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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碗薑湯到底是不太對勁的。

味道古怪,明顯不夠火候。

但盛瑤還是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好在,盛瑤的身子骨難得爭氣一回,倒也未曾染上風霜,手上那點小傷沒兩日就恢複了。

繼厲崢戳破一條褲子又摔碎一次碗後,盛瑤趕緊把這些小事攬了回來。

不過相對的,盛瑤也讓厲崢幫她削了好些竹條。

厲崢從一開始的明顯不樂意,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有時盛瑤自己都忘了因編壞了竹條留下了半成品。

翌日就多了幾根新的竹條放在半成品旁邊。

今日亦然。

盛瑤看著桌麵上整齊的竹條,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

既是有了新的竹條,盛瑤又興致勃勃坐在院中開始搗鼓她學了好些日子也沒能學會的編竹籃。

不過事與願違。

盛瑤前兩日因著手上受傷擱置了練習,本就沒完全學會,如今更是一下又生疏了回去。

沒一會,盛瑤手中的竹條就用完了。

盛瑤拿著造型奇特的半個竹籃抬眸朝主屋的方向看去。

今日,一直不見人影的承釗終是回來了。

他一進院就被厲崢喚去了屋中,直到這會兩人還未出來。

盛瑤眨了眨眼,心下替指定正在挨罵的承釗歎息一瞬,她也隻得先在屋外多等一會了。

屋內。

承釗詢問道:“主子若是打算參加宴席,還需尋一信得過之人,隻怕時間上會來不及。”

“何需費力去尋。”厲崢朝房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現成的就有。”

承釗訝異道:“盛瑤嗎?可是她……”

承釗想了想,又覺得好似並無不妥,盛瑤的確也算合適的人選。

但他也顧慮道:“盛瑤隻是個進城務工的普通姑娘,心思單純,不諳世事,怕是不擅應付這等事,若是主子帶她前去,她不慎露出馬腳……”

厲崢抬手打斷他:“不會。”

“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她隨同而去就行,不必她做什麼事,出不了岔子。”

如此說著,厲崢不由想象出盛瑤瞧見新奇事物,絢爛夜景時的模樣。

湖中畫舫,燈火通明,晚風吹拂她的發絲,湖麵光影映上臉龐。

回過神來時,厲崢才發現自己唇角不知何時揚起了弧度。

他起身道:“既是如此,那就著手準備一下,去備馬車吧。”

“是,主子。”

承釗隨厲崢一同往門前而去。

厲崢剛抬手拉開房門。

盛瑤站在門前,懷裡抱著形狀古怪的小竹籃驀地抬起頭來。

厲崢一愣,微眯起眼來掃了下她懷裡的東西。

他今日一大早起身就開始給她削竹條!

這才過去多久!

盛瑤扯出一抹笑,臉頰兩側的酒窩軟乎乎的,很好捏的樣子。

她眨了眨眼,道:“你們聊完啦?”

承釗從一側探出頭來,也同樣看向了盛瑤懷裡奇怪的半個竹籃。

他忽的想起自己今日走進厲崢屋中,就發現屋中櫥櫃旁莫名放著幾根竹子。

起初他還不明所以,這會似乎從盛瑤理所當然的表情中明白了什麼。

果不其然,很快,厲崢道:“先放著,回來給你削。”

承釗無聲地張大嘴,眸中難掩震驚。

盛瑤問:“你要出門嗎?”

“你收拾一下,你也去。”

盛瑤沒想到厲崢突然帶她一同進城,竟是帶她去裁縫鋪做衣服。

盛瑤站在簾布後抬著手任由老板娘替她量尺寸。

老板娘將軟尺圈在她腰間,偏頭看了眼尺寸,再往上一移,不由輕聲驚歎:“這身段,當真適合極了。”

盛瑤胸前一緊,下意識縮了下肩,有些不適應。

老板娘收了手,輕笑道:“羞什麼,你這身段叫人羨慕都來不及。”

盛瑤小臉微熱,垂眸看了眼自己褪去外衣後勾勒出的曲線。

她不知何為叫人羨慕的身段,但被誇讚了心裡自是有些雀躍。

老板娘擠眉弄眼笑問:“外麵那兩位,哪個是你丈夫?”

盛瑤呼吸一頓,攪了攪手指:“坐著那個,還不是丈夫呢……是未婚夫。”

老板娘目光忍不住將盛瑤又上下打量一番,再一想布簾外坐著的那位氣質非凡俊美奪目的男子,臉上笑容愈發曖昧起來。

“看來是好事將近了,小姑娘你放心,這衣服我保準給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布簾撩開。

厲崢聞聲抬眸,就看見簾後走出一顆快熟透了的紅蘋果。

待盛瑤走近到他跟前,他不由問:“你在裡麵乾什麼了,臉那麼紅?”

盛瑤眼睫顫了一下,羞赧道:“能乾什麼,老板娘替我量尺寸呀。”

她隨口將話題帶走:“老板娘說,保準會給我做一身漂漂亮亮的新衣服的。”

厲崢聞言轉頭,視線落在老板娘意有所指的曖昧表情上,吩咐道:“不做新衣,時間來不及,用成衣改尺寸即可。”

盛瑤:“什麼時間來不及?”

厲崢收回眼神看向盛瑤,但開口時聲量卻反倒提高了些,好似不止是對盛瑤一人答話:“三日後明月湖上有個畫舫宴,屆時你和我一同去。”

話音落下,老板娘眼眸一亮:“是去參加畫舫宴啊,那你們可算來對地方了,近來不少公子夫人為參加這個宴席都是來我這定的衣服。”

“……咳。”厲崢臉色詭異地僵了一下,不自然道,“嗯,就我方才選的那套。”

承釗在一旁也稍有慌色,忙接話道:“主子,屬下明日便來取衣服。”

厲崢微微頷首,起了身:“走吧,時辰差不多了,還有彆的事要辦。”

盛瑤一臉茫然,全然不知何為畫舫宴,厲崢又是怎會突然受邀參加宴席。

但厲崢已邁步往外而去,她禮貌向老板娘點了點頭,也趕緊跟了上去。

身後似乎還要老板娘吆喝的聲音:“公子,不再多看幾套衣服嗎?”

三人走出裁縫鋪,盛瑤跟上厲崢,問:“厲崢,什麼畫舫宴呀?我們怎突然要去參加宴席?”

“嗯,一個熟人邀約,你不想去嗎?”

盛瑤:“我當然想去。”

她偏頭想了想,又道:“你怎也不提前告知我,那我應準備些什麼呀?”

“畫舫上夜景不錯,你去隨意看看就好,沒什麼需要準備的。”

盛瑤眨了眨眼,眸中難掩期待,忍不住低聲呢喃著:“這還是我頭一次參加宴席呢。”

厲崢腳下步子忽的一頓,側頭定定地看著盛瑤。

“怎麼了?”

厲崢動了下唇,想說什麼,但話又止了去。

一番欲言又止後,他吩咐道:“承釗,你帶盛瑤先去酒樓,我待會過來。”

“是主子。”

“厲崢,你要去何處?”

厲崢擺了擺手,沒有回答。

見承釗和盛瑤離開後,這才轉身朝著方才的裁縫鋪返回了去。

正整理著布匹的老板娘聞聲抬頭,驚喜道:“公子,可是還有什麼需要?”

厲崢沒有多言,伸手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放上櫃台:“可否能在三日內加急做出新衣?”

老板娘兩眼放光,拿起銀子連連道:“能的,自是能的,三日內保準能做出來。”

厲崢轉頭看向一旁的布匹。

老板娘繞出櫃台熱絡道:“公子挑選一匹喜歡的布料吧,夫人身段好模樣俏,新衣自是更能與她相配的。”

厲崢抬手的動作一頓:“……不是夫人。”

老板娘曖昧一笑,倒是沒多說什麼,轉而道:“公子,這匹布料如何?”

厲崢狐疑地看了老板娘一眼,耳後似被她臉上的笑意恍得陡然蔓上熱意。

他彆過眼看向老板娘手中的布料,不自然道:“還不錯,還有彆的嗎?”

老板娘對於出手闊綽的客人自是毫不怠慢。

她一連搬出好些華麗布匹供厲崢選擇,越是瞧著厲崢認真挑選的模樣,臉上笑意就越深了幾分。

厲崢指腹在眼前幾匹布料上劃過,即使沒有抬頭,也自是能感覺到老板娘投來的目光。

他耳後的紅熱遲遲沒有褪去,甚愈演愈烈,已是到了難以忽視的地步。

這令他感到有些荒唐和可笑。

他也不知自己在害羞個什麼勁。

分明特意來此引得這家裁縫鋪的老板娘的誤會,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他需得在前去赴宴前,留下準備的蹤跡。

既是讓老板娘知曉了他將帶人前去參加明月湖上的畫舫宴。

知曉畫舫宴的老板娘自然會以這樣的目光看他。

三日後的畫舫宴為那群人下遊的一個富商所舉辦,宴席需由男女一同前去。

厲崢需要前去宴席上獲取有用的信息,自也需要一名女伴陪同。

舉辦宴席的富商設此要求,是為給他身邊養的外室一個正大光明出席宴席的借口。

不過前去參加宴席的賓客,同去之人關係就各有不同了。

除了一些上不得台麵的關係。

還有邀心儀女子同去的年輕公子,也有情意濃濃的恩愛夫妻。

即將成婚的未婚夫妻,還未捅破窗戶紙的曖昧男女。

總歸因著一些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宴席上同去的男女究竟是何關係,大多是無人細究的。

也正因如此,厲崢才會決定帶盛瑤同去。

不必向她告知此宴席的真實目的,也不會引人起疑。

畫舫夜景,她似乎非常期待。

厲崢想著正事的思緒中沒由來閃過一抹盛瑤欣喜的模樣。

他眸光一怔,拉回思緒,點了點手下的布料:“就這匹吧。”

老板娘拿起布匹展示道:“公子真是好眼光,姑娘皮膚白,這個顏色當真是極好的,姑娘若是知曉公子對她如此上心,定是會非常開心的。”

厲崢動了動唇,視線在那匹淡藍色的布匹上掃過,終是斂目咽下了欲要解釋的話語。

他頓了一瞬後,微微頷首道:“……嗯,做得漂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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