是給他按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他想著該如何拖延時間,必須拖到救兵到來。
沈陵漲紅了臉,道:“大人,您喝了酒,怕不是嘴了,下官自打來了淮南府,勤勤懇懇,未有一日之懈怠!大人此言,真是令下官寒心!”
滿場的小官吏皆不敢說話,巡撫官大,便是金大人也得讓著巡撫。
關巡撫刷得起身:“把沈通判給本官拿下!沈通判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本官證據確鑿!”
金大人道:“大人,這般不妥吧,沈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若無確鑿證據,怕難以服眾......”
關巡撫袖子一擺:“金大人,你這是想護著他?還是你們官官相護?”
沈陵撩開衣擺跪地:“關大人,下官無愧於天無愧於聖上,若大人想查辦下官,還請大人出示證據,稟報聖上,再給下官一個了斷!”
關巡撫:“本官是巡撫,管轄安徽道,承蒙聖上信任,無需稟報便有處置你們的權利!來人,把他押下去!”如遇斷更,未更新,可到新站(天閱小說網)查看最新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