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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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聽到這話,踏出的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好的,火怎麼燒到他身上了?

秉持著惹不起就躲的原則,謝景辭往旁邊挪了點,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池非嶼麵對傅淵襲的斥責,神色沒有一絲變化,他甚至沒有解釋的打算,沉默地望著對方。

傅淵襲最終敗下陣來,慪氣移開視線。

他還記得早上池非嶼跟自己說過的話。

想要,就自己去爭取,沒人有義務一直讓著他。

冷漠的態度讓傅淵襲感到陌生。

從小到大池非嶼遊離於人群之外,但待他總是不同的,每次吵架,即使池非嶼嘴上冷言相待,可最先讓步的還是對方。

這一次,傅淵襲以為會和往常一樣,但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說怨恨池非嶼,那肯定算不上,但總歸不甘心。

一直讓著自己的大哥哥,好像突然變成另一個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憤怒雖然有為渝淺溪抱不平,但更多的卻是因為池非嶼不再偏心自己。

謝景辭見剛剛還怒氣衝衝的男主,突然變成鬥敗的公雞,大感新奇。

他怎麼覺得男主有點怕池非嶼呢,但龍傲天不應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天下無敵嗎?

說起來,他早就感覺池非嶼和男主的關係有點奇怪,池非嶼那種性子,隻對傅淵襲不一般,感覺太過刻意了。

倒不是說池非嶼不能和男主關係好,就是怎麼看池非嶼也不像會委曲求全的人。

而池非嶼麵對男主,一次次選擇退讓,就像是原文作者怕男主乾不過男二,硬給男主塞了一個金手指。

啊……腦袋暈了。

謝景辭放棄思考,低頭去玩錦鯉腦袋上的毛毛。

還是小狗好,每天隻要煩惱怎麼騙罐頭吃就好。

錦鯉對謝景辭翻了個大白眼,它趴到地上,不給謝景辭摸自己。

謝景辭心底嘿了一聲,蹲下身摁住錦鯉的後背,大力摸狗頭。

錦鯉狗臉上都是嫌棄,卻沒掙脫謝景辭的手。

等謝景辭玩夠了,池非嶼和傅淵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醫院大廳內就剩下他一人。

謝景辭一臉茫然,看看錦鯉,又看看齜牙的小白。

算了,等接班的人來,他再走吧,總覺得他前腳剛走,後腳這兩隻就能打起來。

就算關籠子裡,估計也會隔空對罵。

謝景辭這一等就是半小時,等得他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聽到開門聲,謝景辭站起身,他現在屬於發燒的後勁上來了,渾身刺撓不得勁。

他走到來人跟前,機械性地囑咐道:“錦鯉要洗澡,還有三隻寵物會來體檢,除此之外,應該沒彆的事了。”

“你這是在跟我拿喬?”

很不友善的語氣,甚至算得上惡劣。

謝景辭清醒幾分,抬眸去看對方。

臉有點熟悉,但他想不起來名字了,隻記得對方跟原主很不對付。

謝庭見謝景辭眼神飄忽,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原本沉寂下去的憤怒再次湧現。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被調離寵物醫院,就為了給謝景辭讓位。

雖然是平行職位調動,但他還是不甘心,憑什麼謝景辭這種人能與他站在同一高度。

謝景辭腦瓜子嗡嗡的,根本沒力氣和對方吵架,他目光劃過謝庭的臉龐,不置可否地開口,“隨你怎麼想,我先走了。”

霎時間,謝庭的臉色更難看了。

但謝景辭根本不給對方繼續開口的機會,徑直離開醫院,騎上小電驢一溜煙地走了。

涼風吹在臉上,謝景辭感覺舒服不少。

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大概是真的病得不輕。

要不直接去醫院看看?

謝景辭皺起眉頭,他不想打針,還是先回去吃退燒藥,到晚上體溫下不來再說。

這個點路上沒人,謝景辭加快速度,一片冒著嫩芽的土壤出現在他眼前。

謝景辭拉下刹車,兩腿撐在地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不過短短兩天,慕海居然就發芽了,雖然現在還有些稀疏,但綠茸茸的嫩芽像極了貉絨地毯,迎著風,絨毛還會顫顫巍巍地搖擺。

謝景辭想起陳管家要他沒事去慕海花田裡晃悠。

正好他現在閒著,於是謝景辭調轉車頭,打算從後麵的小道騎進花園,在裡麵繞上一圈。

還沒走多遠,謝景辭遠遠地望見兩個身影,那熟悉的輪椅,一眼就能認出是池非嶼,至於另一個,謝景辭眯起眼眸細看,好像是池非嶼的父親。

他們兩不是關係很差嗎?怎麼湊到一塊了。

謝景辭停在花牆後麵,歪過頭去看。

池非嶼不知說著什麼,但肉眼可見的不耐煩,至於池非嶼的父親,仍是那張笑臉,似乎完全不在意兒子的敷衍。

謝景辭直覺這會兒池非嶼心情不會太好。

事實也確實如此。

池非嶼碾動著指間的串珠,發出哢噠的響聲,他看著池塘洲的笑容,心底煩躁更甚。

池塘洲好像沒看出池非嶼的嫌惡,又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這些。

他一手搭在椅背處,與池非嶼相似的眼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你的發情期應該快到了吧?”

池塘洲不等池非嶼回答,接著說下去。

“我已經叫淺溪回來,趁著這次,你們正好要一個孩子。”

池非嶼冷笑,“我記得你發情期也快了,不如先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

“你這孩子,怎麼跟爸爸說話的。”

池塘洲笑罵一句,語氣親昵,抬手想要摸池非嶼的腦袋。

池非嶼側身避開,清淺的眼眸中是化不開冷意,“ 若真那麼容易懷上,人魚也不至於走到現在瀕臨滅絕的地步。”

他刻意停頓一會,盯著池塘洲的眼睛,“而你也沒必要拋棄心愛的女人,回來完成那場聯姻。”

池塘洲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麵無表情的模樣顯得有幾分陰森,他的五官像是縫上去一般,每一寸都不再受肌肉的控製。

但很快,笑容又再次出現,快到讓人懷疑剛剛是錯覺。

池塘洲勾起唇角,“彆這麼說,如果不是那場聯姻,你也不會來到我身邊。”

池非嶼指腹捏緊,手中的串珠倏然繃開,珠子砸落在地發出一聲聲悶響。

“怎麼這麼不小心?”

池塘洲眉眼微彎,俯身撿起腳邊的珠子,他剛想開口,突然聽見響動,猛地轉過頭去。

謝景辭大老遠就吃上一記歪頭殺,嚇得他一激靈,不過他還是將小電驢騎到那兩人跟前,開口打招呼。

“老板好,好巧啊,你們也來逛花園呀?”

池塘洲眼底劃過一抹深色,他重新戴上和善的麵具,開口道:“是啊,今天天氣不錯。”

謝景辭附和著笑了兩聲,對著池塘洲的目光,他總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原本謝景辭是打算等這兩人離開,自己再回去的,可他見氣氛越發凝重,似乎下一刻就要打起來,

而且老板常帶在身邊的串珠還斷了,從他那個角度看,池非嶼就像個被欺負的小可憐,還是身嬌體弱的小可憐。

於是謝景辭腦子一熱,就跑了出來。

事實上,他腦袋確實也挺熱的,池非嶼親測,三十九度多呢。

池非嶼看了謝景辭一眼,眼中情緒複雜令人琢磨不透,他對著池塘洲開口,“冰旗的會議需要你到場,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池塘洲新奇地望著池非嶼,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你這是在關心我?”

池非嶼木著臉,沒理會池塘洲的問題。

不過池塘洲也沒強求池非嶼的回答,他拋下手中的珠子,笑著說,“那我先走了。”

臨走前,他不忘再看謝景辭一眼,那眼神看得謝景辭渾身不舒服。

直到對方消失在視野中,謝景辭才鬆了口氣。

媽誒,這宛如反派大boss的氣質,很難想象對方居然是池非嶼的父親。

池非嶼好整以暇地望著謝景辭,“嚇到了?”

“有點。”謝景辭拍拍胸脯,心有餘悸。

他從電動車上下來,把車撐好,然後彎腰撿散落在地的串珠。

謝景辭捧著珠子遞到池非嶼麵前,“重新串起來,應該還能帶吧。”

“沒必要,我還有很多。”

話雖這麼說,池非嶼還是接過謝景辭手中的珠子,他視線掠過謝景辭的臉龐。

對方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擋,露在外麵的眼眸氤氳著淺淺的霧氣,眼尾泛著淡淡的殷紅。

一看就是燒糊塗的狀態,真虧對方這樣還敢在外麵亂跑。

謝景辭見池非嶼盯著自己看,不解地歪過腦袋,“怎麼了?”

池非嶼移開視線,開口道:“你現在回宿舍,等會兒會有醫生去找你。”

謝景辭身子一僵,弱弱地開口,“要打針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要。”

池非嶼看謝景辭滿臉不情願的樣子,唇角微微上揚,“我會跟他說一聲,儘量不打針。”

謝景辭聞言,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想著。

池非嶼會有這麼好心?

不過他還不至於蠢到問出來,真問出來,肯定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乖乖說完謝謝後,謝景辭又騎上小電驢。

騎到一半,謝景辭似有所感,回過頭去。

他看在池非嶼仍在原地,靜靜地望著自己,謝景辭看不清對方眼底的神色,但……

那個眼神似乎夾雜著淺淺的溫柔。

可能,他真的燒迷糊了。

……

謝景辭回到宿舍,沒過多久就有醫生上門。

好消息他不用打針,壞消息藥很苦,喝完謝景辭整個舌頭都是麻的。

他生無可戀的倒在床上,試圖用睡覺躲避現實。

這一覺謝景辭睡得並不安穩,腦袋裡像是有好幾個小人在打架,他還夢見一個陰惻惻的女鬼在後麵追他。

謝景辭一下被嚇醒了,他坐在床上,目光呆滯。

太可怕了!

他緩了一會,摸了下自己的額頭,感覺不是那麼燙,身子也輕鬆許多。

大概是已經退燒了。

謝景辭拿起枕頭旁的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結果屏幕一亮,上麵十幾條消息,還有好幾通未接電話。

他一愣,點開消息。

十幾條消息都是工作群他的,大概意思就是錦鯉跑丟了,要他出來找。

謝景辭一頭霧水,就算丟了,肯定也在莊園裡,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最後一條消息是在十分鐘前,也就是說錦鯉多半還沒找到。

謝景辭歎氣,換上鞋子。

等找到錦鯉,他一定要狠狠打對方屁股。

錦鯉常去的地方無非就那幾個花園,謝景辭挑了個最近的走過去。

此刻日落西斜,晚霞染紅天空,猶如鮮血般豔麗。

花叢很矮,躲不下錦鯉那隻胖狗,謝景辭粗略掃視一圈,就打算去下個地方。

這時一抹鮮紅映入他的眼簾。

謝景辭蹙起眉頭,踱步走過去,他沾了點紅色的液體,放在鼻尖輕嗅。

是血,應該是某種動物的血。

剛發現小白時的慘狀浮現在他腦海,謝景辭一顆心瞬間提起。

他匆忙起身,順著血跡一路小跑,最終停在存放工具的雜物間前。

謝景辭咬緊下唇,推開麵前這扇門。

血腥味撲麵而來,紅色霸道地占據視網膜。

有血流淌到謝景辭的腳邊,他呆呆地站著,喉嚨乾澀到根本開不了口。

早上還跟他玩鬨的錦鯉倒在血泊之中,淩亂的血痕遍布全屋,好像錦鯉體內每一滴血都被榨乾。

而謝景辭無比熟悉的身影坐在房間中央,猶如浴血而生的修羅。

利刃握在對方手上。

滴答一聲,是圓潤的血珠沿著刀刃滴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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