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電梯那刻,慕鳶就在猜他讓她過來的用意。
唐娜娜剛約完她,就輪到他約。
她算他們y中的小情趣嗎?
這是要請她吃散夥飯?
準備跟她離婚,好娶唐娜娜?
麵對緊閉的包間門,她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兩秒後,曲指敲了敲門。
屏氣凝神地推開門。
嘴邊那句:“我得回家拿身份證和戶口本才能去離婚。”
在看見座位上的卷毛老外時,吃驚得咽回了肚子裡。
“noran?!”
她的偶像,獲得了諾貝爾獎的天才植物科學家,此刻就這麼大剌剌坐她麵前。
noran朝她k了下,一口流利中文:“hello~~霍太太。”
“你,你好……”慕鳶錯愕,他怎麼知道她是霍太太。
她側眸。
對上神色慵懶靠著椅背、一雙大長腿交疊著、黑眸透過半空徑直投落在她麵上的霍泯。
他低磁聲礫耳:“過來。”
她懵懵地過去,坐在偶像和霍泯之間的空位。
剛一坐下,noran就熱情地抓著她聊植物,尤其提到她正在研究的綠鳶尾,很高興有人也在研究這稀有花種,滔滔不絕地分享他的研究心得。
慕鳶眸色微頓,從餘光去看存在感極強的霍泯。
noran不可能是先知,所以綠鳶尾的事,是他說的。
她有同他說過嗎?
好像沒有吧?
腦子裡好幾個問號,被碗中出現的一勺清炒百合打斷。
霍泯淡眸凝著她,卻不是跟她說話:“noran,中國菜涼了不好吃。”
noran忙一拍腦袋:“噢上帝,是的,我這次過來有好多中國菜要嘗,霍太太,你也快來吃吧。”
他說罷,熟練地用筷子給自己夾了塊炸生蠔,看來平時筷子沒少使。
慕鳶咬入百合,滿口清甜,感到好奇:“noran,你是來中國參加什麼學術論壇會嗎?”
noran疑惑:“不是,我是來見你,順便吃中國菜。”
“見我?”慕鳶迷茫。
noran用力點頭,嘴巴被生蠔塞鼓起:“霍總盛情邀請我很多次,說他太太是我的粉絲,希望有機會能見我一麵、他請我吃中國菜。”
慕鳶愣怔。
怎麼都沒想到偶像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中國。
她看向霍泯,隻見他麵色依舊平淡,仿佛組局的人不是他。
對上她注視,他狹長黑眸彌著散漫:“他明早就走,時間寶貴,不爭分奪秒看偶像?”
像被投擲了枚石子,慕鳶心頭不自知地蕩開潺潺水紋。
十點,送noran回酒店後。
返程高速上,車輛疾馳、路景虛影。
車內,慕鳶嘰裡呱啦地分享,白皙麵頰染上興奮緋紅。
“noran真的好厲害,他居然開始研究起瀕臨絕種花類的遺傳學,如果研究成功的話,那這些即將消失的花種就能被人工種植……”
喉嚨有些發乾時,她才發現自己講了好久的話。
被興奮壓製的理智回來了些。
忐忑望他優越側顏,難為情:“不好意思啊……我太高興了,說這些很無聊吧?”
“不會。”他黑眸投來:“蠻有意思。”
她平時幾乎不同他分享快樂、他們就像住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窗上昏燈映亮他勾起的唇瓣,少了平日冷淡氣、添了幾分平易近人。
慕鳶指尖輕攏,想起今日noran的話,輕聲又好奇:“你和noran是怎麼認識上的啊?”
一個投資商、一個科學家,半吊子打不到一起的兩人。
“半年前,國商博會,碰巧遇見。”
半年前……
慕鳶想起來了,那天她加班到淩晨,到家才看見茶幾上他留的紙條:【我去國,周六回來。】
她記得當時網上報導唐娜娜將在國時裝展中走秀。
她以為,他是專程去找唐娜娜的。
原來他是去參加商博會啊……竟還順便幫她約到了noran。
她揚起唇角,杏眸彎如半月,在夜幕中璀璨動人:“謝謝,你真夠朋友!”
霍泯眸底一幽,啞聲:“不客氣。”
他血液竄湧得厲害,心口一時瘙癢、斂眸,將暗裡情愫藏匿。
抱著和偶像合影快樂入睡的慕鳶,在徹底昏睡前一秒,才想起她忘跟霍泯說今日的事了。
她迷迷糊糊想,算了,明天再說好了……
但沒想到。
第二日起來時,霍泯已離開。
而桌上,有他泡好的熱茶。
摸了下杯壁,燙手,他應該剛走不久。
他今早不喝咖啡,改喝茶了?
慕鳶瞅了眼咖啡豆罐。
原來是沒咖啡豆了、難怪他泡茶。
左右她算坐享其成了、倒是不用自己泡。
熱茶入喉,慕鳶從早起就不太舒服的肚子好受許多。
看了下時間,經期應該快到。
飲著好茶,她條件反射想起昨日那難喝的香精紅茶。
既然霍泯不在,那就等他今晚回來,再跟他說唐娜娜的事好了。
一這麼決定,慕鳶飲完熱茶,便出門趕地鐵。
實驗室。
慕鳶忙到中午,將近飯點,才聽見副院興高采烈:“重要通知重要通知,集團發時節福利:大閘蟹!飯堂在蒸了,待會兒每人領兩隻嗷!”
餐標升級,全體高興。
大閘蟹很鮮甜,最喜歡吃的慕鳶津津有味。
直到晚上,同事們都下班,她一人在加班,隱隱約約感覺到肚子有些不對勁。
但她忽視沒理。
半小時後,她疼得直不起腰。
“滋滋。”手機振動,她慘白著臉打開來看。
老公:【家裡有大閘蟹】
她剛想打字,手臂一伸,就牽扯到脹痛腹部。
指尖一滑,撥了通話。
“!”慕鳶吃驚,想掛斷通話。
但動作太急,疼痛加劇。
“喂。”霍泯低磁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沒聽見聲音。
霍泯又喊:“慕鳶?”
慕鳶咬牙,忍著疼坐起,大喘了口氣:“抱歉,我……”
霍泯聽出她聲中帶顫,當即沉聲:“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
霍泯沒信,厲聲追問:“你在哪?”
慕鳶太疼了,聲音越來越虛:“我在實驗室。”
“等著。”
他沒掛電話。
安靜實驗室裡,話筒那端的用力開門聲、跑步聲,被倏然放大。
慕鳶意識到:他正著急地趕過來。
霍泯趕到時,慕鳶麵色慘白、像貓一樣緊蜷著腰,額前碎發被汗打濕,那雙靈動杏眸沒什麼生氣。
他心一緊。
“慕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