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是院長媽媽告訴他的。
明知道有危險,還是未知的危險,卻要把人送進去,自己卻得了兩萬塊好處費,這怎麼看都有點害人的意思。
咦?不對啊,既然這麼危險,周俊還找自己……?
突然,張暘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看向對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辦公室裡就兩個人,張暘眼神的變化自然被周俊看在眼裡,眉頭一皺,問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周大隊,你不地道啊。”
“我怎麼不地道了?”
“既然事情這麼危險,你還想讓我進去,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麼?”
“呃。”周俊神色一滯。
“看吧,說不話來了吧?我以為上次幫了你們,至少咱們也能算是朋友了,沒想到……,行,今天就當我來過,先走了。”
說完張暘起身就走。
一個想要害自己的人,還留下來乾嘛?
“等等張暘。”
周俊回神,堵在張暘前方:“你誤會了,我之所以說你最合適,是因為你的超級記憶力和畫功。”
“如果你去的話,不一定需要直接接觸那些人,隻需要看看全金棠和什麼人接觸,然後將他們的樣子畫出來就好了。”
“但是其他人不是沒這個能力麼?”
“派彆人去,肯定得持續跟進才行,所以才會更危險。”
“就這?”聽完解釋,張暘停下來了。
“就是這樣,我以警徽發誓。”
看對方認真的樣子,張暘信了,點點頭道:“如果隻是這些的話,我倒是可以辦到,不過……十七個?”
“你準備怎麼做?”周俊皺眉問道。
“怎麼做不用管,你把那邊的情報跟我說說,我好重點關注一下。雖然我拒絕了全金棠做事,但也不是說不能去他那裡喝酒。”
點點頭,周俊覺得有道理,隨即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光喝酒估計不行,全金棠的酒吧有一條後巷,他們在那邊派了人盯梢,還開了一道門,大概率,要是有秘密集會的話,會從那裡進入。”
酒吧有後巷,張暘是知道的,倒是不知道有一道暗門。
想了想,道:“也沒有大問題,給我一個帶夜視功能的望遠鏡,我幫你盯幾天看看。”
“沒用,在外麵盯梢要是有用,我們根本不用找你。”周俊搖搖頭,繼續說道:“所以,你還是得去裡麵才行。”
“倒也是哈。”張暘一想也對。
要是真的能從暗門那裡監視到目標,警方遠遠的監視著就好了,後巷就算有盯梢的也發現不了。
“那我最近幾天去看看,說不定有發現呢?”
“……行,不過你要小心,如果無法接觸及時告訴我,我們再安排。”
“肯定的。”張暘點點頭,道:“那……十七個?”
“十七個!”
“行,就這麼定了,我先走。”
這次周俊沒有再攔著。
晚上九點,張暘早早的收攤,打車回了一趟住處後,換了一身衣服下樓重新打了個一輛車,前往厚海酒吧。
酒吧這種地方,十點左右才是熱鬨的開始,一直到淩晨兩點左右才會結束。
張暘想去“喝一杯”,肯定要選這樣的時候。
厚海酒吧算是清吧那種,有好幾組歌手唱歌表演。搖滾、民謠、流行都有,中間還夾雜著一位據說音樂學院的樂器老師,表演薩克斯風。
一樓散桌,二樓卡座包廂,三樓則是工作區,也是全金棠的私人地盤。
雖然隻是清吧,但這裡的服務人員和安保人員可不少。門口有四個,場子裡樓梯口還有幾個,加上近十名男性服務人員。
這些都是全金棠手下的打手。
不過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安保和服務人員而已。
張暘也是熟人了,門口的安保看到他下意識的問了句:“找棠哥?”
“沒貨,也不做了,我來喝杯酒,照顧棠哥生意。”張暘一笑,安保也不在意,笑著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吧台,坐在椅子上隻要了一瓶百威,然後便帶著笑打量場地。
幾百平的一樓大廳並不太吵鬨,沒有迪廳的那種嘈雜和悸動。中間舞台上,一位憂鬱男青年正彈著吉他,唱著許巍老師的《旅行》。
全金棠確實厲害。
隻看來這裡消費的客人就知道,這些人多半都是精英白領一類的人,有素質,消費能力不低。
大多麵前都放著雞尾酒或者威士忌、紅酒之類的,很少有直接喝啤酒的。
其實酒吧最喜歡客人點的,就是雞尾酒等一類的酒水。啤酒隻是用來兜底的。就那麼小小的一杯,幾口的量,價格就夠買三四瓶啤酒了,利潤大的驚人。
反正張暘來這裡,隻要自己付錢的情況下,是從來不點這些玩意的。
酒吧的啤酒即使賣的貴,外麵的一倍價格頂天了,一瓶金屬瓶裝的規格,外麵賣十多塊,這裡也就二十五一瓶。
嗯還有歌手的打賞也賺錢。
給歌手的打賞金額酒吧也是要抽成的,這部分是淨利潤。
不過聽說厚海抽成不高,隻抽兩成,當然能夠進這裡的歌手,也都是有兩把刷子的,不好的全金棠看不上。
喝著啤酒,聽著歌,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酒吧的客人,以及角落通往樓上的樓梯。
按照警方的消息,暗門就在那邊的樓梯後麵。
那個樓梯張暘清楚,是給內部人員使用的,客人能夠使用的樓梯在吧台旁邊。
乾坐了半個小時,一瓶啤酒才喝了大半,一名穿著黑襯衣,彆著耳麥的服務員走過來,恭敬的對張暘道:
“棠哥請您上去。”
瞄了一眼對方手腕處的刺青,張暘知道,這人是酒吧的打手之一。
服務人員不可能都用打手,還有外招的小青年和女服務員。
“棠哥找我?行吧。”點點頭,張暘沒有拒絕,掏出手機準備結賬。
“棠哥說了,您今天的消費免了。”
“這麼好啊,那行,我就不客氣了。”
節約了二十五塊也是好的,打車回去的車費也夠了。
跟著服務員來到角落的樓梯口,兩名守在這裡的安保看了張暘一眼,和領路的眼神交流後,讓開了身體。
一路不停的上了三樓,三樓處,兩名膀大腰圓,一身腱子肉的安保拿著掃描儀,對著張暘上下掃了一遍,這才放他進去。
“安保還挺嚴。”
撇撇嘴,張暘暗自腹誹。之前過來的時候,可沒有這種待遇。
輕車熟路的來到雙開實木門門口,敲門,大門跟著打開。
全實木家具,足有百個平方的辦公室出現在眼前,進門左手邊就是一個吧台,吧台後麵一麵牆的酒櫃裡,滿是各種酒水。
從啤酒洋酒,到國產的高級白酒應有儘有。
吧台後麵還站著一個寸頭青年,看起來像是酒保。
“阿暘!過來。”
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穿著帶碎花襯衣,敞開兩顆扣子,脖子上掛著金鏈子,隱約能看到刺激一角的中年男人,正笑著對自己招手。
這人,就是厚海酒吧的老板,路子很野的全金棠,棠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