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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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地麵千米深的地底下,怪石嶙峋的地下通道裡滴答滴答的落著水珠,潺潺細水繞著石壁流向更深處。

極儘黑暗的地方卻有火光閃爍,赫然是為了搶奪一個先天靈寶被三個宗門聯合攻擊,最後與大部隊分散意外落入地底的劍宗一行人。

通道內,浮光與趙隨雲並肩而行,身前青藍色靈火無風搖曳,身後跟著十幾名劍宗弟子。

一行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打鬥的痕跡,小傷不少致命傷卻是沒有,受傷最嚴重的弟子也就斷了一臂,待回到宗門服下生骨丹,手臂再生不是問題。

他們又前行了一段距離,在一個空曠的平台上停下了腳步。

浮光對身後眾人說:“先在這裡打坐療傷一下,一個時辰後再繼續前行。”

“是,懸靈長老。”

浮光又叮囑弟子中傷勢最輕修為高的幾名弟子做好防護,留下一個靈力護罩後便與趙隨雲繼續往前探路,走了大約百米距離,一個巨型的鐘乳洞出現在麵前。

從倒懸的鐘乳石層數來看,這鐘乳石洞起碼已經存在了萬年,靈氣極為濃鬱,是個適合修行的好地方。

浮光伸手去摸了摸鐘乳石表麵上濕潤的水汽,側目看向趙隨雲問道:“你確定這裡會有炎陽之心?”

趙隨雲肯定的點頭:“有,我感應到了。”

趙隨雲是變異的雷火靈根,對火係靈氣的感知極為敏感,這地下通道雖然全是水汽,可更深處卻充滿了濃鬱的火係靈氣。

即便沒有炎陽之心,也絕對會有炎陽靈液,那是僅此於炎陽之心的寶物。

他如此篤定那必然是八九不離十了,浮光點了點頭不再多問。隨後兩人繼續往前走,同時放出神識查探,企圖找到通道的出口。

走了大半個時辰,已經查探得差不多的兩人開始折返回去,當他們與劍宗弟子彙合後,整個地下通道突然劇烈搖晃了起來,頂部的石塊泥土鬆動砸落了下來,兩人迅速凝聚出一個巨大的靈力護罩將弟子們牢牢護住。

等異動停止已是一刻鐘後,一行人前方裂出一個巨型的地縫。

確認了安全後,浮光與趙隨雲一同走到地縫邊緣。

地縫深不見底,列列罡風倒灌,刮得衣袍獵獵青絲飄揚。

兩人互相傳遞了個眼神,最後趙隨雲點了點頭,而後浮光便轉身對弟子說:“你們且在原地待著,我與趙長老下去探一探。”

說罷也沒管弟子們的反應,趙隨雲攬著浮光的腰便禦劍衝入地縫。

裂縫深處,雲深悠悠醒來,他第一時間就翻身爬了起來摸了摸自己身上,發現全身完好連葉片都沒掉一片,頓時長籲一口氣。

太好了,沒摔成東一塊西一塊的。

他感慨過後馬上想起隋簡來,下意識就去搜尋隋簡的身影,隻是四周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他隻能像瞎子一樣四處摸索。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深的參須被石子劃出了許多細細的劃傷,終於讓他摸到了一團微涼的軀體。

是重傷昏迷的隋簡。

隋簡的身體一點溫度都沒有,雲深以為他死了,頓時就哭了出來。

“你、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悄悄罵你了,你醒醒嘛。”

雲深顫顫巍巍的折了一節參須,摸索到隋簡的嘴在哪兒,然後一邊往隋簡嘴裡塞參須一邊嗷嗷大哭。

在他哭得快脫水的時候,有人輕輕碰了碰他的葉片:“我還沒死呢,哭什麼喪?”

氣若遊絲沙啞粗糲的嗓音傳入耳膜,雲深愣了愣,然後非但沒停下來,反而哭得更慘了。

隋簡費力的歎了口氣:“你再繼續哭下去,就難說了。”

雲深立馬閉了嘴,但卻倔強的非要將那節參須塞進隋簡嘴裡。

隋簡的肉身和意誌力都極為強悍,下落途中曾清醒過一瞬間,就是靠著那短短的時間裡強行運用靈力支起一個防護罩,才不至於摔個粉身碎骨。

雖然死不了但也好不到哪去,後脊骨和肋骨斷了好幾根,原本修複了些許的經脈再次被震傷,可以說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之前的療傷全白努力了。

隋簡確實有潔癖,但性命攸關的關頭哪有那麼矯情?

參須沾了灰塵,咀嚼時連帶著泥沙,咬著嘎嘣嘎嘣響。

隨著人參精修為精進,它自身的藥用效力也越來越精純,雖然沒能讓隋簡好徹底,但好歹吊住了一口氣,粉碎的骨頭也在重新拚接生長。

一節參須下肚,隋簡已經能撐著雙手坐起來,他額頭布滿細汗臉色蒼白如紙。

雲深雖然看不清,但也知道大反派狀況絕對不好。他憂心不已,期期艾艾的問:“要不要再吃一節?”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藥力過猛,萬一虛不受補適得其反怎麼辦?

雲深揪著一根參須十分猶豫。

隋簡拍了拍他腦袋:“不必了,我要入定療傷,時間會有些長,你幫我護法,若是有任何異動即刻推醒我。”

雲深想大反派傷得這般重,雖然自己弱小又無用,可這種時候怎麼都得頂起事來少讓大反派分心。

他忙不迭的點頭:“好,我會好好守著你哪都不去的。”

未了還推搡催促道:“你快些開始療傷吧。”

人參精實在是乖巧得過分,很難不讓人心軟得一塌糊塗。隋簡聽著那關切又帶著慌亂的細聲軟語,素來冷硬無情的內心竟有片刻的柔軟。

以後還是對這小東西好些吧。

如此想著,隋簡拿出之前留存的日精,開始進入打坐入定的狀態。

雲深不敢打擾到他,默默靠在他膝蓋邊守著。

四周一點光線都沒有,雲深除了能感知到隋簡身體微涼的溫度以外就隻能發呆。

沒事做就容易想多,隋簡剛才的的樣子實在是把他嚇壞了,加上他又看不清隋簡的狀態,生怕隋簡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死掉了,於是便時不時神經質的伸著參須去探隋簡的鼻息,確認還有氣以後才鬆口氣。

如此這般了十幾個來回,雲深突然腦海裡閃過一絲靈光,他記得自己修煉時凝聚的木係靈氣能幫助隋簡療傷,但……

他要是也修煉的話可就沒人守著大反派了。

不行不行!

雲深搖了搖頭,雖然說這地底應該也不會有人來,但誰知道地底下有什麼什麼妖獸,比如像赤血沙蟲一樣擅長鑽地底的蟲子。

他必須得清醒著時刻防備意外。

雲深堅定了內心,但過了一會兒他又想木係靈氣對大反派幫助很大,每次自己修煉的時候大反派療傷的進度都會突飛猛進。

雲深深思熟慮了好久,最終決定試一試能不能在清醒的狀態下引氣入體。

他沒有係統性的學習過如何修煉,此前都是靠著本能。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都在幫他,他居然還真瞎貓碰上死耗子引起入體成功了。

地底下木係靈氣很稀少,雖然達不到之前霧化的誇張層度,但雲深能明顯感覺到木係靈氣濃鬱了很多。

於是他放心大膽的繼續引氣入體,隨著越來越多的木係靈氣凝聚,進了他體內便陷入休眠狀態的木靈之心突然跳動了起來。

瑩瑩綠光自他胸腔閃耀,空氣之中的木係靈氣仿佛找到了歸宿,歡呼雀躍的往他胸腔裡鑽。

雲深吸收的木係靈氣越多,木靈之心閃耀得就越耀眼,溫和的熒光將他與隋簡包裹其中,雲深總算看清了隋簡的臉。

隋簡原本泛青的臉色隨著熒光的照耀,漸漸顯現出一絲健康的紅潤來,擰緊的眉心也撫平放鬆了不少。

雲深知道這是做對了,於是更加努力的引氣入體。

距離他們數十裡外,一潭滾動的岩漿咕嚕咕嚕冒著泡泡,有莖無葉形似蓮花的赤焰蓮悄然綻放,無風搖曳著。

一顆拳頭大小的火球自岩漿裡竄了出來,它像是像靠近什麼又不敢一般,在岩漿池上躊躇徘徊了很久,最近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嗖一聲橫衝直撞的向著雲深所在的方向而去。

體內暴走的靈力總於平靜了下來,隋簡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隨後查探自身身體狀況,發現竟然恢複得比預計要好上很多。

當他彈指點燃一簇靈火,垂眸看到修煉過度陷入沉睡的人參精,又感知到過分濃鬱的木係靈氣時,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輕柔的撈起人參精放入衣兜裡,難得溫柔的說了一句:“辛苦了。”

此地不是宜久留的地方,他必須儘快找到回到地麵的方法才行。

隋簡整理了下衣袍,起身就往外走,結果還沒走兩步突然就頓住了腳步,而後想也沒想轉身朝某個方向追去。

飛到半路的火球似乎感知到了危險,它猛得刹住停在半空,有些不甘又恐懼的顫抖了下,然後扭頭頭也不回的飛回岩漿池,一頭紮進去躲了起來。

與此同時,隋簡已經靠著敏銳的直覺追到了岩漿池。

他站在岩漿池前看著那些赤焰蓮,還未來得及做什麼,忽聞身後傳來細碎的響聲。

“大師兄,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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