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楊殛、殺四皇子、殺左招······當然,也少不了呂洞賓咬狗和三天三夜。再到之前親手殺了大風和鑿齒,薑離的道果終於圓滿,至此,道體已成,與薑離本身的體質結合,倒是給他續了一口。連續兩度以【五氣朝元】煉精化氣,提煉出大量的真氣,可是讓薑離元氣大傷,若無道果給他續了一口,他現在應該已經躺在床上挺屍了。雖然他現在的情況依舊不算太樂觀。接續固定骨骼,以真氣化愈內傷,同時,天璿素手翻動,以淨塵咒直接洗去了薑離身上的汗水和傷口周邊的汙濁,以水靈愈體符清洗傷口,免得感染。一係列動作,沒有絲毫不耐煩,充分顯露出為人師者對徒弟的關心愛護。最後,天璿取出一顆鼎湖派的療傷聖藥黃龍丹,以真氣化開,分成兩股,一股進入薑離的左耳,一股則是流入了臉上的傷口。她取出一條月白絲巾,給薑離係上,遮擋住那條猙獰的傷口。“有一點你倒是沒說錯,在傷勢痊愈之前,最好還是莫要妄動,坐輪椅更佳,另外,莫要急著晉升。”天璿看著那張掩去了傷口的臉,叮囑道:“你的傷勢不淺,就算本身體質特殊,也需一段時間恢複。而晉升,最好是在全盛情況下。”說話之時,她輕輕揮手,控製著薑離的身體轉過,然後自己飄然落到薑離的對麵,素白的玉手抬起,和薑離的手掌相對。掌心接觸,真氣溝通越發通暢,助薑離梳理著內傷,同時彌補薑離的真氣。對此,薑離沒有什麼特彆表現,隻是雙眼微闔,配合著運行真氣。‘看來,他沒發現······’天璿心中閃過不知該說是慶幸還是失落的念頭。親近的接觸,既是出於本心,也是對薑離的試探。而從結果來看,薑離並未發現天璿和公孫元希的關係,天璿和他,依舊是正常的師徒關係。‘這樣也好。’當日的瘋狂和糾纏,如同一場夢境,未來也會成為一場夢境,便將其掩埋在記憶深處吧。天璿心神平靜,按下多餘的想法,全心導引薑離的真氣,助他療傷。當初在神都之外,天璿負傷,薑離助她療傷,耗費多日,但那是以弱助強,而今情況反過來,那效果是遠非當初可比的。甚至於,若是天璿狠下心來,用某種負距離的方式,那效果更是眼下的數倍,再來個三天三夜,薑離都不需要坐輪椅了。時間就在這種無形的靜謐中緩緩流逝,等到黯淡的天光透入廂房之內,又等到夜色又一次將臨。薑離緩緩睜開雙眼,和一雙同步睜開的妙目對視,二者的眼中皆是平靜和坦然,卻又似暗藏著波瀾,在水麵下悄悄流動。“有勞師父了。”薑離收掌,謝道。天璿則是手按床榻,轉身站起,淡淡說道:“你我師徒之間,不必說這些客套話。”她背對著薑離,將臉側的發絲撩到耳後,以平靜的語氣說道。長長的裙擺從床榻落到地上,一瞬間的貼合,顯露出無限美好的身段。至少從背後來看,是無限美好的,正麵的話······其實比例也是正好的,薑離親測過,隻是不如師姐那般“峰巒如聚,波濤如怒”而已。當然,這是真實的數據,至於現在,天璿依舊是墊了的。等天璿轉過身來時,她已是取出了一枚奇特的碎片。那碎片成三角形,隻有指甲蓋大小,通體純白,白得近乎透明,能映照萬物的色彩,懸浮在天璿的掌心上方,徐徐轉動。西華鏡的核心,天璿是這般稱呼它的,而它的真名是——“昊天鏡的碎片,”天璿帶著一絲訝色,“我還以為會是昆侖鏡的碎片。”“昊天鏡?”薑離亦是浮現出訝意。他也以為會是昆侖鏡的碎片,畢竟昆虛仙宮的道統顯然和神話傳說中的西王母有關。“昆虛仙宮有十二麵寶鏡,西華鏡就是其中之一,這些寶鏡據說乃是某個上古神鏡的碎片煉製而成,為師一直以為這上古神鏡是昆侖鏡······”天璿搖了搖頭,“現在看來,不是昆侖鏡···至少西華鏡不是昆侖鏡的碎片煉成。宗門中有昆侖鏡的記載,提及昆侖鏡的鏡麵黑沉無光,卻又能倒映出無量星空,大千宇宙。”而這碎片,怎麼看都和黑沉搭不上邊。說著,天璿掌上浮現出一道真氣,打入碎片當中,一幕光影投射出來。依然破敗的廟宇之內,明月高懸,兩具屍體橫桓在地上,一條赤紅小狗正在對著明月長嚎。“嗷嗚——”嘯天的狗臉上滿是可憐之色,它已經被扔在這裡快一天一夜了。不知道薑離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落到昆虛仙宮的手中,這讓它心力交瘁。要是薑離死了,它也難落得好,要是落入昆虛仙宮手中,這條叛徒狗八成是要被殺狗爆道果,將昆虛仙宮付出的代價通通還回去。“伱的狗活得挺好,甚至連傷都沒有,”天璿淡淡道,“就讓它再呆幾天吧。”主人受了重創,狗卻是好好的,這讓天璿相當不滿意。她不滿意,嘯天自然也不會好過,就讓它繼續擔心受怕著吧。薑離對此也是完全讚成。先不說嘯天這家夥一開始猶豫不決,就憑它惹天璿不高興了,那什麼罰都得受著。於是,薑離很乾脆地就將目光落在了大風和鑿齒的屍體上,“鑿齒應該曾經是大周的行伍中人,大風也可能有聯係,可否占算出其來曆?”他將鑿齒施展“蕩天式”的情形道出,同時問道。薑離其實也試過占算十九神魔的其他人,可惜都沒成功,但換做天璿來,那就未必了。天璿的易道造詣遠勝薑離,境界也早就到了四品圓滿,甚至提前擁有了三品之力,且其道果還和星象有關,於占算上有著極大的便利。然而······“妖神教之人要是那麼容易占算,此教也不會延續至今了。”天璿道:“大尊有言,妖魔鬼怪之屬,頌其真名者,皆受其庇護。這是妖神教的立教之言,也是立教之本。”“以此言為基,大尊將所有的妖神教成員納入庇護,凡是占算妖神教教徒之舉,皆要先過大尊那一關。”而大尊,可以說是天下第一法修,第一易道高手,有洛書河圖在手,便是如天璿這等易道大家,也不能破開大尊的庇護。也正是因此,妖神教才能延續至今。否則的話,教中成員的身份都能推算到,那還怎麼通過內應把鍋扔給妖神教啊。不能背鍋,各方又何必一個勁地塞人進去,想方設法讓自己手下人多出一個妖神教戶口?“當真是——”薑離聽後,憋了好一會兒,口出粗鄙之言,“好一根攪屎棍,好一個妖神教。”教徒無法被占算,也難怪妖神教十九神魔行事囂狂還能活到現在了。尤其是那何羅神、蝗神,臭名卓著外加凶名赫赫,卻還是能縱橫多年,甚至何羅神還暗中晉升了四品,無疑就是沾了大尊的光。而且,這無法被占算是針對外人,對大尊來說,教徒不說是完全不設防,卻也是藏不了多少秘密了。大尊的手上,也不知握著多少人的秘密。從這裡看,大尊可謂布局深遠,老謀深算,就是這行事風格,嗯……有些不體麵。“休要口出穢言。”天璿訓斥了一句,掌上真氣流轉,神識滲透,好生研究了一番昊天鏡的碎片,突然說道:“為師打算將這碎片打入你的泥丸宮,給你增添一點護身之能。”“給我?”薑離奇道,“弟子能用?”他倒沒有東西太珍貴,自己沒資格使用的想法,這公孫家的軟飯都吃上嘴了,有什麼是他薑離沒資格的。薑離隻是單純認為自己可能用不了。這不是道器,而是上古法器的碎片,想要動用,是需要足夠的功力和境界,而不是品級到了門檻就行。“你修煉《陰符經》,又得伏羲血脈,與天相合,你若不能用,也沒幾個人能用了。”天璿看出薑離的疑惑,道:“你很快就要晉升五品,屆時為師的招式就不能容納於你之識海。你雖有神農鼎傍身,卻不能隨心使用,有這碎片在,也能讓你遭遇強敵時多一分生機。”說到這裡,天璿白了薑離一眼,“也免得青玥守寡。”所以,為了不讓師姐和她守寡,薑離隻能含淚收下昊天鏡碎片了。天璿話音落下,便將真氣包裹碎片,以太陰之氣洗練,祛除可能存在的雲妃痕跡,並且幫助薑離稍作祭煉,隨後屈指一彈,碎片化作一道流光,射入薑離眉心。“唔!”薑離隻覺一股莫名的冰涼感出現,眉心穴竅大開,一道縫隙出現,幽幽青光從中溢出,又化作無形無相之氣。一種通透之感出現在心中。沒有壓級的意思,傷勢好轉就晉升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