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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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兩個大反派啊?難道他們還在幻境裡沒出去?假的大反派看起來很難對付的樣子,也不知道大反派應不應付得過來。

雲深心中疑惑又擔憂,但他很清楚自己隻會給隋簡拖後腿,再多的想法都隻能等隋簡解決了眼前的危機。

人參精乖乖窩在衣兜裡,隻有幾片藏不進去的葉片露了出來,隋簡滿意的壓了壓眉心,確認它不會突然跑出來以後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那個幻境幻化出來的自己身上。

那個“隋簡”並未對他做出任何攻擊的行為而是死在他麵前,一劍穿心心脈儘毀,而後死不瞑目的睜著一雙怨毒的眼眸看著他。

一遍又一遍。

不得不說這個幻境還是有點東西,可惜不夠聰明。他確實對自己的死亡執念極深,不過他並不是恐懼死亡,而是厭倦了。

他已經厭倦了死亡。

隋簡輪回了十一世,死了十一次,這是第十二世。死了這麼多次,換作任何人都會厭倦。

說來也可笑,隋簡原本是劍宗的首席大弟子,修煉不過二十載就突破元嬰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赫赫威名傳遍修仙界,是未來最有可能問鼎大道飛升的熱門人選。

可就是這樣的天才,居然隻是他人筆下話本裡,為所謂的主角飛升之道鋪路的墊腳石,落得個人人得而誅之身死道消的下場。

這讓他如何甘心?

隋簡從不信命,即使既定的結局是身死道消,他也偏要逆天而行!

“破!”

幻境是放大人內心的恐懼與欲望的存在,受困者越受影響,幻境的殺傷力就越強盛。偏偏隋簡不受任何影響,幻境所幻化出來的虛影無法自他身上汲取能量,弱得不堪一擊。

隋簡手中靈力重新凝聚成劍,親手將那虛影送上死路。

幻境虛影不甘的嘶吼,化作了塵煙。

幻境搖搖欲墜,可卻沒有立刻崩潰碎裂。

隋簡眉心緊鎖,微微仰頭看著天空。隻見天空的血雲翻湧奔騰,伴隨著電閃雷鳴,如同毀天滅地之勢席卷而來。

這些並非普通的雷電,而是修士曆劫時的九天神雷。

隋簡能感覺得到這些劫雷並非衝他而來,幻境之內隻有他與雲深,既然不是他,那麼剩下的隻可能是雲深了。

他若有所思的垂眸看向衣兜口伸出來,因害怕而劇烈顫抖的爪狀葉片。

人參精顯然很懼怕這些雷,僅僅隻是聽到雷聲都被嚇得發抖。

幻陣的幻境根據人的內心深處的恐懼構造而成,人參精必然是被劫雷劈過,還被劈得很慘造成了心理陰影,否則不會這般恐懼。

這種程度的劫雷,起碼渡劫期以上,按理來說雲深一個才築基的小精怪是斷斷不可能經曆過的。

回想過往種種,隋簡越想越覺得這隻他撿來的人參精處處皆不合理。

幻境在對付隋簡時就已經消耗掉了大部分的能量,頭頂劫雲剛剛成型便因能量不足以繼續維持,都不需要隋簡花費力氣便自己消散了。

沒了幻境的阻擋,真正的秘境終於顯露本真。

雲深窩在衣兜裡,裡麵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他看不見外麵的狀況,隻能通過聲音來判斷,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提著,直到聽到假的大反派不甘嘶吼的聲音後他才緩緩鬆了口氣。

隻是還不等他放鬆緊張的情緒,突然一聲接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像是在他耳邊炸響一般,嚇得他當場僵直了身體。

雲深四肢不受控製的發抖抽搐,臉色蒼白如紙,無形的恐懼彌漫心頭,隻覺得隨著那雷聲響起,身體好像就被雷劈了一般,四肢百骸都在劇烈的痛。

他從前從未懼怕過雷聲,雲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極力的捂著耳朵蜷縮成一團,好像這樣就能生出幾分安全感來。

說不上過了多久,久到雲深有種失真感。

當視線重見光亮,雲深對上大反派那雙豔麗卻薄情的桃花眼時,竟生出了幾分心安。

雲深忍不住悄悄伸出一根細細的參須,虛虛的圈住隋簡尾指。

大反派微涼的體溫觸感不算很好,但卻很好的驅散了他內心的恐懼和彷徨。

隋簡自然發覺了人參精的小動作,但他什麼也沒說,裝作無事發生。

雲深自以為自己做得隱秘沒叫大反派發現,心中小小的竊喜著。他沒敢圈太久,隻滿足了內心一點小小的奢求後便立刻縮回了參須,沒發現隋簡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滿。

隨著幻陣被破,此時他們才算真正踏入秘境,正身處在一個鳥語花香的小山穀裡。

山穀裡生長著許許多多的靈草靈花,色彩豔麗的蝶蝴蝶撲扇著翅膀拖著長長的尾巴在花叢中翩翩飛舞,萬裡晴空的空中偶有鳥雀掠過。

人跡罕至的山穀裡竟有一座看起來十分嶄新的木屋,進入內裡一看並無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跡,好似專門被人建造在這裡等著什麼人一般。

隋簡神識在山穀之中查探了一圈,最後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木屋做了決定:“先在這裡休整幾日。”

雲深不明所以:“我們不用趕路嗎?”

機緣這種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唯有拚一個比他人更快速找到才有可能將機緣納入囊中,按理來說他們不該停在這裡才對。

隋簡回道:“要趕,但不是現在。”

隋簡一如既往地沒給他任何解釋,徑直繞著木屋刻畫下複雜的陣法符文,待陣法完成生效後才帶著他進了木屋內部。

木屋裡很乾淨,除了一張床以外便沒了任何其他的家具。

雲深還在邁著腿好奇的四處觀察,一扭頭就見大反派不知何時將自己的丹爐拿了出來。

雲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就聽隋簡說:“過來,趁著現在好好的修習你的煉丹術。”

雲深立刻垮起一張批臉,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然後垂頭喪氣的邁著小短腿走到丹爐麵前。

雖然一開始不情不願,但真開始煉丹以後雲深反而沉迷了進去,淬煉靈丹時無比的專注,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隋簡。

隨著雲深調動體內的靈力,木屋裡的木係靈氣越來越濃鬱,很快就達到了肉眼可見的霧化狀態。穿透窗欞撒入屋內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金黃色的露珠在葉片上凝聚,掛在葉尖上要落不落的。

那便是日精。

隋簡心念一動,那些日精露珠便被靈力包裹著一顆顆飛到了他手中的瓷瓶之中。

日精乃是至陽之物,月華反之,月華對隋簡無用,但日精則剛好對他的純陽之體有益,修煉可事半功倍,這也是隋簡讓雲深修煉的原因。

他拿出一個蒲團盤膝坐下,五心朝天,盛著日精的瓷瓶被放在他交疊的掌心之中,絲絲縷縷的金色日精順著身體的吐納,一點點的滲入他的體內。

有了日精和木係靈氣的輔助,隋簡因這幾日強行使用神識和靈力的身體開始緩慢修複。

直到瓶內日精消耗完畢,隋簡才結束了一個大周天。他再次收集葉片上的日精,然後立刻開始下一個周天。

而沉迷煉丹的人參精毫無所覺。

山中不知歲月,雲深隻依稀記得太陽好像升起了四五次,當他能完美的練出一枚二階的伐髓丹後,雲深徹底從一級丹修邁入了二級。

段位的提升讓雲深非常有成就感,連帶著對丹爐內那幾顆青綠色的伐髓丹都覺得分外可愛,寶貝不已的將其收入瓶中,扭頭就找大反派報喜求誇誇。

“我進階啦!”

人參精抱著瓷瓶像個小炮彈一樣拱進隋簡的懷裡,剛好耗完日精的瓷瓶被他擠得掉落了下去,在木板上骨碌碌的滾出好遠。

人參精的視線跟著瓷瓶移動,半晌後眨巴眨巴眼睛,才想起自己乾了什麼。

他居然對大反派投懷送抱!

他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潔癖症犯了的大反派會不會把他劈了?

興奮上頭的人參精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他立馬扭頭轉身就想跑,隻是還沒來得及邁開參須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揪住了枝杆,拎著就提了起來。

“把我衣服弄臟了就想跑?”

大反派麵無表情,看不出生氣了還是沒生氣,但眼神是不善的。雲深順著他的話低頭一看,隋簡的衣袍果然被他踩出了好幾個灰撲撲的印子。

雲深兩眼一黑,隻覺得大難臨頭。他抖了抖,哭喪著臉求饒:“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下次不會這樣了!”

隋簡哼笑一聲:“還想有下次?”

人參精拚了命的搖頭:“沒有了沒有了,保證不會有下次!”

隋簡這才滿意的將他放下,隨後起身走出了木屋。

雲深不知道他出去乾什麼,又不敢跟上,隻好站在原地自我罰站。

一炷香後,隋簡去而複返,身上帶著明顯的水汽,衣服也已經換成一套亮眼的藍色錦衣。

顯然他剛剛是去沐浴去了。

隋簡並未束發,長及腳踝的青絲披散著,隨著走動的動作輕盈晃動。

雲深被大反派的盛世美顏直麵衝擊,直接就看楞了。

隋簡極具攻擊性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環臂抱胸,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雲深,戲謔的道:“還不去洗漱愣著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蹭我一身灰?”

雲深恍惚回過神來,被他說得紅了全身,垂著頭悶悶的哦了一聲,然後迅速衝出木屋,期間再沒敢多看隋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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