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充滿著不屑的警示喊聲響起的十分鐘前,枯樹林中的某一處,有一行小隊正在不斷接近他們此行的目標。
這些人身材高大,盔甲厚重,看上去如一麵鐵盾般堅不可破。
這一行維京小隊人數並不多,區區六人,但這六人可不是尋常維京戰士,他們的頭盔中央都帶著一道斧印,三人為銀色,兩人為白色,剩下那領頭一人便是紫色。
毫無疑問,這家夥就是此次先鋒大戰的維京領袖,同時,他也是一名令人敬畏的元素師。
大抵是因為元素能量過於充沛的原因,此人看上去身材更加魁梧,胸甲與護臂間隙處袒露的炸裂肌肉,即便是林中猛虎也不過如此。
走在最前麵的伊地維爾眼神平靜的掃視著地麵,如同獵人尋找隱晦的獵物痕跡,身後的手下則左右探頭,仔細查探的同時也好避免敵人的偷襲。
成為元素師,也就意味著完全掌握了一種自然元素,達到這個地步後人會得到元素能量的洗禮,由此,身體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會全麵增幅,連虛無縹緲的第六感官也會變得敏銳許多,所以才有了元素師不可被常人近身的說法。
伊地維爾停下了腳步,盯著身前泥土上的一株小草,瞳孔中閃過一絲褐色,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興奮說:“耶托斯,沒力氣跑了吧?”
話語一落,這株小草突然塌了下去,像是被一塊看不到的石頭蓋住,然後那的五名領袖,看到了這株稚嫩小草爆裂開來,化為了一滴紅色的血。
伊地維爾彎下身來,嗅了嗅這滴血。
“溫度剛剛降下來,還沒有完全涼,應該走了沒十分鐘,而且看樣子已經撐不下去了。”他眼神有些興奮道。
身後的一人開口說:“領袖果然料事如神,那家夥需要用元素力壓製傷口,到現在終於撐不出了。”
“是啊,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他的痕跡會越來越多,很快,我們就能找到他們了。”
“這麼能躲,真可算得上是狡猾的變色龍,不過還好,現在起可以宣告尾隨結束了,也沒讓我們白白浪費時間。”
“領袖,待會兒就由我來打頭陣吧,我後背上的巨斧早已饑渴難耐了。”
幾人話語帶有釋懷與抱怨的意味,畢竟大部分維京人都沒有什麼耐心,在他們看來,這種尾隨獵物的苦澀行動,還是聖殿與七國的狡猾家夥們最為著道。
“彆心急,要知道那家夥雖然受了傷,但元素力也並非使用不出來,你們的斧頭雖厚,但還是不好抵擋,搞不準還會產生不必要的流血,更何況他身邊還跟著他的部下,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待會兒你們都站在我身後,不準輕舉妄動。”伊地維爾聲如磐石說道。
“是。”幾人異口同聲道,臉色恭敬,不敢違逆他的意向。
伊地維爾抬頭望向遠處密林,臉上滿意之色剛剛冒出,忽然間察覺到了不妙,眉頭微微下皺。
機敏的一人見狀立刻詢問道:“怎麼了領袖?”
對方轉過身來,望向來時的方向,眉頭更深幾分說:“營地有動靜,像是在廝殺。”
“什麼?這怎麼可能?騎士軍團不是繞遠路撤離了嗎?他們的騎士長也正在被我們追蹤,他們哪兒來的人手敢去偷襲我們的營地?”
“不,不可能是他們乾的,應該是七國聯軍那些家夥。”另一人猜測道。
“快,趕緊回去。”暗歎不妙的伊地維爾率先衝了出去。
其餘人雖然心有不甘,畢竟馬上就要逮捕到獵物了,可體內的血液無法忍受這種背叛般的無視,所以他們也馬上跟緊,一行人朝來時的方向狂奔。
在這行人離開後一分鐘,不到千米距離的一顆枯樹下,四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仿佛原本就靠在那裡一樣。
這穿著不同盔甲的四人自然就是此次被維京人追擊的騎士小隊,四人中有三人為銀紋,其中盔紋為紫的自然就是萬人騎士長——耶托斯。
他臉色發白,隱約帶著冷汗,當他站起身來時才能看到,其左肩腋側位有一個血洞,幾乎擦著心臟部位穿過,白骨紅肉看得清清楚楚,可奇怪的是眼下這誇張的傷口卻並沒有鮮血流下。
“他們的營地居然遭受了攻擊?”
“七國聯軍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竟然敢追蹤過來,膽子真是大~”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但就是不知道人數有多少,若是七國同來的話,大部隊就還得傷亡。”三人望著聲響傳出的密林方向。
瞳孔中閃過盈綠的耶托斯分析道:“不,七國表麵團結,實則勾心鬥角不成一派,此次先鋒戰爭結為盟軍隻是偶然,眼下絕對不可能會一起出動追殺維京部落的人。”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離開樹林進大部隊還是留下來繼續爭取時間?”一人問道。
他輕笑道:“當然是後者,畢竟隻要伊地維爾還活著,危險就無法真正解除,而且,那麼熱鬨的場麵你們不想去看看嗎?”
“可您的傷勢?”他擔憂詢問道。
“無妨,沒了伊地維爾的追擊就無須再使用元素力隱藏身軀,傷口也就會得到正常修複。”耶托斯手掌一揮,元素力蓋住血洞,發出輕微的綠光。
“走,看看究竟是誰在動手。”
三人緊隨其後,四人朝血腥戰場趕去。
“鐺!”
營地的廝殺已經來到白熱化階段,原本數量占優的齊國士兵死亡過半,眼下還有能力拚殺的士兵們自然也是精銳,因此才能與剩下的維京戰士繼續你來我往的砍殺著。
地麵成了血泊,所有人正踩在這片流血的土地上移動,在這殘酷無情的死亡戰場上,兩位重要人物正牢牢吸引著遠處隱藏起來的兩人目光。
從他們卸下戰甲的那一刻起,兩人身上的網格軟甲仿佛成了裝飾品,蘊含爆炸力量的巨斧與淩厲銅劍不斷在上麵留下傷口,血流如注不斷湧出,染紅了肌膚,看起來像是穿了一件血衣。
“隻有這種程度了嗎?真是可惜~你並沒有我預料中的那麼強。”一劍重砍之後,銀紋將軍喘著大氣說道。
他雖然受了傷,但與對方手臂與小腿的血洞相比,就成了一種一眼能看出的優勢。
受了這種重傷的維京領袖力量與速度皆受到影響,在齊國將軍的迅猛攻勢下終於開始招架不起來,腳步連連後退,不再如先前那般前壓。
“卑鄙的偷襲者!有什麼好得意的!”維京領袖一臉鄙夷,語氣充滿了憤怒。
對方的身手遠超他的預料,可以說,如果不是對方天賦不佳的話,他現在絕對是一名強大無比的元素師,甚至可能會擁有與領袖拚戰的能力。
坎尼望著這戰場上最為重要的交戰,語氣沒有什麼感情地說:“要分出勝負了。”
曾木同意般點了點頭,明白戰局的天平在這一刻開始傾斜。
說時遲那時快,銅劍橫劈在巨斧之上,維京領袖踉蹌後退的瞬間將軍腳尖一點騰空躍起,十指攥緊,熱汗淋漓的血液中,那些積沉多年的元素力全部爆發開來,順著下劈方向凝聚在青銅劍身,將力量與速度增幅至。
“刷!”一劍劈下,對方沒有招架的可能性。
厚實的堅固巨斧被切成兩半,然後地麵一道悶聲響起,無頭身軀帶著幾分不甘就此倒地。
沒有去看對方一眼,將軍高舉利劍,大喊道:“你們的領袖已經被斬殺!還不束手就擒!”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周圍維京戰士們的目光注視,當他們看見地麵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時,臉上並沒有露出恐懼,相反,他們的臉色徹底凶狠,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兄弟們!用我們手中的大斧為領袖報仇!”
“殺!”
維京戰士的拚殺血液徹底被點燃起來,讓原本期待戰鬥結束的齊國將軍臉色也沉了下來。
“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我就幫幫你們!”
他雙眼發紅,如一隻出籠猛虎般殺了起來,任憑維京戰士們如何憤怒,都無人能阻擋他手中寶劍的揮舞。
齊國將軍勝得並不像看上去那般輕描淡寫,先前與維京領袖的廝殺消耗了他的大部分力氣,眼下雖然無人能與他單獨廝殺,但麵對越來越多維京戰士的圍攻,他也無法再像先前那般輕鬆寫意。
本以為自己斬殺了對方的領袖,會讓剩下的這些家夥膽怯投降,但現實與他所想的完全相反,維京戰士們的憤怒反擊將原本傾斜的天平換了位置,大斧的每一次揮砍,都會讓齊國士兵倒下一具身軀。
“該死的維京人,全部都是沒有進化完全的野獸。”他在心裡低罵道。
維京戰士的反攻雖然猛烈,但齊國士兵們也不是軟弱之輩,更何況此刻站著的將軍給了他們更強烈的信心依靠,他們深知,失去了領袖的敵人支撐不了多久心理就會產生變化,而那個時候就是他們宣告勝利的時候。
不出所料,五分鐘後,維京戰士們的心理終究還是有了變化,失去了指揮官的他們不光心理受創,站立陣位也開始有了分散。
“殺!給我從這邊殺過去!”齊國將軍立刻指揮周圍士兵朝敵方脆弱的部位進攻,幾番廝殺下來,維京戰士的最後防線終於崩潰下來。
借助人數優勢與長槍長矛,再加上將軍存在的心理優勢,齊國士兵們終於完成了包圍圈,殘留的五六十位維京戰士如網中大魚般拚命掙紮著,但即使是拚到頭破血流也無法突破這成型的包圍圈。
遠處觀戰的兩人望著這一幕,心中明白戰鬥已然結束了。
“有人來了。”坎尼察覺到了遠處輕微搖晃的樹梢。
“刷!”一劍刺穿胸甲下的心臟,將軍的臉在抽劍時又血紅了不少,看上去更令人膽寒。
他指劍看著這些維京戰士,高聲喊道:“投降者免死!”
“我維京部落沒有懦夫!”
“懦夫到不了英靈殿!隻能到海姆冥界!”
維京戰士們個個亢奮高喊,手中斧頭呼嘯,更加激烈地反抗著士兵們的收網。
“說得好!我維京部落中都是勇士!沒有怯戰投降的家夥!”一道高語從遠處傳來,不知是何人所說。
齊國將軍的眼皮抖了抖,心中知曉,那危險的人物,終於露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