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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分家過後,

沈老頭立了一份文書,若以後有變動還可以調整,但如果突然有意外,

家也就這麼分了。

銀子公中先留一部分錢銀,

作坊需要運轉,

其他的就先分掉,

這樣一來,

大家手裡的錢銀就多了。而且如今沈老頭提了分家,

各家也都可以辦置自家的資產。

大房二房原本也都想買幾個鋪子,沒分家的時候就是不好意思,

現在說了分家,各家就可以辦置各家的資產。

沈全規整了一下自家的錢財,大概算了算數額,沈陵都有些驚訝,自家竟然這麼能攢錢,不算公中分的,

都有四千多兩。

沈全得意洋洋地和他說:“爹可都給你存著呢,

不止這些,咱家在你乾爹那兒還有些分成。你科考花費大,若都靠公中,

難保誰有個怨言。到底不痛快,大頭公中出,零零碎碎的爹都不走公賬。前幾年你乾爹拉上我入份兒,這些年分了不少,

都是私下裡的。”

沈陵沒想到他爹想得這麼周全,他這兩年隻顧著出去遊學,花哨肯定是大的,他爹在背後什麼都給他考慮好了。

“爹……”沈陵喊了一聲,無言地感動。

沈全看著高高大大的兒子,已經比他高了半個頭,他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生了這麼個兒子,就一個又怎麼了,他兒子比彆人都出息,沈全做什麼都覺得有盼頭,道:“你進京趕考,還好有你老師在,不然爹怎麼都不放心。京城的開銷肯定大,可千萬彆省,爹想著以後要是你中了,指不定要在京城定下來,不能沒房子,趁著爹還能做,多給你攢攢家底。”

沈陵哭笑不得:“這事兒估計遠著呢,中進士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爹,您可彆省自己,我以後也能自己掙。”

沈全忙呸:“不許烏鴉嘴,這事兒不能亂說的。”

沈陵對這一次考進士把握不大,他考秀才之後隔了這麼多年才去考的舉人,他就是希望一次就中,因為重來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這次考進士隔得時間太短,但沈陵又不知道自己的水平,還是要去試試水。

京城路途遙遠,到底不是太方便。他又沒有往年科考的卷子,進士科又變化多端,年年都會有變化,都說科舉是門玄學,有時候也要有運氣加成。

家裡突然間多了這麼多現銀,沈陵覺得放手裡會貶值,尤其如今不是亂世,肯定會通貨膨脹,不如用來做些小投資。

沈陵和沈全就商量怎麼安排這些錢,一部分錢銀肯定要用做備用,另外沈陵覺得買鋪子買田地租出去是最省力的,利潤也是最可預測的,但肯定沒有做生意來錢快。沈陵覺得一部分就是買鋪子買田地,另一部分看看有沒有好的可以入點份額的生意。

總是依靠乾爹也不好,乾爹看在兩家的交情,帶著他們家賺錢,可他們也不能當成理所當然。

父子兩列了份規劃,然後算了賬目,怎麼安排這些錢銀。

沈陵想在離家前,把家裡的事情都安排好。

第二年夏,沈陵嚴清輝和湯鳴則準備出發去京城了,他們走的是陸路,雖然有運河,但他們去的地方太多,走水路不方便。

夏季出發就是有一點不好,天氣太熱,洗漱不方便,他們也不能帶太多行李,厚衣服都讓官郵寄過去。說起這個官郵,沈陵又要感謝穿越者皇帝。

穿越者皇帝覺得信息傳遞太不方便,就像現代一樣設立郵站,當然不可能是像現代那麼密集的運輸網,隻有大都市有。幸好建康府是個重要樞紐,所以也有郵站。不過普通人根本用不到,因為郵站的便捷,價格自然昂貴,普通人根本寄不起。

使用的大部分是達官貴人,穿越者皇帝不愧是穿越者,還分了快郵和平郵,前者更貴。他們選擇了後者,反正他們也不急,等他們到京城估計是十一月左右的事兒了。

三個人簡裝出行,都隻帶了一個小廝,湯鳴則多帶了一個身手不錯的侍衛,擔心他們路上遇事兒。

走陸路靈活性就高,臨行前他們就規劃好了路線,從建康府出發,先去滁州府,向河南方向走,當然不是每個府州都停留,主要去商丘、開封、邯鄲等中部大都市。

一路都會跟隨商隊,不容易出事情。

沈陵經驗豐富,倒也不是難事情,嚴清輝和湯鳴則是頭一回出這麼久的遠門。

才剛出來幾天,某天趕路的夜裡,嚴清輝就深深歎息道:“我想我家囡囡了。”

湯鳴則也戚戚然,他和媳婦新婚燕爾,正是恩愛的時候,陡然間要分彆這麼久,湯鳴則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一起來的,他媳婦明事理,讓他以科舉為正業。

沈陵無奈地看著兩個人像是思鄉石一樣望著明月

不過真正開始旅途之後,兩個人也就偶爾想一想了,因為旅途非常充實,基本上一個地方隻會停留十來日,除了走訪當地,他們也會拜訪一下當地有名的大儒,舉人的文貼已經很夠用了。

大儒其實也很高興外地的學子來拜訪,這是名聲遠揚的象征。外地的學子遠道而來,特地來拜訪他,聽著就很有麵子的樣子。

越往中部地區走,他們最大的困難就是飲食習慣,像河南那邊,吃得實在是太辣了,他們都吃不慣,還記得第一回吃到這麼辣的,在小鋪子裡,他們灌了幾大壺水,最後涮著茶水才能吃下去。

這種體驗雖然不好,可他們這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再有第二次,吐槽歸吐槽,但這一趟出來的確也漲了見識。不出來親眼所見,不會知道原來不少書裡說的都是假的。

湯鳴則當真是後悔之前沒和沈陵出去遊學了,道:“阿陵,早知道當初就不那麼早成親了,秋季成親也能同你再出去幾回。”

沈陵頗有些自得,當初可是放了他鴿子的。

越往北方走,天氣就越冷,到天津的時候,他們冷得不行,在路上就買了厚衣裳。

他們趕在十一月之前到了京城,此時北方陸陸續續都開始下雪了,河道也開始冰封。

“按道理,這幾日就該到了啊。”梁氏又忍不住算了一回日子,又擔憂道:“幾個孩子路上會不會出事兒啊?”

文常敬道:“你彆瞎想,自己瞎自己這是。幾個小崽子,估計就是被路上的景致迷著了,沒見過北方的景,路上耽擱了。”

話是這麼說著,文常敬望著窗戶外的雪也是愣了神。

梁氏知道他的脾性,嘴上這麼說著,估計心裡頭也在惦念著。

“老爺夫人!沈少爺來啦!沈少爺就在門口了!”吳伯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一邊走一邊喊,他可知道這些日子老爺夫人都惦記著沈少爺呢。

吳伯的聲音由遠及近,文常敬“刷”得站了起來。

進了京城,湯家在京城是有宅子的,湯鳴則的叔叔在京城,他投奔老師,嚴清輝跟著湯鳴則更自在一些。

從天津過來,幾個人都風塵仆仆,湯鳴則幼時在京城長大,還能適應,自從入了北地,沈陵□□得不行,時不時就留個鼻血。

到文家的時候,不說一臉憔悴,這凍得也是滿臉通紅。沈陵沒想到習慣是這麼可怕的事情,他以前也是北方人,這一世做了個南方人,對北方的一切竟然都這麼陌生了。不過沒有暖氣的北方真是太要命了,他還想要一個加濕器。

梁氏和文常敬趕忙過來。

“阿陵,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怎麼臉色這麼不好!”梁氏大驚。

六福替沈陵說道:“少爺自入了北方,就時不時流鼻血。”

沈陵揉了揉鼻子,道:“師母彆擔心,我就是不太適應,北地太乾了,不如南邊濕潤,這鼻子一直癢癢的。”

他的鼻子一直有點敏感,但應該沒什麼大毛病。

文常敬嗬斥道:“豈能兒戲,還是叫個大夫來,這路上就該重視起來,有些病都是慢性的。”

沈陵想想也是,還是看一看穩妥一些。

等大夫的期間,梁氏讓人準備好了飯菜和手捂子,進花廳吃飯,那屋子燒得暖和得很,沈陵整個人都舒展開了。

梁氏讓人按著揚州府的口味整治的一桌,再配上特色的京城小銅鍋,沈陵許久未吃到這麼合乎口味的飯菜了,被熱氣熏得都想哭。

“老師,這一路彆的沒什麼,這吃食,可真是難受”沈陵一邊吃一邊和文常敬說起這一路的辛酸經曆。

文常敬含笑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一路的見聞,偶爾點評幾句,或者“罵”他幾句,這屋子裡就熱鬨了,梁氏也忙活起來,沈陵來信說要來的時候,他們就把屋子給收拾出來了,讓人把沈陵的東西都給放過去,再添置一些衣物。

梁氏知道他沒來過北方,不知道北方冬季的冷,這普通的襖子都是不耐寒的,還得要皮襖子才行。

文平昌家就在文常敬家隔壁,消息也很快傳過去了。

江氏道:“小叔的學生來了,叔嬸可真喜愛那學生,人還未來,嬸嬸就把屋子給騰出來了。”

文平昌笑著說道:“陵哥兒是小叔唯一一個學生,人聰慧又孝順,以前在揚州府的時候,就住小叔家中,叔叔嬸嬸也得了趣兒。哎,若是我那堂兄弟都還在,叔嬸何會如此寂寥,可惜我子嗣稀薄”

江氏也沉默了,按著道理,他們家是該過繼一個兒子過去的,奈何她就生了一兒一女,丈夫一直很愧疚。

文平昌道:“明日估摸著就會來拜訪了,你禮數齊全些,備上份見麵禮。”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哈,苓姐是江氏之女,姓文,不是文氏之女。然後關於差輩分,我解釋一下,古代差輩分的婚姻特彆多,尤其是皇室。沈陵隻是徒弟,不姓文,名義上差輩分和血緣上差輩分還是有區彆的,不要擔心輩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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