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蓬勃氣息蔓延開來,那些倒在地上的維京戰士們立刻感覺到一股吸力降臨,仿佛樹膠一般將自己牢牢的粘在了地上,此刻身軀連翻身也無法做到。
同時,他們身上的藤蔓也翠綠了幾分,其中滲出的綠色汁液讓他們感到了眩暈與模糊,顯然具備毒性。
“哼!”伊地維爾低喝一聲,腳掌一跺元素能量噴湧而出,地麵顫抖幾下,然後便看到他的手下們竟然都浮在了空中。
不,準確的說,他們並不是浮在了空中,而是被一層很薄很薄的乾板泥土托在了空中,並在他的心念控製下朝遠處密林移動,最終消失在耶托斯的眼前。
耶托斯拔出背後的重劍,指向他說:“他們撐不了多久的~”
“解決了你,那木元素自然會消失。”說完,伊地維爾腳掌一跺,持斧衝來。
離他最近的那五位維京領袖身上的藤蔓被元素力硬生生震斷,沒了束縛的他們立刻恢複了過來,眼神淩厲盯向敵人,下一秒便握緊巨斧猛然衝來。
“殺!”
刷刷幾聲,三位騎士長拔出武器,大喊一聲衝向敵人,與之廝殺了起來。
耶托斯的重劍綠光縈繞,當中蘊含的元素力極為恐怖,每一次揮砍都會發出音爆之聲,若是尋常對手恐怕隻需一劍就能斬斷武器與身軀,可惜,伊地維爾手中的闊斧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土元素能量比木元素能量堅硬些許,附著在武器上更能提升硬度與鋒利度,除了先前齊國將軍手中的那柄青銅寶劍外,其它的無不是如那泥土一般被輕易削掉。
“彆強撐著了,現在的你發揮不出全力,所以你不可能戰勝我。”伊地維爾的闊斧每次砍下的落點都是對方的左肩,那上麵的血洞相較之前小了一點兒,明顯是對方運轉了元素能量暫時修複的。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繼續來呀,你不是力量很大嗎?怎麼這會兒軟綿綿的像是個小姑娘在攻擊?”耶托斯嗤笑回應道。
“嘴硬的家夥!”伊地維爾不再留手,現在的他隻想儘快結束戰鬥,不然自己的手下會撐不住那藤蔓中滲出來的毒素汁液。
耶托斯雖然身受重傷,但憑借出色劍法與元素能量的優勢並未落下風,反觀伊地維爾因為元素能量匱乏與過於著急露出許多破綻,正是這些破綻令他的攻擊沒能真正落實,他也無法從這種僵持局麵中突圍出來。
兩人手中武器每一次相碰,地麵與密林枝條都會顫抖一次,驚擾枝頭飛鳥與土洞爬蟲逃遁。
在這股能量波及下,雙方的手下都無法近身,他們的戰場也被分割開來,看上去如井水不犯河水那樣不協調。
維京領袖的數量是五人,反觀騎士長這邊的人數隻有區區三人,少了兩位。
不要小看這兩人之差,在兩撥勢力的生死相鬥中,每多一人都是多一分優勢,何況眼下對方多了兩人,而且還是從底層拚殺爬上來的指揮官級彆的人物。
與人對敵,講究的就是心念合一,身隨神動,這是一種戰鬥狀態,因此在這個電光火石的過程中不能有絲毫分神。
可對方的人數優勢卻輕易的瓦解了這種狀態,明明可以看到,最強那位銀紋騎士長憑一己之力能壓製住兩位銀紋領袖,但就在他利劍降至對方脖子的前一秒,兩位白紋領袖中總會有一人衝破另一位銀紋騎士長的壓製,移動身位,從身側將巨斧砍過來。
這攻擊隱晦而迅猛,可惜從未得手過,每一次都會被他驚險而及時的擋下來,雖然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但卻在迅速消耗著他的體力與精神。
戰局焦灼而僵持,雙方領袖與手下都無法取得傾向優勢,不錯所料的話,這將是一場持久戰。
“咻!”突然,一道風流聲響起,光芒如箭劃過,徑直射入那位最強騎士長的身體。
在這道能量加持下,騎士長雙眼一閃,身手頓時矯健許多,交手中尋到機會,劍鋒劃過一位維京領袖的手臂,鮮血噴灑,其深近骨,讓其痛苦的低嚎了一聲。
這一幕讓伊地維爾胡須一抖,怒聲道:“你這混蛋!給我消停下來!”
恐怖元素力傾瀉而出,他手中的闊斧似乎有細紋崩裂,看樣子是灌溉的元素能量過於龐大,使其材質快要撐不住了。
耶托斯不敢大意,體內元素力同樣毫無保留的湧出,蓄力後重劍鏗鏘低鳴斬來。
鐺的一聲,周圍樹枝應聲折斷,地麵一些碎石隨之翻滾,讓那邊戰場上的雙方也腳下失衡,差點倒下。
“以多欺少還有臉說這話!無腦如麅子的維京人!”耶托斯怒斥道。
“彆想再出手,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元素風波席卷,伊地維爾慘白的臉色微微泛紫,看樣子是到了拚命的階段。
在這股元素風波的影響下,耶托斯無法再將能量離身,這意味著他無法再兼顧到那一半的戰場,而對方在人數的優勢下,遲早能拿下戰鬥,正如伊地維爾所想,到那時他們再過來配合他,自己的落敗也隻是遲早的事。
“投降吧騎士!你們死定了!”攻擊最為凶猛的那位維京領袖喊道。
“那可未必!”
“還有我倆!”兩道喊聲從遠處傳來,刹那間,雙方勢力都愣了愣。
在遠處一斜坡上,兩道身影靜靜佇立,如旁觀者那般望過來,無法確認其存在時長。
看到這一幕的伊地維爾雙眼一眯,內心驚訝道:“那兩個家夥剛才就躲在那裡觀察嗎?真是狡猾至極~”
“伊地維爾!戰鬥的關鍵時刻怎麼能分神呢!”耶托斯找準時機一劍重劈,讓短暫分神的他差點招架不住,元素力撞擊的瞬間,一口鮮血噴出,並連連後退了數十步方才止下腳步來。
一招擊退對方,耶托斯偏頭望向兩人,語氣明顯興奮道:“兩位騎士,你們出現的很及時!”
“但要量力而行!隻需拖住他們便可!剩下的交給我!”顯然,他瞧出來兩人沒什麼身份,隻是普通的騎士罷了,而對方都是領袖級彆的人物,不敢說以一戰百,也差不多能以一挑十,普通騎士很難在其手中走上十回合,就連避戰拖延也是一種生死挑戰。
但這樣就夠了,踏步衝出的耶托斯心中所想的就隻是這樣,隻要他們兩人拖住敵方領袖片刻,他就能將獲勝的可能性增加至最大,並且將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想要勝我?癡心妄想!”伊地維爾當然清楚他的想法,也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敗在他手上的話,自己的那些手下們一個都活不了,這種失敗後的負罪感重到令他不願接受。
“轟轟!”地麵崩裂,深不見底的裂縫朝耶托斯腳下延展。
“刷!”重劍斜插在身前地麵,耶托斯雙掌相扣,額頭浮現一團綠光,無形元素力伴隨其心意急速流轉。
裂縫抵達腳下,一道深淵出現,可耶托斯並沒有掉下去,因為在那深淵兩旁出現了綠色枝條,凝結成蛛網狀托在他腳下。
兩人激戰之際,那邊的坎尼與曾木也衝了過來,拔劍加入到了這生死挑戰。
“可笑!兩個無名之輩也敢露頭!給我死!”戰風最強的那位銀紋領袖嗬斥一聲,腳步移動間避開敵手攻擊,一斧朝坎尼橫砍過來。
坎尼墊步移動,手臂如長鞭一甩,將掌中銀劍劈了過來。
鐺的一聲,對方巨斧先朝後移,雖然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但這一交手已經讓其餘人都明白了這家夥絕非泛泛之輩。
吃了暗虧的銀紋領袖臉色不悅,還想繼續出手,但那位強橫的銀紋騎士長沒有再給他機會。
“你的對手是我!”
“維多力多,趕緊解決他倆!”擋下腥風利劍後的他大喝道。
聞言,兩位白紋領袖放棄纏戰優勢,在另一位銀紋領袖的替位交戰中轉身朝兩人衝來。
“受死吧!”
“你沒拖延時間的資格!”
感受著兩人的攻擊氣息,坎尼持劍朝更強的那人衝去,踏步前不忘提醒一句:“無名者,小心了!”
感受著對方手中巨斧蘊含的力量,曾木眉頭一沉,握緊鐵劍的指骨哢哢作響。
在沒有覺醒元素印記、進入元素學院前,他也不能算是一個普通人,因為他的家族是習武世家……
自打有記性開始,爺爺的那張老臉與父親的那雙嚴眼就充斥了他的童年生活。
兩歲學走路、三歲學跑步、四歲學站樁、五歲學馬步……
十二歲的時候他就練完了拳腳功夫,至此宣告打好基礎,開始接觸武器方麵的武學。
刀槍劍斧,戟矛弓弩,鞭刃錘盾……他不敢說樣樣精通,也敢說都會一點點。
不過因為受限於社會約束,所以他並沒有如祖輩那般真正殺過人,練手的東西除了稻草人和木人樁外,就是祖父與父親倆了。
在與他們的戰鬥時所使用的武器自然都是木頭製作的替代品,再加上雙方都穿了簡易盔甲,自然是將原本險惡的戰鬥降至到了一個舒適地步,因此,幾年後的曾木才恍然明白,自己最缺少的,便是真正的搏殺經驗。
之前與元素學院那三個家夥的戰鬥,讓他更加明白這種經驗的重要,那好比一個小孩,雖握著一把槍,卻不知道該怎麼扣動扳機射殺敵手。
可是現在,命運讓他坎坷的同時也給了他一個機會,那就是這具身體與這個世界。
這位不知名的普通騎士早就死在了那片戰場上,現在掌握這具肉身的曾木雖然得不到有關於他的任何記憶,但卻得到了一具常年曆戰的軀殼。
常年曆戰的人會形成神經與肌肉記憶,每當危險來臨,身體甚至不需要大腦傳達指令便可做出反應,這便是人本能的抵抗與反擊,之前遭遇到的水魔蠍偷襲已經驗證了這一點。
眼看著,巨斧在眼中越來越大,曾木臉上卻露出一抹微笑,這笑意隻有他自己明白。
“真正的搏殺,我很樂意接受!”力從地起,劍隨掌出,與那斜砍巨斧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