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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符的作用,是在她再次昏迷的時候保留了她的一絲意識。那天晚上,她居然發現,在自己“昏迷”後,自己的身體還能繼續走動,而這次的目的地不是池塘,而是天台。
她居然站了上去!
無限的恐懼讓她清醒,可她居然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她的兩側好像站著什麼鬼差,那鬼差就像是索命的黑白無常,想讓她一頭從天台摔下去。
她無比確認,這不是惡作劇,也不是誰在報複打擊她,而是有種超現實力量在與她的意識對抗。
她喊都喊不出聲。
是宋竹及時出現了,那個原本沉默寡言的女同學如同神兵天降,帥氣地擲出兩張符,那兩張符飛到她的身體兩側,那兩側拖拽她的力量就突然消失,她終於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飛快地回到平地,躲到宋竹身後。
她聽見宋竹念著什麼咒語,再擲出兩道符後,空氣裡居然就燒起了火焰,是憑空出現了火焰!
火焰隻持續了兩秒就熄滅,消失在漆黑的夜空。宋竹轉頭告訴她:“沒事了。”
宋竹是和她同齡的女同學,但這三個字從她口裡說出來霎時間給木子曦一種一錘定音的感覺,太穩了。
這個女同學撲麵而來的沉穩氣質就像神仙下凡,木子曦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從此把宋竹視為自己的救命恩人。
現在回想起來,木子曦對於當初這一幕都曆曆在目。
木子曦收回思緒擼了一把串,她就著冰汽水,感受到充滿夏日氣息的熱烈與冰爽在自己口中綻放,完美地刺激著自己的味蕾,心情突然變得極好:“那什麼,那個陳朔為什麼要來當學徒,我看他啊,是喜歡上你了。”
宋竹的臉一紅:“等探險隊的事情結束,他應該就要回長洲了。”
“他和你相處這麼些天,人又高長得又帥的,你就真的沒動過什麼心思?”木子曦不信,繼續問道。
宋竹一瞬間陷入沉思,回想起她和陳朔初遇時的生死危機,還有在苗醫館和他一塊兒洗火罐、煮草藥、吃米粉的各種瑣碎場景,這些事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她一個人做的。
她還答應過,在陳朔走之前請他吃一次自己打的油茶。
陳朔長得很好看,笑起來很溫暖,雖然之前沒乾過苗醫館的活,但做的時候都很認真,是個很可靠的人。
但她這種人還能期望什麼呢?
“沒有。”她回答:“我和他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木子曦撅嘴搖了搖頭:“男人確實沒有烤肉香,多吃點吃點。”
楊繼在這個時候端著一盤五花肉湊了過來:“阿竹,送你們的。”
“老板,人這麼好?!”木子曦高興接過。
楊繼心裡可樂意了:“我跟阿竹都是老朋友了,你是她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嘛。”
“不過阿竹,有個事兒得麻煩你幫忙。”楊繼道。
“是奶奶的腿疼了?”
“不是。”楊繼看木子曦一眼,又有些為難地看著宋竹。
宋竹會意,跟著楊繼去借一步說話。
原來是楊繼的奶奶這幾天重複做了同一個夢,夢見他們山上的老房子裡,有男人求救的聲音。
“那老房子我們十幾年沒去過了,奶奶卻說有人求救,我和我爹,就特意回去看了一趟。”楊繼說:“那房子裡確確實實沒有人,但你猜怎麼著?”
“楊繼哥,你請直說。”
“我……我們發現院子裡的籬笆地有人的腳印,那腳印看著挺新的,但沒頭沒尾的,突然消失了。”楊繼皺著眉,聲音更小了些:“按說,應該不會有人去那老房子了對不,怎麼會有腳印呢?”
宋竹搖搖頭:“或許確實有人路過,好奇進去看了看。”
“我也這樣猜過,但我奶奶又怎麼會做同一個夢?”楊繼道:“要不我再看看她老人家今晚會不會也做夢,實在不行,阿竹,你跟我們一起再回一趟老宅?以前容老在的時候,也幫過我們不少忙,現在她不在了,可隻有你最靈了。”
宋竹點頭答應,她心裡有種預感,這事情有蹊蹺不假,但可能還隻是冰山一角。
回到餐桌旁,陳朔也回來了。他說:“我有點事,明天可能得請個假。”
木子曦揶揄:“大帥哥,我剛來你就有事,不是怕見我吧?”
陳朔是沒想到她這麼直接,一時尷尬地看了宋竹一眼,反駁道:“我怕你乾什麼。”
木子曦攤手:“不是就不是咯。”
“沒出什麼事吧?”看陳朔臉色不好,宋竹追問。
陳朔搖搖頭:“小事。”
……
第二天一早,楊繼就打電話來了,昨天晚上,楊奶奶還是做了同樣的夢。
宋竹了然,先取消了今天客人的預約,接著就收拾著東西準備去和楊繼彙合。
木子曦見狀立馬說話:“阿竹,你帶我一塊兒去吧,好久沒見你的颯爽英姿了呢,再讓我見識一下唄。”
“這事情哪裡是好玩的,很危險的。”
“有你在,哪有什麼危險,你可是巴代,神女下凡。”木子曦挽著宋竹的手臂,一邊撒嬌一邊彩虹屁。
可最終,木子曦還是被留在了原地。宋竹建議她遊山玩水,徒步漂流都可以,就是不要跟著她。
木子曦沒辦法,隻能聽話。
她其實也知道鬼神之事要儘量少沾,可是,她昨夜又做了和大學時代同樣的夢,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在追她,連醒來時的心悸和冷汗都一模一樣。
她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她隻能寬慰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就不該回憶這些東西,剩下的,也隻有等宋竹忙完了再問。
……
陳朔坐在派出所,準備報案。
探險隊有人失去了聯係,到今天,已經三天了。失蹤的人叫吳先晉,25歲的年輕男性,為了方便警察立案,李晨光把所有與失蹤隊員有關的資料一並帶了過來。
隊員最後一次看見吳先晉是在城西,他穿橙色隊服,應該是在執行隊裡走訪百姓調研寶藏傳聞的任務,當晚他的室友說吳先晉沒有回來,但他沒當回事,畢竟這麼大個人,沒理由走丟。
第二晚,吳先晉還沒有回來。室友打了他的電話,對方回了話“我不回來了”就掛斷。
再後來,電話就一直沒有打通過。昨天晚上隊員在老楊烤肉店說起這事,陳朔聽了,感覺情況不妙,在知道吳先晉再次整夜未歸後,一大早他就要求來報警。
“你們確定他不會自己去天星山?”想起天星山上的經曆,陳朔不由心裡發慌。
“現在離真正登山的計劃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隊員沒道理提前上山。”李晨光說。
李晨光很瘦,臉上顴骨凸出,眉毛對於男性來講屬於細長的那一掛,嘴唇有些發烏,看起來有些睡眠不足,但唯獨那雙藏在金絲眼鏡後麵的眼睛,一整個充滿了玲瓏剔透的靈活和處變不驚的沉穩。
這也太沉穩了,陳朔心想,隊員不見了還這樣淡定。
“那你們那些什麼北鬥定位呢?”陳朔接著問。
“他那天隻是城內調研,沒有帶其他什麼裝備。”
“其他人有什麼看法?”
“其他人今天我已經安排原地聽命,現在可以幫著大家一起找人。他們說吳先晉為人開朗熱情,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李晨光道:“要不是工資沒有結,我其實更傾向於他是跑路不乾了。”
陳朔心煩,畢竟天星山是個邪門的地方。他拿起手機撥通蕭浪的電話,可惜蕭浪也沒接。
他開始猶豫,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宋竹?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先看自己的調查結果,總不能什麼大的小的事都去麻煩人家巫女吧。
不久,派出所的民警走了出來:“現在距離吳先晉先生最後一次與你們聯係還沒有超過48小時,我們還不能正式立案,但你們提供的資料我們已經收到了,也可以先調取城西的錄像給你們看看,你們發動朋友,先多找找吧。”
陳朔道了謝,跟著民警和李晨光一起去看錄像。
錄像裡那天的吳先晉看著挺正常,唯一的問題是,他平白無故地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