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南不是一個人,身旁還站著個季天。
不光宋津南手中有行李箱,季天雙手都有。
喬晚眼睛的餘光掃了下他們所處的入口通道,是飛往京城的。
十有**是公事。
“津南,出差麼?”葉宴遲主動打招呼。
宋津南沒做回應,切入另一個話題,“你們去哪兒了?”
“陪晚晚回了趟荔城,去墓園看了看程叔賀姨。”
這一刻,葉宴遲有些顯擺,對喬晚的所有不滿煙消雲散。
喬晚不想再為宋津南留念想,伸手挽住葉宴遲一隻胳膊,故作親密,“宴遲,我們走吧。”
“聽你的,晚晚。”葉宴遲很上道,看喬晚的眼神深情又癡纏。
兩人有說有笑從宋津南眼皮底下走過,宋津南緊盯兩人遠去的背影,臉色很難看。
“喬主播與葉宴遲破鏡重圓了。”一旁的季天小聲嘀咕。
宋津南聽得紮心,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是一起回了趟荔城,你哪隻眼看到他們破鏡重圓了!”
“先生說得對,他們隻是一起回了趟荔城。”季天怕被罵,急忙隨聲附和,“對了,先生,有件事需要與您說一下,這兩天有人盯上了‘伊人女裝’的老板娘。”
宋津南神色變得凝重:“老爺子的人?”
“還不清楚。”季天搖頭,“我們的人已經在查了。老板娘的女兒趙菲,現在是宋璟的相好。”
“宋璟知道趙菲是趙鵬的妹妹嗎?”
“目前來看,應該還不知道。趙菲是個小太妹,在會所兼職多年,一心鑽進錢眼,搭上宋璟肯定是為了吃喝不愁。”
廣播中傳來宋津南乘坐航班安檢的通知,宋津南沒有再問。
喬晚挽著葉宴遲走出機場大廳之後,立馬抽出手臂,與葉宴遲錯開一些距離。
“這麼快就不演了。”葉宴遲聲音嘲諷。
她隻顧找自己的車子,沒有理會。
原本想讓葉宴遲搭順風車走,可葉宴遲硬是坐到她副駕駛上。
“下周就要離開江城,我還要去買點東西。隻能把你帶到昭陽路,你打車回家,或者找人來接你。”
她不想葉宴遲知道崔新月的存在,隻能撒謊攆人。
“聽你的,我在昭陽路下車。”葉宴遲看出她心事重重,沒再強求。
葉宴遲的來電響了,看到是秘書,忙點了拒接,發過去一條微信:現在講電話不方便,發信息即可。
很快,秘書發來條信息:已查到“伊人女裝”老板娘的身份,崔新月,宋氏集團十一年前跳樓財務負責人的母親。
葉宴遲看得心頭一怔。
崔新月和喬晚同為宋氏洗錢案的受害者家屬,竟然早就悄悄聯係上了——
還真是有意思呢。
車子疾駛,半小時後,在兩人的沉默中駛入昭陽路。
喬晚把車停在路旁,解鎖車門下了逐客令,“我就不送你了。”
“你去忙,秘書很快就來接我。”葉宴遲下車,輕輕關上車門,目送她開車離開。
上了一輛出租車,按照喬晚的行駛軌跡悄無聲息跟過去。
喬晚一邊開車一邊琢磨崔新月還有多少證據,根本沒意識到被葉宴遲尾隨了。
把車泊在“嘉和影院”所在的那條街,步行來到“伊人女裝”。
喬晚推門,邁進去一隻腳,就聽到崔新月講電話的聲音。
“馬上遠離宋璟那個花花公子,否則,你就不是我崔新月的女兒!”
不知趙菲說了什麼,崔新月越發激動,“你難道忘了你哥是怎麼死的!宋璟是宋世釗的孫子,與我們家的仇恨不共戴天——你與宋璟在一起,讓你爸和你哥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心——”
鋪子裡隻有崔新月一個人,氣得聲淚俱下在原地轉圈。
喬晚感覺她情緒已經失控,忙從桌上抽出一疊紙巾遞過去。
看到喬晚,崔新月急忙掛了電話,伸手拂了下臉上的眼淚,慌亂看向門外,“沒人跟蹤你吧?”
“沒有。”她十分篤定,“進門前我特意看了下周圍,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自從你第一次來到我鋪子裡,宋津南就出現了,這兩天門口就有人鬼鬼祟祟。”崔新月捂住心口歎息,“趙菲那丫頭也不是個省心的。”
“阿姨,你與我說實話,手中到底有多少證據?”喬晚言辭懇切,“它們是否放在安全的地方?”
崔新月有片刻的愣神,“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把它們交給任何人。”
“阿姨,我和你一樣,最親的人都是被宋氏的洗錢案所害。我們相識短短幾天,你不相信我,完全在情理之中。這個周六我就要離開江城,希望你能給我交個底兒,你都有哪些證據?”
“彆說與你交底兒,就是把我手中的東西都給你,你又能怎樣?”
因為宋津南的忽然登門,崔新月已經對喬晚多了幾分戒備。
“既然你不相信我,又為什麼兩次主動與我打電話?”喬晚試著用軟言溫語說服崔新月,“阿姨,實不相瞞,前幾天我聽到一段錄音。”
“什麼錄音?”
“你兒子——”喬晚壓低嗓音頓了頓,“跳樓前說的話——”
“趙鵬都說了什麼?”崔新月一把揪住喬晚的衣襟,帶著哭腔問,“快告訴我,我的兒子都說了什麼——”
喬晚很為難,因為葉宴遲隻讓她聽到一句。
“你兒子提到了‘YK’集團,說宋氏洗錢洗的是‘YK’的D資。”她隻能撿重要的說。
崔新月跌坐在一張椅子上,哭著喃喃,“我記得很清楚,趙鵬活著的時候曾說過——宋氏與境外的YK一起開發抗癌藥物合作——原來,並不是什麼正經項目,而是把D資洗白——”
“這也是我聽到錄音之後才知道的。”喬晚試探著問,“阿姨,你手中都有什麼證據?”
崔新月把一縷碎發攏到耳後,啞著嗓子,“喬主播,我現在對你的信任已經降至冰點。不妨做筆交易,你把趙鵬的錄音拿來,我把這些年搜集到的證據全都交給你。”
“可是——”
喬晚剛開口立馬閉嘴。
如果說出錄音在葉宴遲手中,崔新月對她的信任肯定又要打折,便懷了賭一把的心態,說了句“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