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辭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就是個祖宗,得哄著,對方不高興,他也得跟著倒黴。
他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禮,“前男友而已,很多人都有,你要堅信自己才是那個唯一。”
話音剛落,那邊傅淵襲的聲音又傳過來。
“彆想著用池非嶼做借口,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人。”
謝景辭語噎,他看了眼池非嶼的臉色,小聲彌補,“這就是前男友的垂死掙紮,不能算數。”
傅淵襲的聲音越發激動,“你讓他碰過你嗎?又或者說池非嶼那個性冷淡的家夥會碰你嗎?”
謝景辭陷入沉默。
他在心底呐喊,彆說了!不幫忙就算了,怎麼還儘添亂,這些話是能在外麵說的嗎!?
男主心是有多大,就不怕這些話被有心人聽去嘛!
“呃……相信渝小姐,她肯定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
說完,謝景辭又等了會,這次總算沒傅淵襲的聲音傳來,他鬆了口氣,但一想又不對,渝淺溪的聲音也沒傳來。
謝景辭遲疑了會,悄悄探出個腦袋。
他一看,好家夥,兩個人都親上了。
傅淵襲按著渝淺溪的後腦勺,大手鉗住對方的腰肢,根本不給渝淺溪拒絕的機會。
兩人吻得火熱,看得人麵紅耳赤。
謝景辭快遞收回腦袋,大腦高速運轉,想著該怎麼圓回去。
男女主這事乾得太絕,他都覺得過分,這不是公然出軌嘛!
不過戴綠帽子總比沒命強。
“我…你…嗯……哈哈,天好熱,我們先回去吧。”
他乾笑著,想去挪池非嶼摁著按鈕的手。
但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捉住。
池非嶼同時握住謝景辭捂著自己嘴的手腕,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拉開,他語氣平淡地開口,“你看見了什麼?”
謝景辭哪敢回答,自然是顧左右而言他,“情侶之間還是要一點適當的私人空間,距離產生美感。”
池非嶼微微皺眉,撥開謝景辭的手,就想上前去。
謝景辭趕忙將人攔住,奈何這次池非嶼是動真格的,輪椅的向前的力道他根本攔不住,他咬著牙,吃力地開口。
“真、真沒什麼好看的,懷疑可是信任破裂的開始,老板三思、三思啊!”
池非嶼見謝景辭臉都憋紅了,他唇角下壓,手下力道漸鬆,輪椅緩緩停止。
可謝景辭沒反應過來,沒有阻力,他瞬間將輪椅推出去,手出去了,腳沒跟上,他身子一斜,整個人撲了出去。
池非嶼下意識伸手將人接住,被謝景辭撲給滿懷,輪椅偏離方向,向側方滾去。
謝景辭看清眼前的景色,瞳孔緊縮,腳下連劃好幾下,試圖停住輪椅,奈何慣性太大,他沒刹住車,眼睜睜地看著輪椅滾下斜坡。
這塊地是做花牆的,差不多有三十度的斜坡,好在花還沒種上,現在隻有綠色的草皮。
但儘管如此,輪椅還是側翻過去,直接將二人甩飛。
謝景辭手忙腳亂地抱住池非嶼,他想著老板身體看著就不好,可彆將人摔出好歹來。
他護住池非嶼的腦袋,兩人滾作一團,軲轆軲轆滑到底。
眼前的景色不斷翻轉,謝景辭試圖拽住草皮穩住身形,但這草種下沒多久,紮根不深,完全拉不住。
謝景辭隻好放棄。
花牆也沒多高,他給老板當肉墊,應該沒事。
至於自己,謝景辭根本沒考慮過,這點程度,摔下來都算擦傷。
然後……他啪唧一聲壓在池非嶼身上。
實在是滾太多圈,謝景辭頭都暈了,沒控製好著陸的姿勢。
他眨眨眼,眼前飄著一片片雪花,身上倒是沒地方疼,應該是沒受傷。
謝景辭想爬來,發現自己的手還壓在池非嶼腦袋底下。
池非嶼移開頭,聲音聽不出喜怒,“趴夠了沒?”
謝景辭立即就想起來。
突然,上麵傳來人聲。
“誰在這邊?”
謝景辭瞬間趴回去,不由緊張起來。
他聽見腳步聲不斷靠近,腦袋壓得更低,心底不斷祈禱千萬不要被發現。
不然他就白費功夫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禱有了效果,腳步聲漸漸遠去。
謝景辭鬆了口氣,鼓膜處似乎還回蕩著心臟跳動的聲音,他扭頭想看池非嶼怎樣,結果唇瓣堪堪擦過池非嶼的臉頰。
刹那間,謝景辭整個人僵住,這時他才發現,他們兩挨得太近了,鼻尖縈繞著若有似無的冷香,薄薄的衣服根本擋不住另一個人的體溫,心跳曖昧地交織在一起。
謝景辭眼眸有片刻失神,下一秒他臥槽一聲。
以老板的潔癖,他不會被扔出去吧!
“對…對不起!”
謝景辭光速滑跪,態度恭敬地扶池非嶼起來,討好地問道:“有沒有哪裡受傷?摔疼沒有?”
池非嶼一手撐在草地上,曲著腿坐起,他麵上不見慍色,聲音還算平靜,“沒事。”
謝景辭不放心,想上手檢查,又顧忌池非嶼可能不樂意,隻好用目光上下掃視。
看著確實沒什麼大礙,就是身上的西裝染上綠草的汁水,頭發上也插著一兩根草,看起來有些狼狽。
謝景辭心生愧疚。
老板脾氣真好,都這樣了居然還不罵他。
“那個……你頭上有草,你低頭,我幫你拿下來。”
池非嶼抬起眼眸,自然是看不見,他低下頭,有幾縷發絲跟著垂落,精致的發型變得少許淩亂,但有池非嶼這張臉頂著,隻會讓人覺得添上一點隨性。
至少謝景辭還是覺得很好看。
池非嶼乖乖聽話的模樣戳動謝景辭某根心弦,他一向對聽話的貓貓狗狗沒有抵抗力,但還是頭一次覺得一個人可愛。
謝景辭舌尖舔過略微乾澀的唇瓣,抬手捏住草屑,指腹與柔軟的發絲一觸即離。
他低咳一聲,像是在掩蓋什麼,“可以了。”
池非嶼毫無所覺,抬眸看向不遠處的輪椅,吩咐道:“推過來。”
謝景辭立即答應,他在心底唾棄自己,人家腿腳不便,他不趕緊把人扶起來,想什麼有的沒的。
輪椅的質量很好,摔下來連個刮痕都沒有。
謝景辭將輪椅推過來,看著坐在地上的池非嶼有些犯難,“老板,我抱你吧。”
剛準備起身的池非嶼動作一頓,他見謝景辭的神情,便猜到對方在想什麼,可他又不是真的殘疾,“不用。”
謝景辭心道果然如此,像老板這種有尊嚴的人,怎麼可能願意讓人看見自己狼狽的姿態。
於是他十分體貼的背過身去,“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