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池非嶼走出人群,喧鬨聲成為背景,許是他露出少許不耐煩的神色,沒有人再上前觸他黴頭。
“呃……沒事。”
謝景辭撓撓頭發,岔開話題,“快結束了嗎?”
池非嶼頷首,他不再言語,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謝景辭見此,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想問問今天是不是真的是池非嶼的生日。
萬一不靠譜的原文又出錯了。
他用餘光偷瞄池非嶼,對方生得白皙,眼下的青黑尤其明顯。
謝景辭心道一聲算了,這兩天池非嶼好像每天都忙得很晚,畢竟身居高位,高級打工狗的活是不可能少的,還是讓對方稍微休息一下吧。
突然手機震動一聲,謝景辭瞥了眼池非嶼,見對方沒睜開眼,這才拿出手機。
他看見陳澄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揚,回了陳澄一個謝謝。
謝景辭悄然走到池非嶼聲旁,小聲說道:“老板,我出去一下。”
“嗯。”
謝景辭小跑著離開,沒過多久,他就再次出現,一來一回用了不到十分鐘。
他沒說去乾什麼,池非嶼也沒問,兩人就這麼靜靜站到宴會結束。
而渝淺溪則是一直在和上來祝福的人寒暄,中途她發現池非嶼不見,神情有些意外,但上前的人太多,她根本沒時間去找池非嶼。
直到眾人漸漸離去,她才能有鬆口氣的時間。
渝淺溪發現池非嶼和謝景辭在這躲清閒,不滿地嘟起嘴,“你們兩個居然不來幫忙。”
謝景辭無辜地眨眨眼,他能幫什麼忙,他連人都不認識,更彆提打招呼了。
這會兒沒人,池非嶼對待渝淺溪的態度明顯冷了許多,他開口,“早點休息,你下午有班機。”
“嗯……”
渝淺溪紅唇微張,想說什麼,眼底閃過掙紮,最終她選擇沉默。
或許是心裡難安,她主動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池非嶼看向一旁站著的謝景辭,“回去了。”
謝景辭愣了一秒,快步跟上。
他沒忍住回頭看了眼渝淺溪,對方被拒絕似乎有些尷尬,但卻沒有強求,而是獨自離開。
這算小情侶鬨矛盾嗎?
謝景辭沒想明白,不過他沒糾結太久,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他摸了摸褲子口袋的突起,咽了口唾液,這還是第一次送人禮物這麼有緊張感,老板不會嫌棄吧?
眼看就要走到瓊樓了,謝景辭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那個……老板……”
“嗯?”
謝景辭眸光躲閃,支支吾吾地開口,“就是……呃…祝你生日快樂。”
他掏出口袋中的禮物,遞到池非嶼麵前,謝景辭觀察著池非嶼的臉色,說到:“這是生日禮物。”
池非嶼沒接,琥珀色的眼眸望向謝景辭,清澈,又好像不帶一絲情緒,“你怎麼知道?”
謝景辭沒想到池非嶼會從這個刁鑽的角度問問題,他立即胡扯了個借口。
“我聽說的。”謝景辭又多問一句,“難道不是嗎?”
池非嶼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的思緒,“有沒有人說過你不適合說謊。”
謝景辭理不直氣也壯,“善意的謊言是維持人與人良好關係的橋梁。”
他又把禮物往池非嶼麵前推了推,“所以今天究竟是不是你生日。”
“是。”
池非嶼抬起手,指腹落在禮物盒上卻沒有立即拿起。
謝景辭一把將盒子塞給池非嶼,撇嘴道:“至於這麼嫌棄嗎?”
池非嶼看著腿上的禮物盒,難得解釋一句,“沒有嫌棄。”
他捏著禮物盒上的緞帶,問道:“可以打開嗎?”
“當然可以。”
謝景辭麵上表現得無所謂,但心底其實還是在意池非嶼看見禮物的反應。
他盯著池非嶼輪廓清晰的側顏,看對方將禮物盒打開。
因為來得匆忙,禮物包裝的十分匆忙,拆去外殼就露出裡麵的東西。
那是一個透明亞克力包裝的方盒,裡麵封著一朵肆意綻放的花朵,夜晚昏暗的光線下,花瓣散發出柔和的光暈,像是陽光灑落,為其鍍上一層金邊。
花的名字池非嶼無比熟悉,正是那晚盛開的慕海。
謝景辭在一旁解釋,“我覺得掉下來的那朵扔了也怪可惜的,就把它做成永生花。這幾天慕海都謝了,這大概是唯一一朵還開著的慕海。”
池非嶼指腹輕撫亞克力的表麵,問道:“為什麼送我這個?”
為什麼?這個問題謝景辭沒有想過,但真要回答的話……
“因為你喜歡它。”
看見喜歡的東西,眼神是不會作假的,那是由內心散發出的喜悅,眼眸都回比平時清亮幾分。
池非嶼無聲念著喜歡二字,骨節分明的手稍稍合攏,將慕海包裹在其中。
“謝謝。”
聽到這話,謝景辭嘿嘿一笑,一向厚臉皮的他居然生出一點不好意思,“生日一年才過一次,當然要特彆一點,要我說你就該和渝小姐一起慶祝,這樣還能拿兩份禮物。”
池非嶼將禮物重新包好,回答道:“我不缺哪些禮物,生日和平常的日子並沒有什麼區彆。”
“話不能這麼說。”謝景辭手臂搭在輪椅後背上,他彎著腰,姿態放鬆。
“日子和日子之間確實沒區彆,但意義是人給的,生日就和過節一樣,還是獨屬於你一人的節日,可不得開心點,除非……”
謝景辭刻意賣關子。
池非嶼看出謝景辭的小心思,配合著問道:“為什麼?”
謝景辭勾起唇角,“除非生日在國慶節,那就不是一個人的節日,而是舉國同慶。”
池非嶼:“……嗯。”
“怎麼就一個嗯。”謝景辭不滿,他趴在椅背上,向前探出腦袋去看池非嶼,“你就不能笑兩聲,做人要有始有終,配合都配合了,你要配合完。”
池非嶼食指抵在謝景辭眉心,將人推遠些,“你哪來那麼多歪理。”
謝景辭說得振振有詞, “道理和歪理都是理,就像黑貓和白貓,它們沒區彆。”
池非嶼:“無藥可救。”
謝景辭嘟囔著, “怎麼還罵人。”
“先天色盲,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