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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小山坳裡最後一點積雪漸漸融化,雪水滲透到土裡,喚醒沉睡一個冬季的花草樹木。
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耷拉著葉片,似乎感受到土壤變得鬆軟,深吸了一口土壤裡的雪水,瞬間萎靡的葉片立馬挺.立起來。
不稍片刻,這株小草四周的花花草草也逐漸蘇醒過來。
它們迎風而動,新長的葉特彆嬌嫩,似乎一陣微風就能將其折斷。
那株不起眼的小草在微風中伸直葉片,就像是在伸懶腰。隻是它這個懶腰伸著伸著,莖葉逐漸伸直變大。
咕嘰一聲,一個伸懶腰的少女摔倒在地上。少女一臉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看,又低頭愣愣地盯著自己白皙纖細的人類手腕。
少女雙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來摸去。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通通都有,它化作人形了!!
心心念念了幾百年,一下子化形,白芷還有些茫然,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感覺到疼痛才知道這不是在做夢,她真的修煉出人形。
這個就是青龍說的長大吧,她終於長大了!兩百年前青龍說,她長大後就可以去百川院找他,她一直等著長大的一天,每天努力修煉,吸收日月精華,就為了等這一天。
蒼墨曾經勸過她,告訴她說,其實這裡也挺好的,如果實在化不了形,也不要勉強自己。但白芷心裡總覺得自己可以,沒有問題,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她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今日天氣好,陽光和煦微風輕拂,她伸了個懶腰就化形,之前積攢的靈力就像是在瞬間釋放出來。
隻不過化形好像用儘她所有的力氣,她隻覺得渾身軟綿無力,需要好好休養生息才行。
白芷默默收起身體,變回一株人參,用須須走了兩步回到自己原先的坑裡。在帶著濕潤水汽的輕風裡,沉沉昏睡。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讓白芷傻眼。身邊迎春花的花骨朵掉了一地,含羞草葉片枯黃垂到地上,就連遠處的大鬆樹都沒有了生氣,整個小山坳裡顯出一片枯黃的頹然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有什麼妖怪席卷過小山坳嗎?她記得青龍說過這裡有結界。
“你化形成人後,所需要的靈氣與養分實在太多了,而我們又爭不過你……”壯碩的大鬆樹用略有些蒼老的聲音緩緩開口,說話的同時它身上的樹葉又掉落一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白芷:……
她化為人形後到現在也就睡了兩天兩夜,在她睡著的時候,居然用儘小山坳裡的養分與靈氣。
原來自己才是那怪物……
白芷原本想過段時間,自己養精蓄銳後再去百川院,現在看來是要提前行動了。
有什麼東西在碰她的葉片,白芷側首去看,她的朋友蒼墨,一隻長耳白兔子正盯著她看。
“白芷要離開這裡去百川院了對嗎?”蒼墨笑了笑,從背後拿出一個毛絨絨小球掛墜的手鏈,“我們以後可以通過這個聯絡。”
白芷接過蒼墨手中毛絨絨小球掛墜的手鏈,“蒼墨,百川院如果不好玩的話,我一定會想你。”
蒼墨略微有些發紅的眼睛看著白芷,呆呆的有些說不出話。他一直都知道白芷的耿直,隻是這耿直常常就像一把刀紮在他的胸口,讓他需要好長時間來給一些反應。
白芷將她如海藻般的黑長發隨意編成兩個麻花辮垂在胸.前,麻花辮上用絨球小花係著。
她試著用腳走了兩步,還算適應。接著又從自己身上摘了兩片葉子,兩片葉子落地如同雪水在豔陽下融化消失。
小山坳裡枯黃又堅硬的黃色土壤,在白芷的人參葉片融進去後,不過片刻,變回原本鬆軟又烏亮的黑土地。
“我在百川院等你來。”白芷晃晃手中絨球手鏈,笑著對蒼墨說。
蒼墨點了點頭,心裡想到兔子精正常修煉進度,大概還要兩百年左右可以化形,如果努力修煉,快的話隻要不到一百年的時間。
一百年左右,一隻兔子的人生也變得漫長。
白芷望著連綿起伏的山脈,低頭瞧了一眼手中青龍給的玉牌,掬起一捧溪水咕咚咕咚喝著。
她隻身上路,走了幾天,還是弄不清楚,百川院究竟在哪裡。
問過一位薔薇精靈,隻告訴她,百川院在東邊。但究竟還要多久能到,薔薇精靈也說不好。
天又快黑了,如果是以往她會紮根在鬆軟的黑土裡,睡一覺天就亮了。
但是現在她不敢再紮根地裡,擔心這片方圓在她沉睡後又被霍霍成焦土。
也沒有人告訴過她,化為人形後,對靈氣與養分需要這麼大的量。
“姑娘,去百川院啊!”有人在她身邊說話。
白芷一驚,手中的玉牌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她趕緊蹲下身去撿,但是身邊那人比她速度還快的撿起玉牌交到她的手中。
“謝謝!”白芷接過玉牌道謝。
幫她撿玉牌的就是突然說話嚇到她的那人,那是位溫柔慈祥的婦人,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微笑恰到好處,烏黑的發挽了個簡單的發髻,發髻上彆著一朵純白的山茶花。
“你知道百川院對嗎?”白芷問。
山茶花婦人笑著點頭,“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著你去。”
“我不介意,非常願意。”白芷瘋狂點頭。
白芷坐進山茶花婦人的飛行舟,才發現山茶花婦人不是個普通人。
竹製的飛行舟上兩把竹椅相對而放,中間一張小桌上擺著白玉小壺與茶盞。
白芷第一次在高空中飛行,有些緊張的心砰砰砰直跳,她想閉上眼睛,但是好像閉上眼睛的話,這種失去重量的感覺更加明顯。
天已經徹底黑了,除了天幕中閃爍的群星,其他東西基本都看不見。
山茶花婦人給白芷遞了一杯茶,撲麵而來淡淡的茶香,適宜得當的溫度,白芷一口氣喝完,咚咚跳的心臟好像瞬間鎮定下來,不過片刻,她便昏睡過去。
“這孩子,一點防人之心也無。”山茶花婦人優雅地端著茶盞,小小抿了一口茶,隨即依靠在竹椅上,單手托著下巴,看天幕中那場華麗又熱鬨的流星雨。
飛行舟緩緩向前行駛,如同一片流雲,自由又隨性地漂浮。
白芷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百川院。正確來說,是被扔在百川院大門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
她全身上下完好無損,除了青龍給她的百川院玉牌不見了。
白芷完全弄不懂山茶花婦人在想什麼,如果她不願意的話,不載自己來百川院就好了,如果願意的話,為啥直接把人,不對,是把山參直接丟在門口曬太陽。
山參曬太陽是會被曬成乾!
百川院很大,一眼望不到頭,那十二扇山門莊嚴又孤寂。
被太陽曬了一早上,此時,白芷有些萎靡不振,她有點躊躇,不知道要不要進百川院。
百川院門前空蕩蕩的廣場,沒有可以躲太陽的地方,再被曬一下午的話,她的身體可能真的會被曬乾。但是她的玉牌不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進的了百川院的大門。
白芷正遲疑不定時,百川院的大門走出來一個人,那少女纖細又苗條,灰綠色裙子上有許多同色飄帶。
兩人目光對視的瞬間,那姑娘就像是一隻餓了好久的狗整好看到一塊肉骨頭,直接飛奔而來。
在白芷還未反應過來,灰綠裙子姑娘已經衝到她的麵前。
“你是剛來百川院的對嗎?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噓噓,是一株爬山虎。”噓噓笑容燦爛地打招呼。
白芷感受到這位叫噓噓的爬山虎她努力忍住想要往自己身上撲的衝動,她的目光熱烈又直接,要不是擔心自己會跑,她一定會撲上來,就像是餓狗對肉骨頭的飛撲。
噓噓實在太過熱情,白芷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嗯,但是我的玉牌丟了,我想先去把玉牌找回來。”
“沒關係,丟了就丟了。”噓噓非常自來熟地挽住白芷的胳膊,“咱們百川院好些年沒有新人來了。”
噓噓熱情的模樣就像是一個人.販子,白芷被噓噓拉著往百川院的大門走去,她的腳下如紮根在地上,一步也不想挪動,但是噓噓一點也不在意,拽著她的胳膊一步步往裡走,且還在眉飛色舞地介紹百川院的情況。
“咱們百川院成立好久好久,具體是九千年還是上萬年,我不是很清楚。我是一百多年前來的這裡吧……”
“課業都不難,而且院主時常不在院裡,是可以偷懶。再就是即使完成不了課業,或者修煉的速度很慢,也都沒有關係,在院裡自閉成一朵蘑菇也是可以的!”
白芷:“……”
這也太過隨性自由了吧。
白芷不理解,噓噓為什麼一定要死命的抓住她,就擔心害怕她跑了似得。就連她玉牌弄丟這個事情也不在意,先薅進百川院再說。
然而,在她們倆過百川院的大門時,大門發出轟鳴的聲音,閃爍著耀眼的白光,讓人不得不閉上眼睛,
噓噓大喊一聲:“糟糕,我忘記還有禁製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