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好運是不是會來敲門,但是麻煩肯定都是自己找上門的。
葉卿卿還沒進門,就聽到院子裡安和撕心裂肺的哭聲。
“憐青姐姐不會偷東西的,你胡說八道!”安和揪著劉媽媽的衣服不鬆手,她半蹲在地上死死拖著要打憐青的劉媽媽,“你們不許打她。”
“小姐是被她騙了,這東西都在她的包袱裡找到了,不是她偷的又能是誰?”
劉媽媽一直是乾粗活的,力氣大得嚇人,彆說一個小孩子,就是一個漢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她隻顧著抽打憐青,也不留意一旁拽著她的安和,一個猛勁兒將安和甩出去半米遠。
安和的頭撞到了院子裡以前泡黃豆的大缸,隻一下子半邊臉上都是血。
憐青顧不上閃躲,一股腦兒爬到安和身邊,她看著已經沒了動靜的安和,嚇得哆哆嗦嗦,顫抖著將安和抱起來,護在自己懷裡。
“小姐,小姐,你彆嚇唬奴婢你說話啊!”
憐青背對著劉媽媽,劉媽媽不知道安和的情況,隻當主仆二人在演戲,站在院子中間說風涼話。
“小姐彆裝了,我都看見你好好的了,這樣糊弄人的手段可不是大家閨秀的做派。”
葉卿卿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安和頭上的血一滴滴的落在青石板上,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滴出了一個大窟窿。
那種痛,那種恨,哪裡是一句痛徹心扉可以形容的。
她從門邊抄起抵門的石頭,三步並作兩步直直地朝著劉媽媽衝過去,一把悶在劉媽媽的頭上。
劉媽媽隻顧著數落安和跟憐青,並未看到進門的葉卿卿,這一磚頭挨得實實在在。
劉媽媽頭上的血一下子湧了出來,她不敢置信地抹了一把臉,糊了自己一手的血。
“救我!老夫人,救我…”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轉身就往榮老夫人的屋子裡爬。
“關門,快點關門!彆讓她們進來。”原本在看戲的榮老夫人慌亂地往屋子裡麵退,丟下拐杖,一手拽著一個丫頭,讓她們去關門。
今日是她指使的劉媽媽,讓她故意栽贓憐青手腳不乾淨,心裡盤算著即使不將這小蹄子趕出去,也要讓她脫層皮。
沒想到,這粗手粗腳的婆子差事辦不利索,居然還失手傷了安和,真是沒用,連她都要跟著倒黴。
葉卿卿知道現在不是跟這些人糾纏的時候,將石頭重重地砸在地上。
“安和今日要是有個萬一,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即使沒有指明道姓,榮老夫人也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葉卿卿先前不過是不似以前乖順,哪裡想現在居然瘋成這個樣子。
她從來沒比現在更希望安和平安無事過,
“夫人,小姐流了好多血,叫也叫不醒…”
葉卿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先將安和額頭地碎發撩開,那個傷口看起來並不算大,隻是還是斷斷續續有血不停的往外滲。
“去拿乾淨的帕子來,衣服也行,拿剪刀剪開了。”她將安和接過來,讓她平躺在地上。
“帕子衣服奴婢現在現在就去”
憐青滿手的血,她端著手,一臉茫然,她聽得明明白白,腦子也清楚,隻是腳下卻是一步也挪動不了,隻能急得乾掉眼淚。
鄧媽媽倒是機靈,忙去屋裡找了乾淨的東西來,遞給葉卿卿,“夫人,都是乾淨的。”
葉卿卿接過東西,按壓住安和額頭上的傷口,又拿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呼吸還算平穩,她拽過鄧媽媽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原本按壓的位置。
“你用點力氣按著,帕子被浸透就換新的,我去找馬車。”
“哎哎按著,按著。”
鄧媽媽雖然年紀不小,宰雞殺魚也沒少乾,但是人的血怎麼都跟那些不一樣,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臟砰砰地要從嘴裡跳出來。
榮家隔壁的人家就有牛車,葉卿卿說明情況,那家的媳婦二話不說就回了屋裡叫自家的漢子套車。
大家小心翼翼地將安和移到牛車上,鄰居家的媳婦兒帶著路,一行人護著安和往城中的叁生堂去了。
臉色冷的嚇人的葉卿卿,滿手鮮血的憐青,跟著打雜的鄧媽媽,鄰居家夫妻二人,再加上牛車上躺著的滿臉血的安和,一行人所到之處引得街上的路人紛紛避讓,距離遠的也都忙不迭地伸著脖子瞧。
未到叁生堂安和已經幽幽轉醒,額頭上的血也已經止住,隻是大概是被嚇得不輕,拉著葉卿卿的手不肯鬆開,嘴裡不停地叫娘親。
坐診的郎中隻說沒有大礙,簡單處理了傷口,另開了兩副補氣血的藥,便囑咐回去靜養。
葉卿卿知道小孩子發育的尚不成熟,碰到頭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但是無奈醫療條件有限,如今也隻能回去觀察,她現在隻恨自己沒有好好學習,書本上的知識都模棱兩可,才導致眼下需要用的時候顯得這般手足無措。
到了榮家,葉卿卿謝過鄰家夫妻二人,又安頓好安和,囑咐憐青什麼都不要做隻守著安和,觀察她是不是會頭暈惡心,煎藥的事情暫時派給鄧媽媽,她便往榮老夫人屋子裡去了。
今日安和被一個媽媽所傷,自己的丫鬟也被人冤枉,她要是不做點什麼,它日這榮家真的就沒有她們母女的活路了。
她還沒進屋就看到火急火燎趕回來的榮子山,他走的急被大門口的台階絆了一個大趔趄。
榮子山是在外邊聽到消息趕回來的,看到葉卿卿站在高處隻是冷眼看著他滑稽可笑的樣子,心裡更是覺得這婦人一日一日的對人越來越涼薄。
他這麼著急回來就是要好好問問葉卿卿,今日為何又要弄出這麼大動靜來。
真是一日都不讓他鬆心!