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
這兩周,喬晚上班,下班,偶爾出個外景,去外麵主持個節目,忙碌又充實。
宋津南整整半個月沒露麵。
她感覺是因為說離婚前一直在打避孕針,把宋津南給刺激到了。
葉宴遲和沈姿約她吃過幾次飯,都被她以工作忙回絕。
這陣子,江城最熱鬨的要數宋氏集團。
宋明之和宋璟叔侄鬩牆,兩股勢力把宋氏攪得烏煙瘴氣。
上周,宋氏召開董事會,宋明之把莫青璃挪用集團公款的證據當眾公開,幾位董事義憤填膺,紛紛要求免掉莫青璃財務官的職務,並進行追責。
接著,宋氏市場部和策劃部開始鬨騰,隻要是莫青璃和宋璟的指示全都不當回事兒。
宋世釗親自到公司坐鎮三天,才彈壓住這波動蕩。
兩股勢力的爭鬥從明轉向暗,宋氏內部依舊亂糟糟。
最令喬晚費解的是,宋津南這個對權利野心勃勃的人,竟然平靜得沒有任何消息。
以喬晚對這個男人的了解,感覺他根本不會置身事外。
弄不好,在背後攪動風雲的就是宋津南!
這半個月,她一直在糾結腹中小東西的去留。
每天都要想無數次這個問題,但每次都是無解。
從上周日開始,薑早每天都會打來電話,問她考慮得怎麼樣了。
她每次都說還沒考慮好,薑早昨天在電話中義正言辭地警告:“再拖下去,做掉的時候你就等著遭大罪吧!”
周五晚上是薑早的夜班,喬晚下班後,開車直奔人民醫院。
剛走進薑早辦公室,薑早就關上門,一隻手摸住她小腹惆悵喃喃:“已經五周了。今天主動來找我,想必是想通了。”
她搖頭,“再讓我考慮考慮。好幾天沒見麵了,想與你聊會兒。對了,來之前我點了外賣,再有幾分鐘就該送過來,待會兒一起吃。”
“如果想生就儘快做準備。”薑早再次提醒,“真要公開,就敲宋津南一筆,與他要房子和錢,護你和孩子一個衣食無憂。”
她語塞。
現在,連孩子的父親是哪個她都不清楚,又有什麼臉麵去敲宋津南一筆呢。
“拖到月底,你必須拿出個決斷。”薑早再次表態,把她摁在一張軟椅上,“小東西長一天,你多受一份罪。”
“小早,我與你不同。你祖父祖母健在,父母雙全,我——”她說著嗓音就已哽咽,“這個小東西,是我在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
薑早聽得心酸,柔聲勸道,“婚都離了,彆再對宋渣男有任何幻想了。放著葉宴遲那麼個鑽石王老五不要,你還想什麼呢!”
“彆提他。我剛消停了幾天,他又來套近乎!”喬晚聽到這個名字就犯怵。
電視台正在籌備一檔歌唱選秀節目,一向低調的葉宴遲砸重金買下選秀的冠名權。
從昨天起,葉宴遲連著兩天往電視台跑,看似是為了華洲的廣告合作,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以至於她每次走出辦公室,都帶了十二分的小心。
“小早,問個事兒——”喬晚欲言又止。
薑早見她不吱聲,猜到她有難言之隱,“說呀,跟我還繞彎子。”
喬晚抿唇,愣了片刻才緩緩道:“胎兒幾個月可以驗出父親的DNA?”
“一般來說,在孕期十五周進行羊水穿刺的準確率最高——”薑早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麼,急聲問,“難道你肚子裡的小東西不是宋津南的?”
“彆胡說!我隻是隨口問問。”她紅著臉為自己辯駁。
但此刻,她心中已經有了底兒。
十五周,四個多月——
到那個時候,她的肚子就鼓起來了,再想做掉,就要遭很大的罪。
“其實,孕十周就可以對孕婦血液中胎兒的DNA進行基因檢測。”薑早又來了這麼一句。
喬晚故作淡定,默默算了下,自己還要再等五周。
薑早的手落在她小腹上,神秘兮兮地問,“說實話,這個小東西到底是誰的?”
“我的。”她答得坦然。
薑早不屑地嗤了聲,“你的表情告訴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不是宋津南的。”
“下周之前,我一定會考慮好他的去留。”喬晚表態,但底氣明顯不足。
如果她能有所決斷,現在根本不會出現在薑早的辦公室。
這個小東西無論是宋津南的,還是葉宴遲的,悄悄做掉是最好的選擇。
但不知為什麼,從知道懷孕那刻起,她一直嘴硬說做掉,心底卻藏著很大的不舍。
她把這一切歸結到自己孤苦無依的身世上。
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愛過的兩個男人都以不堪收場,腹中的小東西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又怎麼忍心把他做掉呢?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喬晚的思緒。
薑早還沒走到門口,門就被從外麵推開,一張熟悉的清雋臉龐映入喬晚眼簾!
“值班醫生,馬上過來!我朋友宮腔出血,有小產的跡象!”
“宋津南!怎麼是你?”薑早雙眼圓瞪,震驚得杵在原地,嘲諷懟道,“你朋友宮腔出血?想必又在外麵惹風流債了!”
“原來薑醫生是今晚的急診醫生。馬上過來,我朋友的寶寶如果保不住,我告你失職!”
宋津南與薑早一直互相看不慣,在看到值班醫生是薑早那刻,他朝外麵後退了幾步,壓根沒看到坐在裡麵的喬晚。
“我馬上過去。”薑早不敢大意,拿起掛在門口的白大褂,跟著宋津南去了急診。
等到他們腳步聲遠去,喬晚才緩過神來。
女朋友,小產——
宋津南嘴裡對她說著念念不忘,將近半個月沒聯係並非耐得住寂寞,而是另有新歡!
都到了懷孕小產的份上,宋津南所謂的朋友應該不是新歡,舊愛才對。
薑早不止一次告訴她,經常在風月場遊走的男人,是不會為某一個女人駐足停留的,她就是不信!
打臉了不是?
兩人在昭陽縣出車禍墜入溝渠之後,宋津南說了很多情意綿綿的話,她深信不疑,現在想來何其可笑!
被欺騙的憤怒瞬間上頭。
她很快又冷靜下來。
或許,真如宋津南所說是朋友呢。
短暫的思索之後,她平複好情緒,決定悄悄去急診室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