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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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決定要外放之後,

也開始留意地方的補位情況,

一般正常情況就是三年一調任,

但也有特彆的情況,

比如當地的知縣忽然有重病亦或是出了意外,需要補官。舉人做官一般都是這種情況,但舉人補官知縣,肯定是有人相幫的。

沈陵比較想去江南一帶,對他來說,江南一帶更為熟悉,

北方的民情和南方還是有比較大的差異,

在江南一帶父母也能回建康府看一看爺爺奶奶。

不過江南多富饒,

想補到那邊不是太容易,

文平昌和文常敬打算給他走一走關係,老師都退仕這麼多年了,因為他還要找以前的同僚,沈陵內心百般滋味。

一直到年底,齊王都沒有再來找過沈陵,沈陵也很謹慎,給齊王的分紅都封存起來,

他總歸不會缺錢,如今這個關口,

人人自危。

今年聖上又發落了好幾個太子一係的官員,

太子門庭冷落。

在中樞院做了這麼久,

如今也都順手了,

盧大人問他願不願意繼續留在中樞院,繼續留在中樞院可不是做編修了,可能會被派到中樞大臣身邊去,一般是能力出眾,被大人們看中。

盧大人道:“你辦事穩妥,兩年多沒出過岔子。為人和善,廣結善緣,本官對你很看好,想推舉你,你看如何?”

沈陵沒想到盧大人對他的評價這麼高,讓他有些小小的驕傲了一下,若是放在平常年份沈陵肯定是樂意的,水往高處走,可今年這個形式,幾位和皇子走得近的中樞大臣都被訓責了好幾次。

沈陵對盧大人的器重有些愧疚,道:“謝盧大人賞識,隻是下官決意要下放去地方為聖上分憂,也是鍛煉一下自己。大人如此器重下官,這幾年在中樞院多虧有大人的提攜......”

盧大人沒有為難他,他向來很好說,也正是太好說話了,再加上業務能力的確不強,所以這些年也沒怎麼晉升,不過他家境殷實,好似也不太看重。

盧大人勉勵了他幾句,讓他好好做事。

今年不少人也都選擇了下放,在京城就是熬資曆或是鑽營,如果去了地方,政績好,升上去很快。而且在地方做個小官可比京官油多了,不少人都是熬不住清貧。

如今曾躍和胡瑋水火不容,三皇子得勢,他也水漲船高,四處拉攏人,他也多次拉攏沈陵,沈陵回絕了幾次,胡瑋待他也冷了一些。

因太子的緣故,曾家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曾躍低調了許多,除了上值,皆閉門不出。

嚴清輝和他一樣選擇下放,湯鳴則繼續留京,應該會進入六部,三人都遞交了請任書後,一道來沈陵家喝喝小酒。

他們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相比其他人,文化隔閡更少,又是年少相識,起先嚴清輝和湯鳴則相互看不上對方,可這麼多年下來,情誼不必多說。

他們三也一直是共進退的,忽然間都要分散各地,一時間也有些傷感。

湯鳴則想想以後在京城就沒有可以這麼想來就來的人家了,抿了口酒:“哎,你說你們走了,談心的朋友都沒有了。”

沈陵和他碰了碰杯,道:“分彆是為了更好的相逢。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倒是你,在京城少參加些宴會,瞧瞧你這肚子,也不知道是你懷了還是你媳婦懷了。”

嚴清輝笑了起來,瞥了一眼湯鳴則的肚子,促狹道:“彆我們回來,都認不得你了。”

湯鳴則瞧了一眼他們修長的身材,比年少時更健壯了一些,身形卻是未變,猛喝一口酒,道:“我這才是正常的,瞧瞧你們,一點也不威嚴,都要到下麵去做長官。”

卻也不禁想了想自己年輕時年輕俊秀的模樣,那個時候,沈陵年紀還小,嚴清輝還是個書呆子。

沈陵不聽他這個狡辯,道:“你在京城也小心一點,如今局勢不明朗,萬不能隨意站隊,免得禍及全家。”

湯鳴則點了點頭,神色鄭重了起來,道:“你們在地方,消息不靈通,我在京城能給你們送些消息。地方關係錯綜複雜,你們也要小心。”

三個人舉杯碰了碰。

春闈過後,任書也紛紛下來了,經過文平昌和文常敬的走動,沈陵被下放到了淮南府做通判,直隸府州的通判為正六品,散州的通判為從六品,淮南府為散州。

但一般來說,下放都是從知縣做起,做幾年知縣累積政績。沈陵直接做了通判,完全是生了級彆,而且淮南府雖不屬是江南,但隸屬皖,廬州府下麵的,離建康府很近。

樣樣都是意外之喜,超出他的預計很多。

文平昌也很驚訝,覺得女婿真是走了大運,道:“隻消後麵不出差錯,往後都是慢慢往上升,不會比從六品低了,淮南府也是個好地方,我記得淮南府知府同小叔還有過幾分交情。”

文常敬摸著胡子說道:“淮南福知府金大人,他比我大上幾歲,中進士比我晚三年,當初一道喝過酒,後來回揚州府後,他當時在紹興府任職,我還去拜訪過。他年歲也不小了,應是快要致仕了,所以沒有挪動。改日我修書一封過去,阿陵,年長的官一般不願大動乾戈,你去後雖是做通判,但若是金大人想偷懶,你的事情也不會少。”

沈陵已然覺得幸運至極,如何還會嫌事多,本來他年輕,多做一些就多做些,下地方最複雜就是人事關係,如今有這層關係在,他和最高長官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通判,實則是一府州的副知府,協助知府管理府州,同時要替朝廷監督知府。是朝廷特設用來牽製知府的,以防知府有不軌之心。所以,知府和通判關係不好,也是有可能的。

沈陵笑著說道:“我身強力壯,多做一些也是應該的。隻是,老師、嶽父,下放一般不是都是從平級做起嗎?難不成我真走了運?”

“如今思索這個也無意,走運肯定是走了的,萬事都很微妙,許是覺得你有才乾,亦或是聖上還記得你,誰都說不準。做通判比做知縣定是省心一些的,上麵還有知府頂著,你也能適應適應。”

沈陵想想也是,不管怎麼樣,事情也定下來了。文常敬給他找了個幕僚,是個懷才不遇的老秀才,但一直在府衙做事情,對地方的官僚體係和事務都有一定的了解。

沈陵還年輕,最缺乏的就是經驗,難免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對手,需要一個人在邊上指點一下。

那老秀才如今在山東,到時候直接去淮南府尋他。

嚴清輝就沒這麼走運,但也不算太差,他被下放到河南的一個小縣,富饒肯定不算太富饒,一般去離家這麼遠的地方,難以適應的就是當地的氣候以及民俗習慣。

他托沈陵把嚴叔嚴嬸送回建康府,他的堂弟要回去準備秋闈了,其次那邊條件不好,嚴叔嚴嬸回建康府更好一些。

沈全和方氏也很高興,淮南離建康府隻有幾日的路程,他們也能回家看一看。

新科進士放了榜,京城又是熱鬨了好一陣,今年的探花郎很有名,因為太過美貌,沈陵也去瞧了,男生女相,但在沈陵眼中偏柔了些。

馬上就要選出一批新的中樞院編修,沈陵他們也都可以光榮退出了,他們外放的會提前離開中樞院,夏季事情少,他們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等最熱的那一陣過去,也就可以出發了。

留在京城的,還要等新的中樞院編修回來後,再進入六部。

湯鳴則進入了禮部,家中給他運作的,也算不錯了。

臨行前,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交代妥當,京城的產業都隻能交給六福了,沈陵打算把六福留在京城,作坊離不得他,六福如今也有獨當的一麵了。

留在京城的同僚們也紛紛為他踐行,連最近深居簡出的曾躍也來了。

這幾個月曾躍亦是嘗儘人情冷暖,瞧著稍顯滄桑,對沈陵道:“孝原,你這樣挺好的,如今地方更安穩一些。我如今這個狀況,倒也幫不上你。願君一路安好,仕途順達!”

說起自身狀況時,曾躍苦笑了幾下。

沈陵安慰道:“人生總是起起落落,哪有一帆風順的。我這樣的,也就是平平淡淡,起伏不大。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事在人為。”

曾躍朝他笑了笑,舒了一口氣,心中明朗了許些,道:“起起落落,又汐才有潮。”

文啟盛六月份回到了京城,他中了秀才,聽聞沈陵要下放,立即就趕回來了,年年出生時,文啟盛恰好回去科考,如今又要跟著沈陵去下放。

年年初見文啟盛,也是陌生得很,文啟盛隔三差五來陪他玩,不過幾日後,就對這個舅舅親得不行。

七月底,沈陵把要帶走的家當都裝箱運上了船隻,一家人準備前往淮南府,到時候他們會在半路分開,沈陵先去上任,沈全和方氏帶文以苓母子回建康府,年年馬上就要一周歲了,還沒上族譜,是該回去見一見爺爺奶奶。

七月底還有著暑氣,上了船隻能在船艙裡頭,年年對這兒好奇得很,船一搖一晃,他進來的時候看到了船,覺得很好玩,下人們忙忙碌碌地收拾屋子。

沈陵握住文以苓的手:“那兒肯定是沒有京城舒坦的,離嶽父嶽母也遠,到了那邊,裡裡外外還要你操持。”

文以苓看了看下人,用袖子蓋住握住的手,道:“咱們一家人在一塊比什麼都強,我嫁給你又不是塗舒坦,咱們是夫妻。”

年年見兩個人這麼親近,搖搖晃晃地要走過來,有一段時間,兩個人親近的時候,年年非得擠進兩個人中間,意思就是他們得和他親近,不能他們親近。

沈陵笑著把他抱起來,舉高高,年年開心地咯咯直笑,直到文以苓製止,才把他放下來,道:“原本他周歲還能辦個抓周,看來今年是在船上過了,你說這是什麼寓意?”如遇斷更,未更新,可到新站(天閱小說網)查看最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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