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1 / 1)

推荐阅读:

確實是好久不見。

齊棹上次見到祁危,還是七年前。

那會兒他高三,十七歲,本該是在考慮自己大學要去哪兒讀的時候,卻被確認了這輩子都隻能是個beta。

那時他剛與家裡抗爭失敗,收拾收拾準備出國。

——並非是所有beta就隻有出國的命,隻是因為他的情況特殊,他家要將他送出去,才能安心。

齊棹當時和祁危是第二次見麵,可祁危卻攔著他的路,叫他不要走、不要出國。還說什麼……

“……你等等我好不好?你等我分化後,我把我的腺體挖給你,你彆出國。”

齊棹隻覺得祁危有毛病,先不說祁危成年這麼久了還沒分化,絕大概率是個oa的身體還會發生一些變化,需要長時間慢慢改變,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多了個生殖丨腔,但是alha的分化真的就是一夜之間就和beta徹底區彆開來,不僅個頭要高大很多,還有氣場上也是。

齊棹曾經有個好友就說得很對,alha的分化就像是一下子從士兵變成了君王。

祁危當時都已經十九歲了卻還沒完成分化,哪怕他的個頭不矮,那張臉看著也不像其他oa。

所以齊棹當時就同他說:“神經病,而且我不需要oa。”

oa一樣可以利用信息素控製低等級的alha,但在同等級下,alha才是這個社會唯一的王。

更彆說齊棹不願意成為負責生育的那一方。

那時齊棹上飛機時,還為祁危感到可憐。

他那樣的家世,一個劣質oa,恐怕下場比beta還慘。

結果呢……

事實證明全天底下不是個個都是倒黴蛋,祁危的晚發育,不代表他是劣質oa,而代表他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上位者,沒有之一。

整個世界唯一一位超s級的alha,能夠碾壓所有s級alha的存在,最頂尖的alha。

而如今,聽到祁危這句話,齊棹微頓,一邊慢慢拉開祁危對麵的椅子坐下來,一邊在想自己是不是該為當年說的話道個歉。

不過說實話,七年過去…祁危也不一定還記得。就算記得,也是黑曆史,可能也不願意再提。

齊棹動動唇:“…二少。”

外頭都是這樣喊祁危的。

祁危稍停,眼簾微垂。

齊棹的心臟就不由打了下鼓。

他喊錯了?

不過……

齊棹又看了眼祁危。

他在新聞上看過祁危很多次,視頻裡、照片裡,男人那張臉被譽為“世上最偉大的臉”,很多人說他一定是女媧畢設……

齊棹也覺得祁危在這張臉長得很好,沒分化的時候,就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了,分化後,超s級的alha身份更是為他多添了淩厲感,讓他那張臉徹底無可替代。

現在到了跟前,齊棹才意識到祁危這張臉已經完美到不上鏡了,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太多。

alha的優勢麼。

oa也有這樣的性彆優勢啊。

說到底,隻能純拚父母基因的,就隻有他們beta了。

“學弟。”

祁危壓下情緒,輕輕一笑,儘量讓自己不在齊棹麵前發瘋,免得再得一句神經病和一個背影,他語調溫和:“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事而來的,所以我們開門見山,先談事再吃飯,免得你提心吊膽,飯也吃不好,好嗎?”

唔。

齊棹心道他在自己麵前怎麼和外界流傳的說法有點不太一樣。

難道外頭流傳的都是謠言,是祁危的競爭對手散布的惡評?

外界可說,這位主是個魔鬼般的存在。

齊棹沒有拒絕祁危的好意:“好。”

說實話,這事不解決,他吃什麼都如同嚼蠟,難以安心。

祁危示意了一下身後的男人,男人便低了低頭,隨後離開。

露天陽台上就隻有他和祁危了。

齊棹不是alha,也不是oa,他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祁危又沒刻意散發壓迫信息威逼他,故而除卻因為有點“過節”帶來的緊張外,齊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

哪怕祁危從椅子上坐起來了一點,雙手交疊著搭在桌子上,微微向他這頭傾身,齊棹依舊平靜。

祁危看著齊棹如今的模樣,故意留長的劉海、大框的平光眼鏡,穿得普通又有幾分頹然……這不該是齊棹的模樣。

他見過齊棹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怎麼能看他落魄至此。

祁危輕聲:“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齊棹還在想要如何開口,聽到這話的瞬間,就撩起了眼皮,有點不可思議地對上了祁危的眼眸。

alha的眼睛深邃,瞳色很深,像是魔鬼的深淵,一旦墜入其中便會萬劫不複——

“我說認真的。”

祁危道:“金錢、地位,我都可以給你。你覺得你要多少錢或者坐到什麼位置可以讓齊牧改變主意?我都可以給你。”

他還是忍不住,像當年一樣。

那時齊棹要是有一個腺體,便能留在國內了…於是他就控製不住自己找上了齊棹,同他說自己願意把腺體挖給他、移植給他,求他彆走。

他當時還太弱小了,齊棹要是走了……他要好久好久,好多年才能有能力和本事見到他。

可齊棹還是走了。

這一次呢?

這一次齊棹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彆人,為他所在意的家人,他還會走麼?

祁危慢慢說:“或者我幫你更改紙麵信息,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beta,而是alha?”

齊棹瞳孔猛地一縮。

祁危見他如此,便微微勾起了唇。

他知道,齊棹心動了。

那就好。

他手裡那麼多牌,也總該有一張有用吧。

祁危雙手交疊著,指背交錯著勾住下巴,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改s級太難,但a級應該可以。”

齊棹深吸了口氣。

還好今日京都有些冷,夜風吹來,叫他腦子冷靜了幾分,才沒有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毛躁:“二少,我確實是個beta,你要怎麼改我的信息呢?”

“不需要你去做檢測。”祁危隨意的姿態根本不像是把這件事當做事兒,他道:“在這裡,我說了算。我說改,就能改。”

因為他是超s級。

齊棹:“……”

是啊。祁危是超s級的alha。

在這個階級分明的社會,全世界唯一的超s級,就意味著話語權。

信息素的作用可不隻是味道,而是一種等級之間的臣服信號。

齊棹徹底冷靜下來:“…那二少你呢?”

他看著麵前的alha,問出了這場交易最核心的問題:“二少你想要什麼?”

祁危的手指很明顯地蜷縮了下。

於是他放下手,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望著坐在對麵,明明隻隔了一張桌子,卻似乎還是如同從前一樣,與他隔了千般遠的齊棹。

祁危開始猶豫。

……一個妹妹,夠讓齊棹點頭麼?

他微垂下眼簾,濃密細長的眼睫投下了大片陰影,加之他嘴角沒了弧度,這副模樣看上去實在是有些陰戾可怖。

齊棹不怕他,卻怕他不願意出手,甚至要踩他一腳。

要真是如此,齊棹也隻能認。說到底,是他那時不該把那肚子氣懟到祁危身上。

就當為他年少時的錯誤埋單好了……

“學弟。”

齊棹的思緒被祁危打斷,就見祁危定定地看著他,嘴角再度勾起了笑。

他眉眼有幾分柔和,如若齊棹是個alha或者oa,哪怕是等級最低的,也一定會覺察到——

祁危在散發求丨偶信息素。

往日充滿侵略感的烈酒味,在此刻是溫柔的,像是用彆的花和果醬調和過,帶著點甜膩的籠罩著齊棹,爭先恐後地想要往齊棹的身體裡鑽,卻因為齊棹沒有腺體,無法接收,隻能發瘋似的在他身側縈繞、纏死。

祁危的聲音卻還是那麼輕柔:“我想要你。”

像是怕齊棹沒有聽見,他一字一頓道:“我隻想要你。”

齊棹:“……”

他無法理解地看著祁危,總覺得這一刻二十六歲的祁危,和七年前十九歲的祁危再度重合。

可是…為什麼?

他們明明隻見過一次。

隻是因為他年少時沒有得到,所以一直記著麼?

他了解過一點alha,知道等級越高的alha,越是容易偏執。

祁危…被拒絕後一直惦記著執著到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

齊棹沉默了半晌:“……二少,可我隻是個beta。”

alha和oa結合是必須的,也是本能。

因為隻有兩方擁有信息素的,才能在易感期和發熱期幫助彼此度過。

祁危是世界上最頂尖的alha,他比任何alha都需要oa的調節。

但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祁危就知道,齊棹已經答應了一半。

他輕鬆地笑起來,眼底掠過的是獵物落網的愉悅和輕鬆,甚至有種要解脫了的舒坦:“隻要你點頭,無論你是alha,還是oa,又或者是個beta,從今以後…你都隻是我的。”

不是他的alha或者oa,更不是他的beta。

他朝思暮想的人,從來就不是這些第二性彆去定義框住的存在。

齊棹還是不能理解。

因為他真的隻是個beta。

所以他問祁危:“二少,是想要借我的手將齊家收入囊中嗎?”

祁危:“。”

他好似有點挫敗,又有點無奈地低歎了口氣:“齊棹,我以為七年前你就該知道,我喜歡你。”

他知道自己順勢答應後再慢慢進攻會更好,可他已經忍耐了七年。

整整七年。甚至還不止七年。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人攬入懷中了。

“……我隻想要你。”

齊棹低下眼,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把這歸於alha因為從前被拒絕,所以現在執著於此。

因為他真的不明白,一個beta,沒有信息素牽引著,怎麼能讓最頂尖的alha如癡如醉?他們alha和oa,可都是“信息素生物”。

故而他深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二少現在身邊沒有oa吧?”

祁危揚眉,意味不明地嗬笑了聲:“來,你拿出手機,點開錄音。”

齊棹不明所以,但鑒於麵前的alha眉眼壓得格外危險,哪怕他感知不到信息素,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壓迫感,多年beta身份,讓他已經習慣了避開他人的鋒芒,所以他聽話地默默點開了錄音。

祁危就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卻又透著一股散漫,乍一聽好像哄人似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泣血,將這漫長歲月的暗戀和痛苦藏在其中,也克製著翻湧出了一點。

“我祁危,身份證號0017493152749486。於今日在此說明,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亦或是未來…直至生命的最後儘頭,如若同齊棹以外的任何人,無論是何第一性彆、第二性彆有情感、肉丨體上的糾纏,我都會將我的心挖出來給齊棹,並且由齊棹繼承我名下所有包括已經轉移了的財產。”

齊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祁危在說什麼?祁危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祁危見齊棹震驚到失語,心情很好地幫他點了結束錄音,然後把手機再往他那推了推,還不忘提醒了齊棹一句:“保存好,明天拿去公證。”

齊棹:“……”

倒也不必如此。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這個燙手山芋,到底還是在許久的沉默和安靜後,慢慢把手機收好,低聲跟祁危說:“…我也沒有和人談過戀愛。”

齊棹現在不覺得祁危可能是想跟他保持肉丨體關係了,他在心裡低歎了聲,麵上直白地告訴祁危:“可能會做不好,也可能會排斥接觸。”

如果祁危想要他像oa那樣,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可以救堂妹,但他做不到為了堂妹要生生把自己變成溫順的寵物。

祁危眉眼微動,他緩和下來,聲音又變得輕輕柔柔了:“沒有關係。”

他真心實意地笑起來:“阿棹,你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留在我身邊就好。”

無論是什麼,都應該是他去做。

他才是那個追求者,一個卑劣的,利用了手段先占了位置的追求者。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