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的空氣沉滯而冰冷,一股刺鼻的黴味混雜著金屬鏽蝕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昏暗的光線透過破裂的窗戶勉強照亮了廠房內部,到處是散落的機械零件和堆積如山的雜物,如同一個巨大的鋼鐵墳墓。
羅嫣然和李淩風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小心點,”羅嫣然壓低聲音提醒,“這裡可能還有其他陷阱。”
李淩風點了點頭,警覺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們剛一深入,腳下就傳來“哢嚓”一聲脆響,李淩風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該死!”他低咒一聲,發現自己踩到了一塊鬆動的木板,下麵是一個簡易的捕獸夾,幸好隻是夾住了他的褲腿,沒有傷到腳。“看來我們低估了這些家夥。”
李淩風費力地將捕獸夾掰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腳踝,雖然沒有骨折,但已經扭傷,行動變得遲緩起來。
“還能走嗎?”羅嫣然關切地問道。
“沒問題,”李淩風咬著牙站直身體,“隻是稍微有點疼,不影響行動。”
他們繼續往前走,更加謹慎地避開地麵上的雜物和可能存在的陷阱。廠房深處,隱約傳來一陣嘈雜的說話聲,夾雜著粗魯的咒罵。
“看來我們找到他們了。”羅嫣然低聲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
他們放慢腳步,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索過去。
在一個巨大的機器後麵,他們看到了幾個身影,其中一個正是王麻子。他正指揮著幾個手下將一些箱子搬到一輛卡車上。
“動作快點!”王麻子不耐煩地催促著,“條子隨時都可能過來!”
“看來他們真的和失蹤少女的案件有關,”李淩風低聲說道,“我們必須想辦法通知警方。”
羅嫣然點了點頭,伸手去摸口袋裡的手機,卻發現手機竟然不見了!她臉色一變,迅速在身上和周圍的地麵上尋找,但依然沒有找到。
“怎麼了?”李淩風察覺到她的異樣,問道。
“我的手機不見了,”羅嫣然焦急地說道,“可能是在剛才的陷阱裡掉了。”
李淩風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沒有了手機,他們就無法與外界聯係,情況變得更加危急。他們被困在這個廢棄的工廠裡,周圍是窮凶極惡的罪犯,而李淩風又受了傷……
“我們得另想辦法。”羅嫣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試圖找到一條出路。
就在這時,王麻子突然轉過身,朝著他們藏身的方向走了過來。
“誰在那裡?!”他厲聲喝道。
羅嫣然和李淩風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王麻子越來越近,腳步聲清晰可聞……“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了。”王麻子對身邊的小弟說道。
“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了。”王麻子對身邊的小弟說道。
小弟們也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警覺地環顧四周。羅嫣然的心臟砰砰直跳,幾乎要跳出胸腔。
她緊緊地抓住李淩風的胳膊,指尖泛白。李淩風也感受到了她的緊張,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靜。
“可能是什麼野貓野狗吧。”一個小弟不以為意地說,又繼續搬運箱子。王麻子皺了皺眉,狐疑地掃視了一圈,最終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都彆磨蹭了,趕緊把東西搬完,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王麻子轉身離開後,羅嫣然和李淩風都鬆了一口氣。羅嫣然再次嘗試用手機聯係外界,但屏幕上依然顯示著“無信號”。絕望的情緒像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個巨大的牢籠裡,無法逃脫。
“我們必須找到其他的出口。”羅嫣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李淩風點了點頭,忍著腳踝的疼痛,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突然,李淩風的視線落在廠房角落裡一個巨大的金屬裝置上。那是一個鏽跡斑斑的吊車,吊鉤上懸掛著沉重的鐵塊,下方連接著錯綜複雜的鋼絲繩索。
憑著多年的刑偵經驗,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大型陷阱,隻要有人不小心觸碰到連接吊鉤的機關,沉重的鐵塊就會從高空墜落,造成致命的傷害。
“小心!”李淩風一把拉住羅嫣然,阻止她繼續前進。“那裡有一個陷阱。”
羅嫣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意識到了危險。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滑落下來,她不敢想象如果剛才自己不小心觸碰到了機關,會發生什麼可怕的後果。
“我得把它拆掉。”李淩風低聲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太危險了,”羅嫣然擔憂地勸阻,“你的腳……”
“沒關係,我還能撐住。”李淩風強忍著疼痛,一步步走向那個危險的裝置。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地麵上的雜物和可能存在的其他陷阱,仔細觀察著吊車和鋼絲繩索的結構。
憑借豐富的經驗,他很快就找到了機關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用隨身攜帶的小刀熟練地割斷了幾根關鍵的鋼絲繩。隨著“哢嚓”一聲輕響,沉重的鐵塊緩緩落到地麵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好了。”李淩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羅嫣然也鬆了一口氣,眼中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就在這時,廠房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叫喊聲。“給我搜!他們肯定躲在這裡!”一個粗獷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
羅嫣然和李淩風臉色一變,迅速躲到一堆雜物後麵。透過縫隙,他們看到一群小混混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王麻子。
他手裡拿著一根鐵棍,眼神凶狠地掃視著周圍,像一頭尋找獵物的野獸。
“你們是什麼人?”王麻子惡狠狠地盯著他們藏身的地方,一步步逼近。雜物堆搖搖欲墜,羅嫣然屏住呼吸,心臟狂跳不止。
李淩風握緊了拳頭,腳踝的疼痛一陣陣襲來,但他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出來!彆躲了!”王麻子身後的一個小混混叫囂著,手裡晃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昏暗的廠房裡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王麻子越來越近,羅嫣然知道不能再躲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雜物堆,站了起來。李淩風緊隨其後,擋在了她的身前。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乾什麼?”王麻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們。
“我們隻是路過。”羅嫣然語氣平靜,試圖拖延時間,尋找逃脫的機會。
她迅速掃視周圍的環境,廠房的一側堆放著一些廢棄的輪胎,另一側則是一排生鏽的鐵架子,出口被王麻子等人堵住,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一個薄弱點,突破他們的包圍。
“路過?哼!我看你們是來壞我的好事的!”王麻子冷笑一聲,“給我上,把他們抓起來!”
小混混們一擁而上,揮舞著手中的棍棒和匕首,向羅嫣然和李淩風撲來。李淩風忍著腳痛,將羅嫣然護在身後,與小混混們纏鬥在一起。
他拳腳淩厲,招招致命,但寡不敵眾,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羅嫣然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周圍的環境。
她注意到,小混混們雖然人數眾多,但站位分散,而且他們似乎更關注李淩風,對她有所忽略。她看到廠房角落裡堆放的輪胎,一個計劃在她腦海中迅速成形。
“李淩風,輪胎!”羅嫣然大喊一聲。
李淩風心領神會,一個側踢將麵前的小混混踢倒在地,然後迅速向輪胎堆跑去。羅嫣然也趁機擺脫了幾個小混混的糾纏,緊隨其後。
李淩風抓住一個輪胎,用力向小混混們扔去。輪胎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砸中幾個小混混,讓他們措手不及。
趁著這個機會,羅嫣然和李淩風迅速跑到鐵架子旁,靈活地攀爬上去。
“追!彆讓他們跑了!”王麻子氣急敗壞地吼道。
小混混們蜂擁而至,但鐵架子上的空間狹小,他們無法展開有效的攻擊。
羅嫣然和李淩風居高臨下,利用鐵架子的高度優勢,將小混混們一一擊退。
最終,他們成功地從鐵架子頂部跳到廠房的另一側,擺脫了小混混們的包圍,消失在黑暗中。王麻子氣得跳腳,卻無可奈何。
他們沿著廠房的邊緣小心翼翼地前進,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朵,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那聲音斷斷續續,虛弱無力,仿佛是從地底深處傳來。
羅嫣然和李淩風循著聲音走去,發現了一道緊閉的鐵門,鏽跡斑斑,透著一種陰森的氣息。李淩風伸手推了推,紋絲不動。“看來需要想辦法打開它……”
那哭聲斷斷續續,時而尖銳,時而低沉,像是一根細小的針,一下一下刺著羅嫣然和李淩風的神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敗的氣味,混雜著鐵鏽味,令人作嘔。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這聲音……”羅嫣然低聲說道,眉頭緊鎖,“像是……被囚禁的人。”
李淩風點點頭,拔出手槍,謹慎地靠近那扇鐵門。他試著用力推了推,門紋絲不動,厚重的鐵門仿佛與牆壁融為一體。“看來是鎖死了。”
羅嫣然蹲下身,仔細觀察著門鎖。這是一把老式的機械鎖,鎖眼周圍布滿了鏽跡,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得想辦法打開它。”
李淩風從腰間掏出一把多功能軍刀,嘗試撬動鎖芯,但鏽跡太嚴重,刀尖插入後,卻難以轉動。“該死!”他低咒一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羅嫣然環顧四周,希望能找到什麼可以利用的工具。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堆廢棄的金屬零件上,快步走了過去。
在雜亂的零件堆裡翻找了一會兒,她找到一根細長的鐵絲和一把小巧的螺絲刀。“或許這些能派上用場。”她拿著工具回到李淩風身邊。
羅嫣然將鐵絲伸進鎖孔,小心翼翼地撥動著裡麵的機關,同時用螺絲刀輕輕撬動鎖芯。她的動作輕柔而精準,仿佛一位經驗豐富的鎖匠。
李淩風則舉著手電筒,為她提供照明,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哭聲依然斷斷續續地傳來,更加劇了緊張的氣氛。羅嫣然的手心滲出了汗水,但她依然保持著冷靜,專注地撥弄著鎖芯。
終於,哢噠一聲輕響,鎖開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喜。李淩風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鐵門。一股更加濃烈的腐臭味撲麵而來,夾雜著令人窒息的塵土味。
門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李淩風率先走了進去,羅嫣然緊隨其後。
通道裡寂靜無聲,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在回蕩。走了大約十米左右,通道儘頭出現了一扇木門,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哭聲似乎就是從這扇門後傳來的。
李淩風握緊手槍,慢慢靠近木門,輕輕地推了一下。門開了一條縫,昏黃的燈光從門縫裡泄露出來,照亮了門後的一角。可以隱約看到,房間裡擺放著一些簡單的家具,牆角處似乎蜷縮著一個人影。
“是誰在那裡?”李淩風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回應,隻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還在繼續。
李淩風又用力推了一下,木門完全打開。房間裡的景象呈現在兩人麵前,卻讓他們瞬間愣住了。
房間裡空無一人,隻有牆上掛著一台老舊的收音機,正播放著一段悲傷的戲曲,那哭聲,正是從收音機裡傳出來的……羅嫣然的目光落在了收音機下方,那裡有一塊不起眼的金屬板,上麵似乎刻著一些數字…“等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