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看完道碟後。
心中目光思索。
“看來那位五臟道袍的道士,就是這枚道碟上所記的五臟道人了。”
“這位五臟道人應該是半個月前進山,主動去找棺材寺廟,或是無意撞見棺材寺廟,然後隕落在了那裡,連個全屍都沒有……”
“隻剩下了客棧裡的這些遺物。”
光是竹簡就有十幾斤重,肯定不方便攜帶進山,暫時留在客棧裡也很合情合理。
也許當初他沒想到自己會身死道消在山裡,原本還打算重新回來取東西。
隻是……
人生無常……
或許是因為將道袍拿出放在桌子上,道袍翻動的關係…一封晉安此前並未發現的書信,從道袍衣服內滑落,掉落在地。
“咦?”
晉安驚咦一聲,彎腰拿起掉落在地的信封。
是有人寄給無臟道人的書信嗎?
晉安懷揣好奇拆開書信。
“青淩道友,你我一彆,已有三年,甚是掛念……”
……
……
書信前半部分,都是各種敘舊話,客套話。
真正重要內容是在最後部分。
跳過一大段敘舊內容,晉安在書信最後終於看到真正有用的內容。
“青淩道友,吾耗費六年光陰,終於追尋到聚寶盆線索。聚寶盆並不是傳說,它的確是真實存在。”
“但恐我一人之力難上加難。”
“書信中不便交談,我在平垣府昌縣等青淩道友共謀大事。”
“吾在屋簷左下角掛一隻銅鈴鐺,靜候青淩道友。”
書信內容到此完畢。
聚寶盆?
這世上真的會有聚寶盆嗎,晉安驚奇。
說到聚寶盆。
晉安首先想到的就是這沈萬三手裡的那個聚寶盆。
《挑燈異集》曾有一段這麼描述:萬三妻偶遺一銀釵於盆中,銀釵盈滿,不可數計。
這玩意兒可不就是個無限刷錢修改器嘛。
簡直逆天啊。
與之同時,晉安心中的種種疑惑,也跟著豁然開朗。
棺材寺廟的生門被人毀掉,裡麵的吃人泥塑頭像不翼而飛,以及五臟道人屍骨不全的死在了深山老林裡,這一切種種,晉安猜想,定然都是與信中提到的“聚寶盆”有關。
這是好幾方勢力都盯上了這個聚寶盆。
甚至於!
盯上聚寶盆的暗藏勢力,很有可能並不止這些人……
思及此,晉安腦中靈光一閃。
因為他想到了,從茶樓小廝處聽來的,文武廟裡的那棵掛滿銅錢果實的青錢柳。
按照常人的思維慣性,肯定會把這兩者掛鉤一起,認為青錢柳就是聚寶盆,因為這二者在名字上太相近了。
可思索片刻,晉安又搖搖頭,否決了心中這個猜想。
青錢柳樹齡已有千年,如果真是那啥聚寶盆,早就被人連根挖走了,哪還會留到現在。
不對!
青錢柳絕不是聚寶盆。
關鍵洗臉盆跟樹也扯不上半點關係啊。
晉安想到這些,咬了咬後牙槽,嘶呼一聲,這昌縣暗流湧動,怎麼看著像是要搞大事情的節奏啊。
接下來昌縣還不知道又要鬨出什麼更多幺蛾子。
晉安明明很慫。
可他又實在忍不住好奇心,這傳說中的神話聚寶盆,到底長什麼樣子?
現在神話傳說裡的寶物就在眼前。
不看看實在不甘心,讓人心癢難耐。
“我隻在外麵蹭蹭,不進去…應該不會碰到什麼危險吧?”
“大不了局勢惡化前,我提前退出。”
晉安心中已有了決定。
……
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
《五臟秘傳經》最難的地方,就在於感悟天地之氣,食天地之氣,建五臟之廟。
道家呼吸吐納之術,在晉安看來,不難理解。
這就好比是把人體當作能量調頻器,當與磁場頻率越接近,人受到的裨益就越大。
晉安兩腿盤坐,學著道士的盤膝姿勢,開始打坐吐納。
一種古怪的呼吸節奏,開始跟著晉安的一呼一吸間,與天地產生某種玄之又玄的深奧韻律,這叫“五氣呼吸法”。
口鼻開始有五色霧氣吞吐。
猶如正在吞食天地,氣化五行,住進五臟仙廟,端得神異無比。世俗江湖武林人練的是一口穢濁後天真氣,道家修煉的是先天真氣。
而根據竹簡上的五臟道人注解:
他五歲當道童。
兩年磨礪心性。
又兩年打熬筋骨。
五年才感應天地五氣。
又十年堪踏入門檻。
又半甲子才有所小成。
他的資質,在曆代門內子弟中都能排得進前五之列,所以後來才坐上了五臟道教觀主的位置。
晉安一開始也已經做好了十年鬥爭,二十年解放的思想覺悟。
然而這一切都來得太意外。
他居然一蹴而就。
直接水到渠成的感應到天地之氣,並且成功氣化五行,住進五臟仙廟,一路輕鬆得讓晉安愕然。
心是丹爐,點燃氣血,灼灼燃燒。脾胃是土,丹爐旺盛,滋生脾胃陽氣與精氣。脾土旺盛,才能脾胃精氣上歸於肺,助長肺金。肺金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陰陽循環,生生不息。最後納入氣海丹府。
連穿越都發生在他身上了。
再在晉安身上發生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他都不會太吃驚了。
……
翌日清晨。
晉安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退出呼吸吐納修煉。
他算是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修行速度慢如龜爬了,一夜不眠不休,他的氣海丹府裡才練出幾絲遊絲。
要想修行到五臟道人那樣的境界,這要猴年馬月。
真要等三四十年後,他都要成已被黃土了。
於是一個很現實問題擺在他眼前,他要想加快修行進度,必須解決這個棘手問題。
最後,是肚皮幫晉安做了選擇。
枯坐一晚,已經饑腸轆轆,他還沒到辟穀不食的境界。
當晉安推開門,外頭已經是天色大明。
門外就是一處宅院。
宅院不大,在牆角開墾出一小片翠竹。
一頭山羊被麻繩栓在其中一根細竹旁,正哢嚓哢嚓咀嚼著紅蘿卜。
“還是當畜牲無憂無慮好。”
晉安羨慕一句,跨步走出宅院,準備去客棧大堂點些吃的。
結果剛到大堂,就聽到大堂裡鬨哄哄的,張掌櫃正追著她那富蘿莉侄女揍。
富蘿莉兩條手臂甩在身後,哇哇大叫的在前麵亂跑。
豐韻美婦的張掌櫃,拿著藤條,跑得胸脯氣喘籲籲的追在後頭。
“哇哇。”
“哇哇哇,姑媽我再也不敢了。”
“不要揍我哇哇。”
張掌櫃氣得在後頭咬牙:“如果你真心認錯,就給我站住!”
“我不!姑媽你肯定會揍我!”
兩人繞著大堂食客們的桌子,繼續不停繞圈跑。
坐在大堂裡的幾桌食客,盯著追打侄女,張掌櫃如小鹿亂撞的胸前兩團,眼睛都瞪直了。
看著客棧大清早就這麼熱鬨,晉安隨手拉住身邊經過的一名店小二,問這大清早鬨得是哪一出?
這位店小二,並非昨晚那名客棧小廝。
隻見店小二憋笑得難受,肩膀一抖一抖的回答了晉安的疑惑。
“掌櫃那名小侄女,昨夜尿床了。”
“她是跟掌櫃一塊睡覺的,掌櫃小侄女怕會被掌櫃責備,就偷偷把尿濕了的被子跟掌櫃調換。”
“掌櫃的這小侄女彆看才五六歲,還不到我們腰高,卻人小鬼機靈著,她除了栽贓陷害,還知道倒打一耙…早上早早起來,就扯著嗓子大嚷大喊掌櫃尿床了,現在人間皆知掌櫃昨晚睡覺尿床,你說掌櫃能不氣嗎?”
“這不,氣壞了的掌櫃,想要竹筍炒肉絲,可小孩跑太快,掌櫃一直追不上。”
晉安聽完後,也是為這個富蘿莉的機靈聰明給驚呆。
“咦,怎麼隻見掌櫃小侄女,昨晚不是還有個掌櫃的大侄女嗎,怎麼沒見到人?”
店小二搖搖頭。
表示他也不知道。
一碗羊雜麵,這就是晉安今早的早食。
吃完早食後,按照以往,晉安這個時候會去茶樓繼續聽書,但今天他沒有去茶樓聽書,而是找哪裡有醫館。
晉安抱著死馬當活馬醫,想前往醫館碰碰運氣,看有沒有什麼丹方、藥材,能解決修行進度。
然而。
晉安找了幾家醫館,都沒找到心中想要的道家丹方,倒是被醫館藥童強行推銷,提了好幾紮隻適合普通人的補血壯氣藥材。
走走晃晃,晉安一邊繼續找醫館,一邊留意有沒有哪戶人家屋簷下是掛著銅鈴鐺的?
當晉安又打聽到一家醫館位置,走到醫館時,卻看到醫館那裡圍聚了很多人。
並且還聽到了哭喊聲音。
人都有群體心理,晉安忍不住好奇心的也去湊熱鬨。
走近醫館,看到醫館的一張竹床上,放著一具女子屍體。
那女子屍體渾身濕透,烏黑長發打結,還在濕噠噠的往地上滴水,看起來像是一起溺死案?
晉安站在人群中聽了一會,他的猜想的確得到驗證,躺在竹床上的女子,的確是死於落水溺死。
今早她早起去河邊洗衣服,結果發生意外,不小心失足落水了,雖然被好心鄉民救起送來醫館,但已經無力回天,人已經氣息斷絕。
而在哭泣的那幾人,是女子夫家的人。
此時,縣衙裡有兩名年輕衙役站在醫館裡,勸女子夫家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既然是落水溺死,就該讓死者安息,早點入土為安下葬。
晉安惋惜輕歎一聲,這世間又多了兩家破碎家庭……嗯?
這女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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