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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柔的抱怨還在繼續。
“姓周的把一個與他毫無乾係的繼女硬塞給你,毀了你和葉笙的聯姻。他們已經拿捏了你三年,再不及時止損,你的人生就要被這樁充滿算計的婚姻拖垮!一個人又能有幾個三年!”
“馬上離婚,不能再拖了。我出一筆錢,馬上讓她把孩子打掉,搬出九合苑……”
喬晚縱使身上裹著被子,還是感覺徹頭徹尾的冷。
宋津南回了什麼她沒聽清,但外麵很快傳來白知柔更加不滿的厲喝,“把她叫出來,你不用參與,我親自跟她談。”
“我說過,在孩子生下來之前我不會離婚。你如果敢動小心思,我立馬停了錦安堂的投資。”
宋津南低沉的聲線不疾不徐,但鏗然有力,他的回應一字不落全被喬晚聽了去。
錦安堂是白知柔在京城搞的養生會所,服務對象大都是富商太太和高官夫人。
這些年因為擴開分店和拓寬養生項目,白知柔的資金嚴重不足,幸虧宋津南掏了九位數砸進去,所有的錦安堂會所才得以正常運轉。
雖然懷孕是假的,宋津南也經常對她惡言相向,但剛剛懟白知柔的話還是令她心中生出一股暖流。
這股暖流是一個丈夫對妻子的疼惜和愛護,也是她一直奢望卻從來沒得到過的。
她搞不懂宋津南為什麼寧可得罪白知柔,也要弄個懷孕的噱頭護著她!
這三年,宋津南對周世宏父子的報複已經落在了她身上。到現在還不放手,或許是因為還沒折磨夠她。
想來想去,隻有這麼一個理由。
宋津南的片言隻語帶來的溫暖,很快在她心中煙消雲散。
到現在,她看透了宋津南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奢望。
宋津南不點頭,她是離不了婚的,隻能借助白知柔這個外力。
她穿好睡衣走進客廳,主動招呼白知柔,“母親來了。”
“剛坐下,還沒與津南說兩句話。”白知柔斂起情緒,目光落在她小腹上,“我前幾天為你配的保胎藥都喝了嗎?”
“一直在喝。”她沒有選擇揭穿,“謝謝母親的關心。”
白知柔的眼眸中泛著無人能窺到的寒光,“那些中藥是我這個做婆婆的一番心意,你剩一包都對我不起。”
“母親這樣疼我,我萬分感激。”她眼睛的餘光瞥了眼正在煮茶的宋津南,“剛剛母親和津南的話我也聽到一些。沒想到,津南夾在我和周家之間是這樣艱難。”
“我都不覺得艱難,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宋津南不悅地插了句。
白知柔聽出喬晚的弦外之音,忙笑著牽住喬晚的手,“我就知道你能體諒津南的不易。我和你好歹做了三年婆媳,有些話也不想瞞你。
老爺子有四個兒子,老大早逝,留下一個宋璟,宋璟雖然是塊糊不上牆的爛泥,但老爺子把他當寶貝疼。津南的能力有目共睹,但也最不受待見。
三年前,你毀了津南和葉笙的聯姻,老爺子至今還耿耿於懷。對津南在荔城一億多的投資,也是強烈不滿。”
宋津南眉宇深蹙,下頜線緊繃,把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茶台上。
幾滴滾燙的熱水濺在他手背上,他都沒察覺到疼。
喬晚感覺到白知柔已經入局,言辭懇切,“我知道津南這三年的不易,也體諒母親的良苦用心。母親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照做。”
“但凡有一點辦法,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會拆散你們。但歸根到底都是為了津南的事業前途。”
白知柔被喬晚的乖巧懂事衝昏了腦子,把宋津南的恫嚇拋去爪窪國。
“離婚吧喬晚,我給你一筆錢,保你這輩子衣食無憂。你在江城沒有親人,就算和津南離了婚,宋家也不會對你不聞不問。以後過年過節我們當親戚走動,如果你還想找個依靠,就認我做乾媽好了。”
不待喬晚應聲,宋津南就嗆聲開懟。
“喬晚嫁給我三年,宋家沒人理過她。真要離了婚,還能當親戚走動?您連婆婆都做不好,還想著等離婚後收她做乾女兒,我不知道您究竟是哪根神經線錯亂了,說出這麼違心的話。”
“我和喬晚都是為你著想,你彆辜負我們的一片真心。選日子不如撞日子,我和喬晚商量著擬一份離婚協議書,待會兒我陪你們去民政局辦手續。”
白知柔狠狠瞪了宋津南一眼,示意他馬上閉嘴。
“我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親媽也不行。”宋津南語氣寒涼,起身去了衣帽間。
白知柔不依不饒打開手機,“親媽真要不夠份量,就讓老爺子親自給你打電話。”
眼看離婚在即,喬晚卻沒有任何輕鬆。
她雙手緊緊攥住睡衣衣擺,視線落在衣帽間門口。
很快,宋津南西裝革履闊步走來。
兩人四目相交。
他微微仰頭,眼底全是喬晚看不懂的東西。
明明藏了一團火,能把她燒得體無完膚,卻又在隱忍,克製。
她咬了下乾澀的唇瓣,想開口卻覺得喉嚨被什麼堵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聯手白知柔算計宋津南。
宋津南的表情明明白白告訴她,她敗了。
“彆說老爺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等喬晚把孩子生下來。”
宋津南繼續用孩子做擋箭牌,說完,拿起車鑰匙和手機下樓。
這一刻,喬晚心底竟生出一絲帶著苦澀的喜悅。
她暗暗罵自己喬晚呀喬晚,你有受虐傾向嗎,有白知柔相助都離不了婚,你不大哭一場對得起這三年受的精神折磨嗎?
白知柔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宋津南不在,也不準備再裝了。
“你是聰明人,我和老爺子的態度很明確,這個婚不光要離,還要儘快離。”
“津南不想離。”喬晚垂下眼簾。
“我絕不會再讓津南往荔城加投一分錢!”白知柔精致如畫的眉眼全是憤怒,“好聚好散,你還能落一筆分手費。真要不知好歹,彆怪我不客氣!”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喬晚心亂如麻。
既想離婚重獲自由身,骨子裡又有幾分難以切齒的不舍。
“你前陣子向法院遞交的離婚起訴書不是撤回了麼,再遞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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